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2 / 2)

他沒有啊,他自願的……

根本用不著威脅逼迫加暴力。

今天是多久?

現在是九點三十分二十六秒,到次日淩晨還需要十三小時二十九分三十四秒。

晏辭的大腦快速計算出答案。

[十三小時二十九分三十秒後記得理我。]

啪。

晏辭把新紙團準確無誤地丟在了她桌上。

餘聽拆開紙團一看:“……”

**

挨到中午放學,餘聽再次被叫到辦公室。

推開門,一道熟悉地影子映入眼簾。

他穿裹嚴實,黑褲黑衣,鴨舌帽壓得更低,耳垂上戴著一枚十字架耳釘,那是去年餘之舟生日,餘聽送給他的禮物。

餘之舟已經回頭。

他們家這三個孩子都相貌出眾,餘之舟的樣子隨了父親,淩厲逼人的俊美,哪怕笑時也顯得幾分涼薄。

“老師。”餘聽乖乖叫人。

“坐。”

餘聽剛坐下,旁邊的餘之舟不動神色地拉了一下她留在耳後的一撮頭發。

“事情是這樣的,餘聽三番五次攪亂學校紀律,對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我們希望家長可以多加監督,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餘之舟來之前找到了幾張還沒來得及刪除的網絡快照,約莫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笑了笑:“老師說得對,孩子違反學校紀律是該管教,但是胡亂潑過來的汙名我們也不能輕易接受。”

餘之舟勾勾手,站在旁邊的西裝男人走到幾人跟前,呈上名片:“我是餘家的律師,這是我的名片,請過目。”

教導主任沒想到叫家長還附帶律師,頓時臉色一變。

餘之舟不緊不慢道:“學校論壇的部分言論已經傳到了網上,您身為教導主任自然明白什麼叫做人言可畏。屬於她該承擔的責任我身為兄長自然也不會推卸;但是不屬於她的委屈,她也不該承受。”

“餘先生的意思是?”

“學校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餘聽早戀嗎?”

教導主任不語。

“學校又有證據可以證明餘聽和男同學在小樹林做其他事?”

教導主任又不說話。

“所以學校就憑借幾張掐頭去尾,毫無證據的圖片就認定我妹妹犯錯?”

麵對餘之舟地咄咄逼人,教導主任總算開口:“我們自然相信餘聽同學,但她和男同學在學校過於親密,始終不合適。不久前還在學校的演講台和季時遇告白,加上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隻說現在,不談過去。”

“……”

“既然學校相信餘聽,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刪除帖子?而是放任自流讓言論發酵?”

教導主任也不知道怎麼說。

帖子的發布時間在晚上,那會老師早就下班,批改作業的批改作業;出題的出題,誰沒事盯著論壇看,帖子的小管理員由學生會幾個學生擔當,也沒有在第一時間處理帖子。

“發帖人涉嫌網絡誹謗和人身攻擊,我希望學校交出該學生ID,其餘事就由餘家律師團處理。”

餘家律師團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團隊,就沒有他們家打不贏的官司。

教導主任痛苦麵具,他們訴求合理,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學校無權拒絕。

成功從學校那邊要到ID,餘之舟又客氣地說了幾句場麵話,最後墨鏡一帶,誰也不愛,拎著餘聽走出辦公室。

“你不用要ID我都知道是誰乾的,肯定的是蘇安娜那個小賤人。”餘聽恨得磨牙,“我還準備晚上就叫幾個人堵住她。”

餘之舟挑眉:“堵住她做什麼?”

“先揍一頓出氣,其他還沒想好。”

餘之舟輕笑,手掌重重壓在她頭頂:“那要是氣沒出,人家反告你一手呢?”

餘聽皺了皺鼻子:“她不敢。”

餘之舟的笑意加深:“她要是不敢,怎麼會發帖抹黑你。”

餘聽瞬間啞然。

說的也是,蘇安娜要是不敢,一開始就不會惹她。

“餘聽你要記得,做事前要先考慮後果,再考慮解決方案。”

餘聽承認哥哥是想的比她周到。

她小心翼翼捏住他的衣角,試探性問:“那你今天還回家不?”

“大姐在嗎?”

