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來到這個世界, 隻聽到過兩種稱呼——大爺, 老頭。
喊他“大爺”的人,多是比較親近一些, 比如單青;或是有些尊重, 比如米希言;喊他“老頭”的就比較輕蔑了,比如那個豪門私生子。
“老先生”這個稱呼,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其中的慎重和尊敬已經可見一斑了。
對方彬彬有禮地問:“我想向老先生賠禮道歉, 不知道老先生您現在有沒有空?”
湛兮想了一想,道:“我不想挪動位置,你有什麼話, 直接說吧。”
薛安時身後的秘書一樣的男人皺緊了眉頭,似乎對湛兮很是不滿,但是薛安時還是舉止得體地攔住了這些人, 說:“既然如此,那就聽您的吧。”
他說完,就自己在湛兮對麵那張給客人準備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老先生,對於我弟弟的過失, 我感到非常抱歉……”
“這些虛偽的話就不用繼續說了。”湛兮直接打斷了他。
偽裝得再怎麼得體, 也改變不了他們成不了兄弟的事實, 原配的兒子, 和小三的兒子……再說了, 薛安時在提起“弟弟”這兩個字的時候, 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了。
薛安時雖然表現得非常尊重又謹慎的模樣,但是湛兮已經發現了他的狀態,帶著一點怨懟和憤懣的狀態。
“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讓我來猜猜發生了什麼……”湛兮選擇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怕是有什麼人的動靜驚動了你們總部,導致他們不得不排你來,給你所謂的‘弟弟’收拾爛攤子,所以你心生不滿,我說的對嗎?”
薛安時保持微笑,眼神犀利:“老先生,您非常敏銳。”
“所以呢?你乖乖過來背鍋了?打算給你‘弟弟’收拾爛攤子?”
“不,比起這個,我更願意讓成興廣場複活,所以,我需要老先生您的幫助,”薛安時比了個手勢,他身後拿著公文包的秘書立馬從公文包裡掏出了厚厚一遝的文件。
薛安時說:“老先生,我是帶著誠意過來的,如果您願意幫我解決成興廣場的問題,那麼我願意以成興廣場恢複後的前20年時間所有租金的百分之十,作為回報。”
他顯得誠意滿滿,秘書將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湛兮,而後,薛安時比了個請的手勢,秘書就將一隻看著造價就非常高昂的鋼筆遞上。
湛兮看向他,笑了笑,推開那隻鋼筆,將這一疊資料推了回去,道:“很抱歉,我想我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
薛安時皺了皺眉,他原先自信滿滿,現在又確實是有些不解了,但是他依然很有風度:“雖然我不能理解,但是還是尊重您的決定,不過,我希望您能再仔細考慮一下。”
他眼神示意,秘書就收回了鋼筆,遞上了一張黑色主調的名片。
“老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想做出另一個選擇,隨時可以聯係我。”薛安時起身,頷首,“那麼就不打擾了,日安。”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走了。
湛兮撥弄了一下這質感非常棒的名片,輕笑了一聲,將它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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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湛兮終於完成了另外兩單。
都是普通的單,什麼小孩子晚上被嚇到了最近晚上都在哭,不肯睡覺啦;什麼感覺自己好像撞邪了,總是聽到耳邊有聲音之類的。
他們有些還不是玄學範疇的,準確的說,有些應該歸屬於醫學範疇。
湛兮收攤,到步行街那家蛋糕店,買了個現做的草莓蛋糕。
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心裡頭在歎氣:那個鬼王到底去哪了咯,讓他抓個雜碎竟然還夜不歸宿了,唉,憂愁,他本來那麼好一個老人家,硬生生逼他暴力。
湛兮路上接了一個電話,單青打來的。
“牛大爺。”
“是單青啊。”
“是的,是我。牛大爺,我這邊已經聯係到了一個兒童孤獨症的華人專家,但是現在孩子還太小了,治療的前提的確診,我可以先讓你們見個麵,聊一聊?在您家裡頭可以嗎?他可以順便看一下孩子的情況。”
湛兮道:“也好,我隨時都有空,你看看專家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見個麵吧。”
“好的,那就這樣了,我先掛了啊牛大爺,您注意身體,最近天氣轉涼了,多穿點衣服,要是感覺冷,我上次買的羽絨大衣也可以穿上了。”
“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湛兮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的單青的名字,搖了搖頭,這年輕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嘮叨呀。
原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讓單青的家族去收購了那個成興廣場,他去解決裡頭的問題,但是現在萬盛集團直接派來了薛安時交接,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但是看樣子薛安時應該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成興廣場了。
難不成還和單青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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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帶著蛋糕回去了,三人又是歡歡喜喜地一起吃了蛋糕,就連大黃都鬨騰著吃了幾口,吃完後還抱著牛祜休來了一個自拍大合照。
合照裡頭,牛祜休難得睜著眼睛看向鏡頭,而一向皮得很的大黃在拍照的時候,仍舊伸長了脖子去嗅牛祜休的腦袋。
陳安可將牛祜休給抱回了嬰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