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青桐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紙箋,問:“可是兄長,越夏的弱點是什麼?我從未聽說這一位有任何弱點,據說她這一生宛如傀儡一般忠誠於人皇,可是人皇本身就是天階大能……”
“你可知道她為何對人皇如此忠心?”
闞青桐抬頭,直直地看向湛兮,燭光下,她整張臉都氤氳著柔弱的光影,美到極致。
“據說其年幼之時,其所在村莊遭妖族屠戮,全村儘亡,唯餘她一人,被路過此地的人皇,也就是當時的九皇子所救。”湛兮緩緩地說著,“九皇子不僅救了她,還為她殺光了那些妖族,將她帶回府邸,甚至不惜花大量的資源去培養她……越夏因此感恩九皇子的救命之恩,複仇之恩,培育之恩,忠心天地可鑒。”
闞青桐挑眉,總覺得兄長在暗示什麼東西一樣。
果然,湛兮的笑意加深,聲音漸漸低沉,語調輕緩,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笑問:“桐桐,你想一想,妖族侵入人族腹地的可能性有多大?皇室路過不毛之地的小村子,又有多大可能?全村皆死,雞犬不留,偏生有一女童逃脫……”
“嗬……”闞青桐笑了,低聲笑開,笑聲漸漸起伏極大,幾乎要笑到前仰後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世界上的巧合真是多如牛毛呀,哈哈哈哈哈,多如牛毛,全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去了,兄長,何止呢,這個唯一逃脫的女童越夏,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靈修的好苗子,哈哈哈哈哈……人皇的好算盤!好算盤!越夏怕不是個傻子!”
“可怕的不是她傻,而是她選擇裝傻,如今,你就用這迎風箋,去叫醒她吧,她裝睡太久了。”湛兮笑著摸了摸闞青桐的頭,“就像魯迅先生所說的:‘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如今桐桐醒過來了,順便去叫醒越夏,她該睜眼看看這淋漓的鮮血了。”
闞青桐疑惑地歪了歪頭:“可是兄長,魯迅先生是誰?”
湛兮想了一想,道:“他是人間千年難得一見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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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模仿他人字跡,也是個不錯的技能,兄長你說是嗎?”闞青桐輕巧地在迎風箋上落筆,字跡竟和木迎風的字跡有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吻合度。
風骨雖然模仿不到七分,但是像是迎風箋這種掃一眼就自毀的玩意兒,這就夠了。
湛兮頷首:“這是當然。”
闞青柏正附身案牘,勾畫著他研究的新武器,聞言看了過來:“阿姊的字就很好看,秀外獨中,為何要去模仿他人的字跡?”
“這你就不懂了,好好畫你的圖吧小弟,近日還是少些出府。”闞青桐收筆,滿意的看著這揭露驚天秘聞的迎風箋,笑了,她很期待這張迎風箋能叫這池水變得有多渾濁,非常、非常期待。
“我知道了阿姊,我這就要去上午課了。”
闞青柏走後,湛兮直接以極為特殊的手法,往迎風箋裡輸入靈力,它果真折疊了起來,成了一枚綠葉。
“兄長,你要如何送出去?”
湛兮道:“我自有安排。”
“人皇教會了我要如何養狗,才能養的熟,隻是……我需要兄長幫幫我。”
“好,你說。”
438忽然現身:“完了,你妹妹的黑化值高達99!!!”
“是嗎?這不是挺好的。”湛兮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438感覺自己像是在看著兩個披著萌萌噠羊皮的惡鬼,好什麼好哦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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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守在城主府的湛兮,果然就等到了被守衛送來的某隻偽裝成人類的蛇妖。
“大公子,稟告大公子……三年前作亂城西邊境,生吞了六個孩童的那隻蛇妖,跑了。”守衛皺緊了眉頭,卻還是如實稟告,“我等追蹤三年,如今它恐怕已經逃回妖族領地。”
“你們籌備多年,怎麼還讓它給跑了……”湛兮一如原劇情一樣地問著。
守衛隻是請罪,雖心中不甘心,卻也沒有添油加醋地將鍋甩開,隻是一板一眼地陳述事實。
“那位受了重傷的姑娘,我等不知該如何安排,就先送到了城主府……”
就算守衛不添油加醋,湛兮又豈能不知這是綠腰在搗亂,他異常“和藹”地說:“雖是幫了倒忙,卻也是出於好心。你們說的那位姑娘,如今管家已經安排了。”
原劇情裡,麵對這樣的場景,原身是選擇了先問候那個好心卻受了重傷的姑娘,可是到了湛兮這裡——
“至於那逃竄的蛇妖,往哪個方向逃了?我親自去!”
看望綠腰?看個屁!
生吞了六個孩童還想跑,我可去你“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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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被被人搶怪。
眼睜睜地看著那頭巨無霸白蛇慘叫著倒地,噴濺出來的血霧彌漫了大片森林,湛兮就差伸出爾康手,喊一句:‘不——那是我的蛇!住手!讓我來!’
碎成一塊一塊的蛇肉從天而降,腥臭窒息。
而這一片血霧之中,卻有一灰色身影翩躚而降,宛如神臨。
湛兮抬頭——看到了對方程亮的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