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今天收到了兩份特彆的禮物。
一套塗鴉簡單的不倒翁, 不倒翁隻有上半身的圖案,塗鴉十分的簡單。不過。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那是他們一家三口。最小的那個是小寶貝日暮立香, 橘色的頭發異常的顯眼。然後最高的是太宰治, 他那頭黑色的卷發, 都有被刻畫出來, 長長的風衣連帶著不倒翁的半球都是砂色的。另外一個茶色頭發的,自然就是日暮禾了,臉上的表情刻畫的非常清楚, 和他們父女兩個一點都不一樣, 一看就知道是日暮禾自己畫的。
將不倒翁交給太宰治的時候,日暮立香還在和太宰治抱怨。“媽媽超狡猾, 我們的臉都被我畫糊了!媽媽還不讓我動她的臉!”
那抱怨,仿佛都是帶著幸福的味道。
太宰治今天安靜了不少。
普通的, 過於真實的幸福, 讓他產生了一絲不確定感。這, 真的是他所擁有的嗎?
他跟著妻子和女兒一起,買了貓咪一家的親子衫。他們去了他從沒有去過的家庭餐廳, 還去了公園擼貓。
軟乎乎的貓咪,就像太宰治今天的心情。因為過於上頭,就有點過於飄飄然了。
妻子日暮禾的禮物,和女兒的禮物有異曲同工之妙。那是包裝好的光影燈,裡麵的圖案,也是他們一家三口, 不過是他們一家三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場景。看起來異常的甜蜜。
日暮立香已經睡著了, 她跑了一天, 下午還和偵探社的人鬨了一會,今天早早的就睡下了。跟她一起睡去的還有庫醬和梅林。
日暮禾還在苦惱怎麼處理那些櫻桃,就算是要送出去,那些櫻桃也實在是算不上少。
芙芙今天因為他們擼了彆的貓,從他們回家就開始和他們抗議。抗議的大概內容就是,有了芙爾摩斯你們還不滿足,還要擼彆的貓之類的。
作為他們家的一員,芙芙鬨起來,也是很厲害的。他們一家三口,大概很長一段時間,在芙芙的麵前,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哄下了芙芙,在十幾分鐘前,太宰治剛剛掛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他認的便宜兒子,嘴笨的他不會說什麼話,但是有給太宰治準備生日禮物,說是下次見到他的時候給他。
在太宰治二十三歲這年,他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人。幸福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星空,突然想到了五年前好友為他指的方向。
我現在很幸福,你應該,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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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立香玩了一天,精力早早就告罄了,吃完晚飯,她就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匆匆把生日禮物塞到爸爸太宰治的手裡麵,她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原本縮到蛋裡的梅林,睜開眼睛看了正在熟睡的日暮立香一眼。哪裡,被日暮立香放在枕邊的小石頭,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梅林再次閉上眼睛,有他在這裡,總歸不會讓立香再陷入什麼危險。
而此時的日暮立香,則是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她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色的鬥篷,鬥篷大大的,把她整個人都裹的嚴嚴實實。鬥篷的帽子很大,但是對於日暮立香來說,完全沒有遮住她的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身邊也沒有她認識的人。但是日暮立香心裡隱隱覺得這裡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她完全把這裡當成了探險。就像是不久之前,她晚上和野原新之助出門玩一樣。
這裡正好是黑夜。
五年前橫濱的夜晚,可比五年後要危險的多。日暮立香這一路上,就遇到了不少危險的情況,不過那些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日暮立香這個全身都裹在鬥篷中的小不點。
這是日暮立香從不曾經曆的,她心裡隱約明白,這裡是危險的。所以她開始往明亮的,人多的地方去行走。
日暮立香好歹上了一年的幼稚園,還會跟著江戶川亂步一起看報紙,也算是認識了不少的字。所以各種路牌她也認識幾個,因為有自己熟悉的路和地名,所以她猜到,這裡大概還是橫濱,不過是她不知道的橫濱。
日暮立香開始思考怎麼回家,比如……攔個出租車?
然而她出租車還沒有攔到,就被另外一個,看起來和她身上的黑鬥篷差不多的人影,給揣在了懷裡。
“彆動,彆說話。”那人的聲音,像是吞了什麼東西,嘶啞難聽。他的懷抱,也是冷冰冰的,還特彆的硌人。
但是日暮立香並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惡意,所以她十分聽話的沒有動。
後麵有人追他們。
沒有槍聲,但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追逐他們。
“彆害怕。”那個人無聲的像是躲避什麼,在這期間她甚至還有安慰日暮立香。
“我不害怕。”雖然懷抱硌人,雖然她不認識這個人,但是……日暮立香就是莫名的相信他。
“就把這裡當做是夢吧。”那個人把日暮立香裹的更嚴實了,然後閃身躲過兩發光束。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追逐著他的人,暗金色的眼眸中,仿佛醞釀著什麼巨大的惡意,然後再轉眼間,又再次消失。
他懷抱著日暮立香,乾裂的嘴唇低聲呢喃著什麼,他的身影在那條巷子裡,突然消失。
而在他懷抱裡的日暮立香,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她就被扔了出去。
“離開這裡,去找你認識的人。”那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力氣,他癱坐在牆角,聲音沙啞的對日暮立香說道。
“你認識我嗎?”日暮立香沒有走,她想要看到這個人的麵容。
“再不走的話,那些人也會抓……咳咳……”
黑鬥篷的身體應該不太好,不僅僅是被抱著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瘦弱的身體,還有他嘶啞的聲音,時不時的還咳嗽。
“我應該認識你?”日暮立香換了一個說法,她蹲下來,想要看清那個人的麵容。但是兜帽遮掩的太好了,她除了隱約能夠看到他的下巴,還有他下巴上的傷疤,就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