蔡小花思緒萬千,以為在他懷裡會睡不著,哪知沒一會她就沉入了夢鄉。
這麼溫暖的懷抱,她怎忍不睡?
就讓她放縱一次吧……
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王長壽知道這單純的傻丫頭又睡著了。
黑暗中,他摸索著輕撫上她柔嫩的小臉,低頭在她額角輕輕印下一吻,帶著後怕輕歎了聲:“還好,我來了……”
養了半個月,他的傷終於好了,白天,他就摸來蔡村了,還去了瞎子婆那裡,老人家訓了他一頓,然後,告訴他,小花回了蔡家。
他便急匆匆地趕去蔡家,哪知沒有見到蔡小花卻意外地偷聽到了蔡建中和葉霜的談話,他們在密謀怎麼將蔡小花賣給劉瘸子。
他當時很是氣憤,差點就忍不住衝進去打他們一頓!
好在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他忍了下來。
從夫妻兩的言談中,他得知蔡小花去上工了,他便跑到田裡偷偷瞄了那丫頭幾眼,發現她特彆實誠,彆人乾活都會偷偷懶,但她不會,捉蟲就一心一意地捉蟲,除草就腰都不直,一直埋頭苦乾!
他甚是心疼,可礙於人多,他也不好上前說什麼,更何況,他還不確定,小丫頭願不願見自己。
因此,他不敢貿然出現,隻能一直躲在暗處悄悄觀察她。
傍晚,蔡村村民下工後,他就躲在草叢裡就著冷水吃了兩個窩窩頭,外加一個蒸地瓜。
肚子填飽後,他就又往蔡家趕。
他趕到蔡家,恰巧看到蔡家人吃飯,他躲在院子裡正好看到蔡小花吃飽時露出的幸福笑容,他看到她對葉霜連連說謝謝!那模樣乖巧又可愛,讓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卻很是為這單純傻氣的小丫頭擔心。
小丫頭什麼都不知道,衝完涼就去睡了。
他則追著跑到了小廂房的牆外,貼在後麵離床最近的那麵牆上,側耳傾聽著她的動靜,很快,小丫頭就睡了,小廂房裡顯得特彆安靜。
然後,再沒一會,蔡家母子三人就進了小廂房。
他聽到葉霜吩咐大兒子背小花去山上的窩棚,再吩咐小兒子去找劉瘸子。
那個時候,他仍舊沒有輕舉妄動。
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亂來,他怕一個不慎,不僅救不了人,還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他一路尾隨幾人上了山,等蔡家母子幾人完全離開,他才踹門而入。
收拾那個老瘸子,他還是很有把握,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打趴下了。
沒想到那個瘸子一把年紀了,卻是個軟蛋,打幾下就哭天喊地求饒,這種人,他從心裡瞧不起!
想起李瘸子那跪地求饒的慫樣,他就忍不住嗬笑出聲。
黑暗中,他慢慢擁緊熟睡的小丫頭,附在她耳畔輕喃:“花兒,不管怎樣,我都護著你,彆怕……”
漸漸的,他也困了,擁著他的小花兒沉入了夢鄉……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睡的異常甜美。
翌日,天剛蒙蒙亮,趕著要回村的王長壽就醒了,他起身的時候,蔡小花被驚醒了。
睡了一晚上,她身上的藥效已經全散,身體已經能自如活動了。
見王長壽在整理衣服,一副準備要走的樣子,她忙坐起身揉著眼睛輕問:“你要回去了麼?”
王長壽回頭望著她,嘴角勾出一抹意外深長的笑:“舍不得我回去?”
蔡小花不說話,將視線彆了開去。
王長壽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下頜抵在她頭頂,柔聲說:“花兒,彆擔心,晚上,我會再來找你。”
蔡小花下意識地拒絕:“不用……”
“不準拒絕我……”
王長壽卻忽然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下來,他吻的激烈,像是想將這半月的思念之情全部宣泄出來。
這一次,他吻的是唇,四唇相貼,輾\轉\纏\綿。
王長壽在蔡小花麵前一直都是溫柔的好好先生,哪怕拒絕人,也很有禮貌,端的是君子之姿,溫潤如玉。
像這樣霸道而進攻性的舉動很少,蔡小花被吻的愣住,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居然忘了要推開。
這一吻綿長,從開始的激烈如火,慢慢變得溫\柔\纏\綿……
一吻畢,差點窒息的蔡小花靠在男人懷裡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張小臉紅的像番茄。
結婚這麼久,他們做這麼親密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你……”
緩和過來的蔡小花一把將王長壽推開,瞪著他怒道:“你欺負人!”
明明她在生氣,可那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落在男人眼裡卻變成了可愛,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愉悅地道:“不準再回蔡家了,不然,我就衝進蔡家強行將你搶回去,知道麼?”
“我回不回蔡家不要你管,晚上也不準來找我,你快走!”蔡小花一把將他推到門外,再碰地一聲將門關上。
她靠在門上,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敢在他麵前說出這麼硬氣的話,她想,可能是羞惱激起了她的勇氣。
偷腥成功的王長壽站在門外一臉心滿意足,他望著關上的門笑了笑,說:“花兒,晚上我還來找你,你記得要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蔡小花在門縫隙裡,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平複心跳。
沒多久,她也下了山。
回到蔡家,由於她起的早,二伯一家人還沒有起床。
她也不吵他們,直徑走到小廂房裡,開始收拾的行李,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跟二伯一家人住了。
他們在她這裡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如果昨晚不是王長壽及時出現,她真的無法想象後果。
她原先以為二伯一家隻是刻薄了點,沒想到他們卻是壞到了骨子裡。
她絕不會再忍讓,也不會再妥協了!
