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貴人,但是並不是什麼老頭兒,這是一個看這模樣應該還沒有三十歲的青年,雖然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是這人看著就臉上稚氣未脫。
“你就是那個在朋友圈裡刷屏什麼很有本事,算命很準的牛大爺?”薛康時吊兒郎當地坐在了沙發上,立馬有人給他端了咖啡。
湛兮已經懶得笑了,他沒什麼情緒地說:“約莫是吧。”
“什麼叫約莫是吧!?”這樣的態度似乎激怒了薛康時,他瞪著眼,“我問你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約莫是吧是什麼意思!?”
湛兮心道:這怕不是個傻子喲,聽不懂人話的那一種。
“你說朋友圈刷屏,我既不知道是指定了誰的朋友圈,還是一群人的朋友圈,反正我自個兒的朋友圈我沒刷屏,我怎麼會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那個在朋友圈裡刷屏什麼很有本事,算命很準的牛大爺’呢?”
薛康時:“……”
湛兮又說:“這世界上姓牛的人多了去了,這麼多大爺,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牛大爺?”
薛康時笑了,被氣的:“反正就是你了,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步行街第三個小巷裡拐角處的牛大爺,就你一個!”
湛兮淡定如初:“那就是我了,怎麼著吧?”
“誒我說你這個老頭子,你這是做生意的態度嗎?”
湛兮揚了揚胳膊,示意了一下自己先前被抓緊了導致的衣服淩亂褶皺遍布,反問:“難道,你這就是做生意的態度嗎?”
“事事從權,我也是太著急了,不好意思了啊牛大爺。”薛康時態度極為敷衍地隨口說了句‘不好意思’,就準備把他叫人直接把湛兮給拖回來的事情,揭過去了。
見湛兮沒表態,薛康時心裡不屑地笑了一下:什麼大師,都是朋友圈裡吹出來的。看到市中心這麼豪華的房子,直接把人綁回來了,不還是乖乖聽話。
薛康時揮了揮手,他身後助理模樣的男人上前,點了點頭,自我介紹:“牛大爺,您好,我是二公子的特彆助理,我們需要您幫忙過得事情,由我來向您說明。”
“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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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助理的介紹,湛兮已經明白了他們把自己硬生生拖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了。
原來這個牛氣衝天、還狗眼看人低的薛康時,就是這個國度數一數二的超級大集團——萬盛集團的董事長的……私生子。
這個私生子他為人沒什麼本事,眼高手低的,人家正牌夫人生的大公子拿著家裡頭給的資金,投資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資金回籠已經肉眼可見了,外邊和他們圈子裡,都在誇讚大公子聰慧,商業頭腦過人等等。
到了薛康時這裡,他就不服氣了,鬨騰著也要家裡頭給資金讓他自個兒搞投資,家裡沒辦法,私生子也是兒子,這是圈子裡心照不宣的秘密了。總之,薛康時也是拿到了初始資金。
結果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大公子有多麼優秀,薛康時這個二公子就有多麼草包。
薛康時幾乎可以說是非酋,什麼不好,投什麼,投什麼,什麼倒閉那一類的。
好不容易,薛康時看中了本市的一個商業地產,這個商業地產哪哪哪都超級好的,不論是商業路段的人流量,還是它本身的占地麵積,還是它整棟大樓的設計,都非常棒!
而且這個商業地產的價格也非常非常非常美麗!簡直就是白菜價!
商業地產原先的主人好像急不可耐要出手了那樣,薛康時看過了之後,也覺得一切都很棒棒,直接投入大量資金,把這個商業地產給要了回來。
結果他投資再裝修,準備招商合作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沒有任何一個品牌要加盟進來,不論是餐飲類型的,還是娛樂類型的,還是健身類型的,甚至連超市都沒有一個肯加盟的。
薛康時就納了悶了。
派人去調查,這才發現,這棟哪哪哪都超級好的商業地產之所以閒置到現在,是因為它幾年前鬨火災,裡邊死了好些人……
至今依然鬨鬼。
湛兮:“……”人傻錢多,見多了,人蠢錢多,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關於那棟商業地產的問題,幾乎是本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人們走路都會繞開點走,隨隨便便路邊抓個人就能講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結果薛康時可好,什麼都不打聽,直接盤過來了。
湛兮也是服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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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問題你也清楚了,”薛康時擺了擺手,做出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說說看吧老頭兒,你能給我解決這事兒不?”
湛兮心想你彆看不起你大爺我,不就是個枉死冤魂聚集地,我要是動手,分分鐘解決。
於是湛兮頷首肯定道:“能。”
“那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薛康時像是極為滿意湛兮的上道似的,打了個響指,說:“你給我最快速度地處理好這件事,要幾天?要收多少錢?”
