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搬了把凳子過來,溫聲細語地安撫:“慢慢說,你把詳細經過理一遍。”
餘聽從容不迫道:“是這樣的,我給江淮哥買了快表當禮物,結果回頭就找不見了,後來一查監控,發現是他拿走的。因為我們家前麵幾天也丟了不少東西,就把前麵的監控也查了一遍,所有丟失的東西都是他拿的。”
“大概多少錢?”
餘聽合計一番,說:“大概二十多萬吧。”
二十、二十多萬?
這驚天的數字讓夏父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審訊椅前麵的隔板擋著,夏父早就控製不住朝餘聽動手,他憤怒地一拍桌子:“你彆胡說!!我就拿過你放在桌上的幾百塊錢,還有幾個你們不要的杯子,這些東西哪夠二十萬?!”
夏父氣急敗壞,餘聽很是淡定:“他承認了。”
“你他媽……”
“哎哎哎,這是警局,彆鬨事啊。”
夏父的態度引起民警不滿,用筆敲了敲桌子以作警示。
此時其他外出的輔警回來,同時還帶來了典當鋪的老板和那塊剛被典當掉的百達翡麗。
“小姑娘,這是你丟的那塊嗎?”
餘聽點頭:“是的。”
民警問:“這塊表多少錢。”
老板清楚這是臟物,沒有隱瞞:“百達翡麗,市價二十萬。”
“那你賣給他多少?”
老板神色猶豫,半晌才說:“就……幾萬塊吧,畢竟轉賣就是二手,加上這人不能出示票據和貨號,會便宜很多。”
夏父再次惱怒:“你當時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你當時就說這牌子不是大牌,值不了太多,敢情你騙我?!!”
他要是早知道這塊表二十萬,死也不會拿。
老板瑟縮起肩膀不說話,小小的審訊室內充斥著夏父暴跳如雷的怒罵。
餘聽被吵得心煩,就讓江淮留下來處理,自己先在外頭等著。
很快,夏家那邊的人趕到。
餘聽和夏七七相互對視,不語,靜靜聽夏奶奶拉著民警的手哭。
夏父聽見家人過來,扯開嗓子求救:“媽!媳婦!你快和主人家說,我不是故意偷東西的!彆讓他們抓我!”
事到如今他才開始害怕,又把希望指在了夏媽媽身上,盼望她和餘聽說幾句好話,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夏老太太哪會看兒子坐牢而坐視不理,顫顫巍巍地朝餘聽走來,不見醫院時的蠻狠,放低姿態懇求道:“小姑娘,我兒子還是孩子,不懂事,你行行好,和警察說聲,彆讓他們抓人,成嗎?”
孩子?
餘聽差點被這話逗笑。
“哦,他是孩子,那我是啥?受精卵?”
周圍人聽後都竊笑出聲。
餘聽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把玩著手機:“派出所又不是我家開的,我讓放人就放人?你把法律公正立於何地?”
夏奶奶說不出話來。
餘聽又說:“我當初是看在夏阿姨的麵子上才給你兒子一份工作,你求我沒用,你應該求夏阿姨,要看夏阿姨願不願意給你兒子機會,隻要她願意,我自然也會再在她的麵子上原諒你兒子一次,讓你兒子少判幾年。”
這句話無疑又給和夏奶奶三分希望。
夏奶奶恐怕想不到會有一天要向從來看不慣的兒媳婦低頭。
她淚眼婆娑:“兒媳,你、你看?”
夏媽媽彆開頭,姿態冷硬:“強子犯的是法,我做不了主。”
“不就是偷點東西,也怪不了他不是。你就看在你們生活幾十年的份上向主人家求求情,算媽求你,媽給你跪下成嗎……”夏奶奶邊說邊要跪地,老臉上滿是淚水。
夏媽媽仍是不為所動。
如果說丈夫對她有一天的好,她都會惦記住;然而沒有,同床二十載,非打即罵,夫妻沒有一點恩情。
望著滿臉哀求,哭到近乎暈厥的夏奶奶,還有審訊室裡無助的丈夫,夏媽媽生平頭一遭覺得暢快。
此時餘聽出聲:“不就偷點東西?奶奶,您知道那個點是多少嗎?“
跟在旁邊的夏老大看不慣她這個態度,趾高氣揚道:“多少錢,大不了我賠給你們!”
餘聽伸手隨便比了個數:“加起來一共二十五萬,賠嗎?”
這還是餘聽往少說的數額。
二十五萬,對農村種地的莊稼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彆說沒有,就算有,夏老大也不會真把錢拿出來給弟弟。
夏老大一聲不吭,默默鬆開攙扶住老太太的手,不動神色地後退一步。
望著啞然的一家人,餘聽輕一哼聲:“這事我不會罷休,如果你們不服氣,我們可以法院見。”
夏父犯的是刑事案件,監控,人證物證據在,就算夏家真找來律師也無法辯護。
這牢,夏父是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