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2 / 2)

王瑒下了馬上車,車隊也不曾停下,便就慢慢地朝前走。

林如海打量著王瑒身上無傷,便先長出一口氣,接著便喜形於色,連聲讚道:“此回是多虧得你了,若不然縱是咱們能再攻進京城,費力不說,損傷也是不少。”

王瑒笑了一聲,見時候緊急,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忙先道:“這個日後再說,我是來先與您說個消息——”

他將承元帝遇刺,情況不好的話說了一遍,又道:“進京了您若是叫叫進宮內隻怕就是為了這個,我先說與您。您也早有個打算。”

林如海不似王子騰那般與承元帝有一番糾葛,他雖是承元帝的心腹,但其人心硬,頗有文人的淡漠心性。聞言不過怔愣不久便回過神來,沉吟道:“事發突然,隻怕皇子們也不能有什麼打算——不說彆的,這時候諸皇子跟著大隊伍回去,隻怕路上就叫忠順王爺看住了,除非塵埃落定,不然是不能有人往外出消息召集心腹的。”

“還是三皇子占了先機。”林如海皺眉道,“隻是不知聖上是……還是能有好轉,若是不能——”

林如海深深看了王瑒一眼,囑咐道:“這時候你要避嫌了。外頭一切有我和你父親操持,你隻管在家裡避一避風聲。否則叫人說你是同行刺者勾結,故意引聖上回京的。”

王瑒忙道:“這個我省的,方才父親也囑咐了。”

“那便好。”林如海點頭,又笑了笑道,“瞧著樣子也該知道是哪一個上位,你牽扯多了,又有玉兒那一層的關係在,日後前程似錦不是虛說的。”

王瑒反倒不在意這個,他早有預料,如今也在意料之中,雖承元帝遇刺是意外,但結局不會出岔子便罷了。

林如海見他沉穩,不曾有喜形於色,心裡便滿意幾分,又稍稍猶豫了會子,方才帶這些不好意思道:“你出來,家裡一切可都好?”

王瑒一笑——林如海這是在問黛玉與賈敏了,隻是不好直說,所以拐著彎兒問一句——他也不繞圈子,便點頭回道:“都很好,多虧有妹妹在家裡替我撐著,不然母親獨身一人,我真是放心不下。嶽母這時候應當是在宮裡還不及出來,隻是等三皇子回去了,想周貴妃便會尋個機會悄悄送她出來。”

林如海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王瑒幾句,見他雖坐得端正但眼角頻頻往外頭飄,不由笑道:“倒是我拘著你了——快回去罷,想是惦念著家裡人呢?”

見王瑒掛心家裡,林如海心裡是高興的。女兒有個好歸宿,也是了了他一大心願——其後所憂心的便唯有賈敏的身份了,林如海暗自歎了口氣,也不知承元帝此回若是不好,日後又有誰能做主為賈敏正名,也不知三皇子到底肯不肯……

他的心緒一時飄得有些遠了,還是王瑒拱手道彆時才緩過神來,“唔,你便回去罷。替我跟玉兒也帶個平安,叫她不必憂心著我了,這裡好的很。”

王瑒一一答應,見林如海無彆話了方才從車上退出,帶著滇楊先一步抄近路避開林如海等人經過之地往京城去了。

卻說黛玉這時候在府中也是心焦不已,王家離交戰的城門遠,加上又是深宅大院的,外頭的消息一時不能傳回。黛玉同牛夫人不住使人來回探看,又叮囑叫小心,若是城門破了萬萬要先回來報信。

牛夫人與黛玉端坐在正堂,白勞見天已過午,兩人水米未進,正要上前勸兩人墊一墊肚子,便聽見外頭嘈雜聲一片,似是家中大小家人一齊亂喊起來,亂糟糟的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黛玉的心都快從腔子裡跳出來了,叫進來不等來人進院子便忙著追問:“外頭如何了?”

來人是個半大的小子,素來機靈才得了這個來往探查的差事,此時他滿頭的大汗,混著塵土和成了泥水順著額頭往下流,他擦了兩下,不及行禮便先喊說:“勝了!勝了!太太、大奶奶,咱們城守住了!老爺、大爺都好著呢!”

“皇天菩薩!”

牛夫人一聽,不由淚流滿麵,哽咽著連聲念佛。

黛玉腳軟得立不住,叫雪雁扶著方才立住了,口內也是不住喃喃自語,“無事,無事,幸而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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