旁邊的助理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咳咳……”
試圖以這種暗示來提示自己的頂頭上司,不要這樣囂張,對待這種玄門中人,起碼也要給一點點麵子和尊重的。
可是他家頂頭上司接不到他的信號,反而說:“怎麼咳起來了?身體不舒服?”
助理尷尬:“哦,沒,沒,就是有點兒嗓子癢。”
薛康時又看了他一眼,沒理,再次問湛兮:“老頭兒,你還沒回我呢,你要幾天能解決?想怎麼收費?”
湛兮真的不是很想麵對這麼個大傻叉,現在大中午的,太陽從那一整麵都是玻璃牆的地方投射進來,金燦燦的一片,湛兮心想已經到了他回家和小朋友嘮嗑幾句的時候了。
他不耐煩地上係統空間,裝備了“聖父微笑”,說:“我的收費標準,你跳起來也夠不著。”
“嗬?!還有我給不起的收費?你怕不是來搞笑的吧老頭兒?”薛康時又一次不屑的笑了,這種笑容極為欠扁,“萬盛集團你沒聽說過?我看你在朋友圈,也不過是搞個三五百的就幫人算一次命,這樣,你開個價,我保證不還價。”
薛康時輕蔑地想著這樣一個鄉下老頭,能開得出多高的價格,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十萬塊錢吧。
“那就拿你們萬盛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來換我出馬吧。”湛兮淡淡道。
“什麼!?”這句話果然讓眾人震驚無比。
“你怕不是想錢想瘋了!?神經病吧你!還想要萬盛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
湛兮脾氣很好地笑了一笑,也不爭辯。若是放在曾經,便是把這所謂的萬盛集團捧著送到他手上,他恐怕都懶得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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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是詭異,薛康時以一種極為狠厲的眼神盯著湛兮看。
“你既然付不起代價,那麼就留不住我。”湛兮說罷,起身便走。
薛康時反應了過來,怒極了,吼道:“給我攔住他!!”
那些聽命行事的保鏢一擁而上,湛兮原本淡若清風的眼眸瞬間冷厲:“滾開!”
氣場大開,不外如是。
所有的人,都被他那一瞬間的爆發而震懾,想上又不乾,薛康時倒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抄起茶幾上精致的茶壺就砸向保鏢,罵道:“我看你們還想不想拿這個月的錢了!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眾人聽了,又準備上前,湛兮卻在眾人的圍剿之下,旁若無人地穿梭人群而過,片葉不沾身。
有人掏出了一個湛兮隻在手機那些表情包上看過的武器,所謂的——手-槍。
湛兮卸下了“聖父微笑”,嘴角甚至向下彎,整張老臉都駭人得緊,他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再激怒我。”
“碰——”
突然,大門被暴力砸開。
“牛大爺!”單青打頭衝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大批的身穿製服的警方。
“喲,年輕人。”看到是單青,湛兮才緩緩露出了一絲微笑。
在湛兮和單青“敘舊”的時候,帶隊的警方已經在和薛康時他們交涉了。
“這是怎麼回事?”湛兮問。
單青扶著湛兮的胳膊,帶他離開:“牛大爺先跟我走吧,邊走邊說,這裡就交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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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我爺爺吩咐我問你最近有沒有空,請你到家裡吃頓便飯。”
湛兮笑了:“我要是到你家裡頭,吃的恐怕就不是便飯那麼簡單了。”
單青說:“牛大爺這是哪裡的話,難不成我們家還能給你來場鴻門宴啊。”
單青是扶著湛兮進車子,害怕他老人家撞到頭,手還擋在車頂,湛兮坐上去了之後,單青還給幫忙係安全帶。
“就為了問你有沒有空吃個飯,我先去你家裡頭了,正好遇到牛大姐和月嫂準備到樓下走走,才知道你去步行街了,然後我就去步行街找你。”單青一邊開車一邊說,“牛大爺,您現在是去步行街,還是先回家?”
“去步行街,我的小木桌還在那裡。繼續說,你去步行街沒看到我,怎麼就知道我在哪裡的?”
“我去步行街是沒看到你,但是看到了好幾個人在找你,聽他們的形容,你是被一群穿西裝的黑衣人給抓走了……”
湛兮心裡頭吐槽:這話怎麼說的好像什麼“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的那個?
“最近因為萬盛集團董事長的二公子來了本市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牛大爺您可能是沒聽過,他這人才剛來不到兩個月,就已經鬨出了好幾起案子了……”
湛兮眼皮都沒有動一下:“鬨出人命了?”