“不在。”

“嗯,那回。”

餘聽一陣欣喜,蹦蹦跳跳地跑回班級。

**

餘之舟難得回家,蘇姨讓人做了一桌子菜,基本都是他愛吃的。

餐桌上隻坐有他們三個人。

餘聽正想著幫顧雙雙要簽名,就聽見蘇姨說:“餘榕回來啦。”

一瞬間,三人動作全部停滯。

餘聽和季時遇一起看向餘之舟,他慵懶耷拉下眉眼,之後撂下碗筷,不假思索就是起身往外走。

餘榕卷起襯衫袖子,神色一銳:“站住。”

餘之舟似沒聽見,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繞過。

“餘之舟。”餘榕拽住他,“我叫你是不是聽不見?”

餘之舟麵露不耐:“鬆手。”

“怎麼,翅膀硬了就想翻天?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到底要做什麼。”

兩人劍□□張,火藥味一觸即發。

蘇姨急忙拉起餘聽和季時遇,護著他們往樓上去,輕聲對季時遇說:“小遇帶聽聽回房間,先彆下來。”

姐弟倆從幾年前便生出芥蒂,從此見麵宛如冤家,爭鬨起來誰也不認誰。

起因很簡單。

四年前餘之舟二十歲,瞞著家人,改了名字換了姓氏參加選秀。

憑借著俊美的相貌,優異的身高體型和獨特嗓音,餘之舟隻用了短短個月便風靡全網,以第一的成績成為團隊隊長,帶著組合正式出道。

他的人生順利的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此時,著名的娛樂大V曝出一段節目組的對話,對話內容為餘之舟是餘榕的親弟弟,餘榕以投資者的身份要求節目組為他內定名額。

也就是說他的名次作假,“第一”的稱號明名不副實。

刹那間,鋪天蓋地都是黑料通稿,說是全網黑也不為過。

新成立的粉絲團無法應對這種大規模的通稿黑,反黑站隻用了一個晚上就被爆破,餘之舟的關聯詞是“作假”,“虛偽”,“餘榕”。

隻用短短一夜,人們就忘記了他用嗓音帶來的感動;忘記了他在舞台上的高光時刻,更忘記他是如何憑借著能力讓自己的團隊起死回生,從危險組進入到安全組。

除了餘之舟,其他成員同樣受到影響。

節目組將他名次作廢,合作方解約,除此外還麵臨巨額賠償。

那天後,姐弟兩反目成仇。

爭吵還在繼續。

嘶吼,謾罵,排山倒海從樓底下傳至她的耳朵。

餘聽眼眶猩紅,完全無法理解哥哥姐姐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進去吧。”

季時遇打開臥室門。

她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我說了我不用你管!就算我死在外麵也不用你管!”

哪怕看不清餘之舟的臉,餘聽也能幻想到他的表情。

憤恨,不甘,厭惡。

餘榕嗓音平靜:“好,你今天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餘聽終於忍不住,跌跌撞撞地跑下樓。

他拿起車鑰匙已經離開,背影很快被屋外的夜色吞噬。

“哥!”餘聽叫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追上去,拽住他衣角,近乎哀求,“你彆、你彆走。”

餘之舟眼尾發紅,他望向她身後。

那棟宅子早已失去往日的溫情,成為一座冷冰冰的囚籠,餘榕站在囚籠中間,成為拿著這棟房屋鑰匙的掌控者。

他什麼也沒說,掙脫餘聽的手,不管她哭鬨,坐上車揚長而去。

天空很低,雲彩沉甸甸壓下來。

餘聽胸口開始疼,呼吸不暢讓她全身都跟著發抖。

“餘聽?”季時遇過來看她一眼。

她神色蒼白,淚水一串一串往下滾落。

“蘇姨。”季時遇把她騰空抱起,步伐匆匆,“快叫王醫生過來!”

餘聽難受到顧不上反抗。

心跳頻率快到想要是爆炸,眼前黑沉沉的,有一層霧把整顆眼球籠罩。

疼。

“我……我難受。”餘聽的聲音染上哭腔,無助而痛苦。

季時遇很少見她哭。

一瞬間竟然在想,前一世自己死時,她是不是也露出了這種表情。

**

她在醫療室做治療時,餘榕一直在外麵徘徊。

餘聽體質不好,心臟也比正常人脆弱,情緒稍微過激便會讓心臟承受負荷。

他們不該當著餘聽的麵吵架。

餘榕儘管不語,自責卻將她吞噬。

“江淮,公司的事你先幫我處理。”餘聽把辦公室鑰匙丟給他,“需要簽字的文字直接送過來,其餘事你自己拿主意。”

江淮挑眉:“這麼放心?”

餘榕死死盯著醫務室,字句淺淡:“不是放心,是你不敢。”

江淮但笑不語,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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