為奶奶守靈五個月,是她為爹娘還的最後恩情。
蔡家人完全不把她當人看,她也不會再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
收拾完行李,她又拿了爺爺奶奶的遺照,然後,去敲響了蔡建中和葉霜的房門。
她敲門的時候,葉霜正準備起床,聽到敲門聲不耐煩地吼道:“敲什麼敲,這麼急,趕著去投胎麼?”
蔡小花故意忽視掉她難聽的言詞,蹙眉說道:“二伯母,我把爺爺奶奶的遺像拿走了,我要搬去我爹住的地方了,我準備去那裡給爺爺奶奶守靈,以後我就不回這個家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結果,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葉霜的怒吼:“蔡小花,你給我站住!”
蔡小花抿了抿唇,卻並沒有停下腳步,抱著包袱跑的很快。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見蔡小花忤逆自己,葉霜氣的半死,顧不得還赤著腳,怒吼著就追了上去。
葉霜塊頭大,腿腳也沒有蔡小花靈活,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了一路,也沒能追上她。
追到山腳下,她實在追不動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插著腰氣喘籲籲地罵了起來:“蔡小花,你這個賤蹄子,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是吧?老娘告訴你,你做夢!你等著,我一會就叫小天和小明來抓你!”
蔡小花悶不做聲,抱著包袱頭也不回地朝山上跑,她敢上山住,自然就有防範,想抓她回去繼續給他們做牛做馬,想都彆想!
“你等著!”
見蔡小花怎麼也不接言,葉霜在山腳下罵了一陣自覺沒意思,丟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了。
葉霜轉頭回蔡家的時候,蔡小花已經抱著包袱跑到了小窩棚裡。
窩棚雖小,但是五臟俱全,外麵有籬笆荊棘搭建的院牆,院子裡有塊荒廢了的菜地,角落還堆著些柴火,以及幾個破舊的木箱子。
那幾個箱子是蔡小花養蜂用的,半年前,她就在這裡偷偷養蜂了,她發現凝露不僅有治病救人養花種田的奇效,而且,還對蜜蜂很有吸引力。
上次瞎子婆咳嗽,她聽人說蜂蜜治咳嗽有奇效,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滴了幾滴凝露在這幾個木箱子裡,她特意留了口,讓蜜蜂可以進去。
半個月後,她再山上,發現這裡蜜蜂成群結隊,木箱成了它們的老巢。
揭開箱蓋子,一股濃鬱的香甜味兒就撲麵而來。
剛開始,她取蜜不熟練,經常被蜜蜂蜇。
後來,取得多了,蜜蜂就不蟄她了。
慢慢的,她發現自己居然能控製蜂群,她隻要學著蜜蜂發出嗡嗡聲,那些蜜蜂就會圍著她不散。
她再將聲調拔高,那些蜜蜂就會自己散去。
剛開始,她覺得好玩,沒事的時候,上山來,一玩就是一天,後來操控之術練的越來越嫻熟,她也就沒那麼感興趣了,慢慢轉為平淡。
上次來取蜜,她額頭上的那個包,並不是蜜蜂蟄的,而是被二伯母打的。
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二伯母,她問蔡小花為什麼回娘家不帶禮物?
蔡小花沒理她,她氣不過就衝上來廝打。
拉扯間,蔡小花的頭撞在了樹上,然後,就起了個包。
那時候,因為白英,她和王長壽關係有點僵,也就沒說實話。
後來事情過了,她就更不願意說了。
現在想起王長壽,她心情卻莫名複雜,指腹不自覺地就輕撫上了自己的唇,那裡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的溫度,隻是這麼想了一下,她就忍不住臉頰發燙。
那種四唇相貼的感覺,是她從未嘗試過的滋味,那種蝕\\骨\\銷\\魂令她的靈魂都不由得發顫……
她害怕那種感覺,卻又總忍不住回味……
她很不喜歡這樣,拍了拍發燙的臉,她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到彆的事情上。
抱著包袱,她就快步走進了窩棚裡。
進去後,她發現因為長久沒有住人,裡麵很雜亂。
窩棚雖小,卻分裡外兩間。
昨晚,她和王長壽睡的草垛屬於外間,是燒火吃飯用的地方,裡麵還有間小房,貼著牆砌了個土炕。
冬天,山上冷,必須燒坑才暖和。
以前爹在世的時候,她就和爹燒過坑,冬天睡在燒過的坑上,特彆暖和!
每每憶起和爹在一起的日常,她心頭總忍不住一暖。
望著結了蜘蛛絲的炕頭恍惚了一會,蔡小花就放下包袱整理起來。
整理了一上午,蔡小花終於將窩棚收拾好,那時候,她也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上山來的匆忙,她沒有帶任何糧食。
肚子餓了,也隻能取些蜂蜜充饑,香甜的蜜一入口,她就眉眼彎彎,幸福而滿足地笑了起來!
吃的正歡的時候,二伯帶著二伯母氣勢洶洶地上了山。
“蔡小花,你個賤蹄子,快給我滾出來!”
人未到,聲先至。
蔡小花忙蓋上木箱蓋子,吸著手指循聲望去。
抬眼就看到蔡建中站在院門外大聲喊:“蔡小花,你給我出來!”
他還算文明。
二伯母葉霜可就粗鄙多了,隻見她插著腰怒目圓睜,開口就罵:“小花,你這個賤蹄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哈,以為長大了,我們就奈何不了你是吧?你這個小賤人,有本事就給我出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花,你要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