看那個薛康時那麼囂張的模樣,要是真的鬨出了人命,湛兮也不會意外,因為他已經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不少的煞氣怨氣了,要不是這些東西纏身,這人投胎技術如此牛,又怎麼會落到非酋的地步,投什麼,什麼倒閉。
單青隻是搖了搖頭:“他之前鬨出什麼事情,我隻是隱隱約約聽說過,但是我不是很清楚,萬盛集團的總部不在京都,在臨海的特區城市,而且前幾年就似乎打算產業往國外轉移。他到了本市,就鬨了非法聚眾、聚眾鬥毆之類的,這些事情,多的是人幫他擺平。”
“他那堆黑西裝保鏢,早就已經鬨了不少的事情了,這一回聽說你也是被黑西裝抓走的,我第一個想到是薛康時這個不著調的二世祖在鬨騰。”
湛兮舒舒服服地躺在座椅上,問單青:“那你知道他找我什麼事兒不?”
“猜到了,關於之前的成興廣場這個商業產業的事情吧?牛大爺,您確實不是普通人,但是咱這事兒,得量力而行,成興廣場的事情,早些年就請過不少業界名聲響亮的大師做過法了,沒有用,他們都說裡麵的東西凶得很,根本壓不住。”
“都是枉死,又怎麼會不凶。”湛兮淡淡道。
“牛大爺你怎麼知道的?”
湛兮說:“剛剛跟你談話,按照方位,粗略地掐指算過了。”
“那牛大爺,您估摸著您自個兒有把握不?”
湛兮笑了笑:“有沒有把握另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夥子,你家裡頭有人從商的嗎?反正現在這成興廣場是解決不了了,薛康時也估計恨不得馬上就能脫手,你們要是趁現在去盤下來,估計會是爛白菜價。”
單青哈哈大笑,不動聲色地問:“那牛大爺,您也得得到點什麼呀?”
“那是自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需要你們幫我請一個孤獨症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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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給牛玲玲她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已經吃過午飯了,要下午才回去。
想了一想,湛兮又給牛玲玲提醒——紀樂天一家最近情況可能不太好,如果他來找你,務必警惕。
口業反噬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事情,湛兮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多久!
單青和湛兮說好了,湛兮有時間,就會去他家吃個便飯,單青直接把湛兮送到了商業街,就自己先離開了。
之前單青說有人在步行街等著自己,湛兮現在回去,他們還在步行街等著他。
一男三女圍了上來:“大爺!您終於回來了!”
湛兮一看:“是你們呀。”
“你們家那個人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按照他之前算的,雖然紙人靈力耗得很快,但是有驚無險,它把人給送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米希言有些無奈地說:“我也不曉得算是有事還是沒事,我感覺我堂哥身體雖然很健康,但是腦子似乎出了點問題。”
米母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和湛兮說:“大師,我是他母親,是這樣的,之前您讓我兒子交給我一張符,說是給第二天上門來的客人,第二天上門的就是我大哥的兒子,我把符給他了。這符呢,也起作用了,他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
“這不是挺好的嗎?”湛兮頷首,手放在小木桌上,輕輕敲了一竅。
旁邊一個不眼熟的女生,一直盯著他的手看。
米母笑了笑:“是挺好,人沒事,挺好的挺好的,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醒過來了就鬨著說要什麼、要什麼……紙人?!”
湛兮:“……???”啥!?你說要啥!?
“那什麼,他說雖然那是符,但是裡麵藏著您給的紙人,額……就,那啥,大師,您看,能不能再給剪一個紙人?我們家那孩子,真的是哭鬨著要紙人。”
湛兮:我給個屁他!
米希言也很尷尬:“大爺,還能再剪一個不?我剪刀和紙都給您準備好了,唉,您行行好吧,我堂哥現在嚎著說什麼——‘我的救命恩人燒沒了!’”
湛兮這一次是真的哭笑不得:“紙人靈力耗光了,使命達到了,就會自燃,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不正常,我堂哥整個人都不正常了!”米希言堅定地說。
湛兮沒辦法了,隻好又給他們剪了個紙人,想了一想,他還是往裡麵封存了些靈力。
“沒有事情的時候,就隻是個普通紙人,好好保管。”
米母拿出了一遝RMB放小木桌上,帶著剛加了湛兮聯係方式樂得不可開支的傻兒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眼看著他們三言兩語就解決了,木曉琴趕緊拉著自己的好朋友上前:“大爺,您快看看我這小夥伴。”
湛兮剛剛就注意到這姑娘了,問:“陰魂纏身,你最近是不是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