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有點羞怯的樣子,見王瑒笑眯眯看她,還未說什麼臉便更紅了。許是也知道自己失禮了,便忍回眼淚,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才向王瑒微微福身:“大哥哥見笑了,本是聽說這座觀內一花一樹皆是當年真人親手所植,所以才想撿些花回去,曬乾了做成香囊給母親祈福。”
王瑒笑眯眯躬身回了一禮:“好有孝心的孩子!既是這樣,你花也撒了,不如我從樹上給你采些下來,你也快著收完。”
小姑娘微微搖頭:“不必,樹上的花長在樹上就很好,我有地上的落花,儘夠了。”
王瑒微微一愣,讚道:“好細心的姑娘,那不如我幫你撿?”
小姑娘卻退後幾步,又是福身謝道:“祈福的花要自己來撿才算誠意,多謝好意,但是不必了。若是大哥哥有心,不如將這些落花葬了,也是一番心意。”又回頭看看樹林儘頭,“我的奶娘也快要來了,就不多打攪了。”
王瑒看著小姑娘轉身一步步走遠的背影——雖然衣服上仍舊粘著些未拍掉的泥土,小小的身影看起來也略顯纖瘦,但脊背挺直,衫裙不亂,步速雖快,也絲毫不見慌亂。
他遠遠地看見確實有幾個丫頭婆子焦急的圍上來,便知道這個說話故作老成的小姑娘,隻怕是瞞著家人出來的。
站在原地回味了一會兒,王瑒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不是被當做搭訕小女孩兒的怪叔叔了吧?
一時不免有些訕訕的,又自嘲般的想到:也是,哪裡有上來就親切跟一個小姑娘搭話的。看著就不懷好心,隻是也奇怪,自己平常算不得好心腸,怎麼這回見了這個小姑娘倒是熱心起來,仿佛——想見她很久了似的。
王瑒還在那裡自己發呆,小姑娘早被急得團團亂轉的奶娘一把抱在懷裡,“姑娘,您怎麼不說一聲兒就自己出來了?險些把老奴急死。”
小姑娘乖乖靠在奶娘的肩上,糯糯說道:“媽媽彆急了,玉兒這不是聽說這裡的樹都神奇得很才來的?太太從之前弟弟去了就一直懨懨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爹爹又忙得顧不上,玉兒也是擔心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