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穆懷溪的異樣隻維持不到一秒, 見江南換問題，便也從善如流的接受, 他輕聲道：“你其實早就知道婚書的問題了，對嗎。”
江南毫不猶豫點頭, 他以前不問，是因為心中雖疑惑, 卻找不到源頭。
婚書確實是他給彆人結的陰親，每一個字都是他自己親自寫下，隻是頭頂的名字變了。
他自己沒動過手腳，想要動手腳的, 或許是穆懷溪, 可穆懷溪作為功德殿主, 怎麼願意和他牽扯上。
於是這個疑惑隻能埋在心底，得知穆懷溪和他前世認識後，一切就說的通了。
“你會生氣嗎？”穆懷溪說, 他放於桌上的右手小指不自覺微彎。
江南目光在穆懷溪小指上收回，每次穆懷溪緊張時都會下意識有這個動作。
也隻有麵對江南時, 他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江南斬釘截鐵的搖頭：“我隻是想知道原因。”
穆懷溪似乎是鬆了口氣，他忽然起身，從江南的對麵位置走到江南旁邊，並把不知不覺爬到江南懷裡的小山再次拎了出去。
“你這麼想知道原因, 是想和我解除婚約嗎。”穆懷溪握住江南放在桌上的手。
江南沒有掙紮, 隻是默默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忽然道：“懷溪, 如果我曾經不是暗荒之主，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接近我。”
他沒有去看穆懷溪的神色，再次道：“你把我當江南，還是當暗荒之主呢。”
穆懷溪眼中現出苦笑，這便是他不想讓江南得知前世的另一個原因。
在他看來，不論哪一世的江南，都是同一個人，哪怕擁有不同身份不同記憶。
而在江南看來，他沒有以前的記憶，雖然魂魄相同，可每一世都是一個全新個體。他甚至會認為穆懷溪喜歡他，是因為暗荒之主的緣故，而他江南，隻是替身而已。
客廳陷入沉默。
穆懷溪沒有說話，他和江南所想的都沒有錯。
他找他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無論他轉世成什麼樣，隻要魂魄是那個人，於他來說，沒有任何變化。
江南說的也對，如果他不是他，他又如何會接近他。
這就像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理論，無解。
既然無解，那便——
穆懷溪的話還沒出口，便聽江南說：“不論你把我當江南，還是暗荒之主，我現在是江南，我就當你喜歡的是江南。”
“而我，也喜歡你。”
穆懷溪怔怔的看著江南，這是他第一次從江南口中聽到這麼認真的回應，以往都是在他的撩撥下，甚至在他的強製下半推半就的回應。
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身體內噴湧的感情，看著江南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灼熱，再然後，他扣住江南的雙手，俯身含住江南的唇，以霸道的力量將江南禁錮在椅子的方寸之地，不給江南任何逃脫的機會。
這一次，力量失控的不是江南，而是穆懷溪，他和江南的周圍縈繞一層純力量形成的界。
小山一看心機龍居然輕薄主人，當即大怒，想要衝過去劃花心機龍的臉，卻被這層界給擋住。
他氣的在原地團團打轉，發出怒吼聲，奈何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主人被心機龍按在椅子上肆意那什麼。
滾燙的唇舌直接將江南的思緒給灼化。
自從在酒店答應穆懷溪試著喜歡他，那一次親吻之後，穆懷溪對他都是克製的。
最多牽牽抱抱。
江南試探並笨拙的給出回應，這淺淺的回應如同火上澆油，換來扣住他的男人更猛烈的進攻。
“慢、慢點。”江南好不容易喘口氣，氣喘籲籲的說，“我快喘不……”
話還沒說完，在對上穆懷溪竟然變得深紅的雙目時，聲音堵在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樣的眼神，眼中的情緒濃烈的快要溢出來，他左胸內的心臟忽然開始抽疼，江南不知為什麼，鼻頭泛酸。
對他來說，他自己和暗荒之主或許是兩個人。
可對穆懷溪來說，他們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關於婚書的事，不管是不是穆懷溪做的手腳，他都不想問了。
“……他將所有一切奉獻，散儘魂魄，隻求忘掉一切，未來有機會做個普通人。我找了他幾萬年，終於在這一世找到他。你可知他輪回了多少世？”
江南和穆懷溪的動作均頓住，目光下移，落向旁邊。
蒙拿著錄音筆，小柚子扒在錄音筆上，將錄音筆打開，按著快進鍵，按的太快，等發出聲音時便是這一句。
“一千零五百世。你看，他輪回那麼多世，我卻直到這一世才找到他，可見他有多麼不願意想起以前的事，既然他的願望是這樣，我自當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