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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季小姐現在是去抓凶手了嗎?”
從醫院回來後, 江南把陳榮坤的事告訴局裡眾人, 在場的女性感性的直掉眼淚。
江南點頭:“既然凶手已經確定出現在這個城市, 以季小姐的能力,找出來隻是時間問題。”
“我們不幫她嗎?”童陽覺得心裡堵的慌。
江南淡淡道:“她本就為複仇而生, 這是她的執念, 旁人沒有資格幫她。”
“陳老板呢?”雲袖擦了擦眼角泛出來的淚,“他會變成鬼嗎?”
陳榮坤經常來分局, 知道他喜歡季秋語, 大夥兒沒少調侃,雲袖還特意問過他, 不怕季秋語嗎。
“要說不怕,你們肯定不信, 我自己也不信。”陳榮坤撓頭嗬嗬笑,“可一想到她經曆的那些,心疼大於怕。”
“她可是差點殺了你。”
“那是因為她在複仇啊,我當初離救她僅一步之遙, 你換位思考一下,自己在經曆種種可怕的折磨之後,發現有一個機會能救自己,然而那個機會卻跑掉。雖然不能怪我, 但季小姐恨我, 找我複仇也理所當然嘛。”
陳榮坤說的都快把自己感動了:“而且還因為我的關係, 她困在我的會所裡離不開。她為複仇而生, 滿身怨氣, 可事實上,如果她要作惡,我會所早出事了,會死更多人。你看,她作為一隻複仇而生的厲鬼,不傷無辜之人,多明事理。”
雲袖聽他說完,覺得這個陳老板傻的可愛。
她後來把這番話轉述給季秋語,後者什麼表情也沒有,冷冷的說了句:“他以為他是聖父嗎?不管是聖父還是聖母,以後都不會有好結果。”
但雲袖後來觀察到,陳榮坤再來局裡時,如果季秋語在的話,麵對陳榮坤時,她的神情比以前柔和了些。雖然在彆人看來,她仍然冷冰冰的,但有些態度,隻有女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變化。
而今季秋語那句話如同讖言,竟然應驗。
季秋語活著的時候,如同一個小太陽般溫暖周圍所有人,獲得聖母稱號,最後死的那麼慘。
陳榮坤被季秋語冠上聖父之名,最後卻死於車禍,沒有好結果。
仿佛在不久前,他們的結局就已書寫好,成為定局。
江南沉默,想起林曉得知陳榮坤死訊後崩潰的模樣,拉著他,似乎拉著一根救命稻草:“江大師,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舅舅變成鬼?”
“變成鬼有什麼好?”他還沒說話,季秋語便冷冷道,“就算有著人的身體,能像人一樣走路吃飯睡覺,但身體永遠冰冷,沒有呼吸,不能見陽光,不能和人太接近,否則會傷到人……這些,你覺得讓他變成鬼好嗎?”
“可舅舅他變成鬼,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林曉被季秋語震住,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
季秋語冷笑:“他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他?他死了變成鬼,我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你們這些虛偽的人類,不管做什麼,都喜歡道德綁架,令人惡心。”
“你!”林曉又怒又悲憤,“我舅是因為你死的!你怎麼這麼狠心!”
季秋語冷冷看著他,江南開口說話:“陳老板沒有任何執念,已經去了魂塚,我縱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讓他變成鬼。”
……
“陳老板不是喜歡季小姐嗎。”童陽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沒看到季小姐複仇,他應該還有很多事沒做,哪能沒有執念呢。”
“行了,都做事去。”江南拍了下桌子。
眾人也都是經過事的,很快恢複過來,該做什麼做什麼,江南悠悠出了分局,旁邊路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推車,江南買了一串,邊走邊吃。
沒走多久,手機響起,是穆懷溪打來的:“吃飯了嗎?”
“沒有。”江南如實相告。
“想吃什麼,我回來給你做。”
“彆來回跑,等你把地府的事一並忙完再回來。”江南踢了腳路邊的小石子,咬碎一顆糖葫蘆。
“在吃什麼?”穆懷溪聽到嘎嘣聲,一聽就知道江南在吃東西。
江南說了名字:“你要吃嗎?我給你買一串放家裡,你回來吃。”
“好。”
於是江南捧著手機去追趕已經遠了的推車,又買了兩串。
“寶寶,你想起來多少了?”手機那端,忽然傳來穆懷溪這句話。
江南也不意外穆懷溪會問這句話:“什麼時候發現的?”
穆懷溪沒說話了。
大概是從江南忽然對他打電話說想他時,就有這種想法,等到江南順從承受他的進攻時,他便能確定了。
手機兩端的人都在沉默,最後還是江南率先打破,把陳榮坤的事說了,穆懷溪說:“人各有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是啊,人各有命。”江南輕聲道,“那你找了我這麼久,為什麼一直不放棄。”
好一會兒,才聽到穆懷溪低啞的聲音:“放棄了你,我的生命將沒有任何意義。”
江南睫毛輕顫,半晌,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寶寶,答應我,過去的記憶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最後,穆懷溪終究還是將斟酌已久的請求說出口。
他知道,他這麼開口,江南一定會答應,而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好。”江南滿口答應,“我在家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後,兩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路過,看著蹲在樹下的江南,其中一個猶豫兩秒,停下:“那個哥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我們要不要幫忙?”
“萬一是壞蛋呢,老師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我們去問問吧,他看起來好像很難受,老師說在路上遇到需要幫忙的人,要勇敢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