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遇又躲到其他城市,最後的結果依舊如此。
最後他選擇了妥協,找了個小飯店謀生,每天和人擠在三十平的合租房裡,沒像樣的衣服也沒有像樣的鞋子,每天聽著舍友的爭吵聲度過一天又一天,一晚又一晚。
生活壓迫的他苦不堪言,季時遇幾乎已經忘記他曾經也是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少爺,當然,那生活是餘家賜予的,如今餘家收回,他隻不過過回了原本要過的日子。
時間流逝,沒有一刻鐘的美好是屬於他的。
直到在某一天,季時遇重新遇見了餘聽。
女孩已經長成了記憶中的模樣。
長發,高挑,白皙漂亮,氣質和整個飯店的人都格格不入;晏辭伴在身側,手掌始終緊貼在她腰上。
他們看見他,沒有說話,聲影融入雪色。
餘聽蹦蹦跳跳的,看向晏辭的雙眸是濃鬱的愛意。
曾幾何時,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望著他。
不同的是晏辭會回應,或輕柔一笑,或撫去她額前的雪花,最後把她冰涼的手揣回到懷裡,那是季時遇從來不會做的事。
“他們天造地設,外人羨慕不來。”
是啊。
天造地設,外人羨慕不來。
大雪到晚上也沒有停。
季時遇在出租屋翻看那個破舊的本子,上麵的每一頁都是餘聽留下的筆跡。
[希望阿yu能快點好起來。]
[阿yu要開心哦~]
[聽聽一輩子都和阿yu在一起。]
聽聽一輩子……都要和阿yu在一起。
她的誓言從兒時堅守到他死去。
可是季時遇深陷泥潭,不願回頭多看她一眼。
如果當日早些意識過來,也許這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啪嗒。
路過的舍友將煙灰彈在紙上,脆弱的紙張瞬間被燙開一個洞。
“啊呀兄弟,不好意思,這啥啊,塗改書?”
“嗯。”
塗的人是人生;改的是終點。
餘聽上輩子是他的妻子的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
季時遇最後看了眼那個本子,合起來丟在了垃圾桶。
——沒有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