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家怕到了這種程度,拚著冒風險向內宅下毒手,便知道當初京郊大營裡頭有多少貓膩。
王瑒想明白這個,便道:“此事算是你立功了。”
李嶺眼裡頭迸發出精亮的光來,急聲追問道:“大爺、大爺!我能活了嗎?能活嗎!”
王瑒靜靜地看著他,忽而嗤笑道:“你想得太好了,通風報信這是罪同謀逆,看在你招了的份兒上,我不叫你受刑。但想活命——當初你是怎麼想得叛主來的!”
李嶺癱在地下,臉上眼淚鼻涕橫流,不住地喃喃自語。
王瑒已經不願看他了,回身便大步出了院子,滇楊落後急忙跟上。
周圍家丁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還是那領頭的管事咬牙道:“大爺不曾吩咐彆的,還是拖到地牢裡!”
王瑒前頭悶頭疾走,滇楊在後頭不敢搭言,直到了二門上,正遇見打發了榮府來人的梧桐過來——梧桐還不知王瑒那邊發生了什麼,滿麵笑意地上來請安,“大爺,榮府的人叫我拿了帖子打發了——李嶺那邊兒大爺可審出來什麼了?”
他咬牙切齒道:“叫我說,這樣的狗東西,便是剮一百回也不解恨!”
王瑒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也不過冷哼了一聲,並不曾說甚麼出來。
滇楊這才敢插話問道:“大爺,李嶺那邊……”
王瑒走了一路,此時已經想得明白了,便道:“還是帶到地牢裡,換一批知根知底兒的老人看著,早先那些家丁警告一頓,不許他們亂說。”
王瑒也知道瞞不住,隻是先壓下來罷了,他心裡已經慢慢成了一個型——說不得這個消息,能幫個大忙……
梧桐也不是沒眼色,見滇楊這個樣子便知道是裡頭出了什麼事兒,當下也低下頭不敢多言。
王瑒慢慢思索了會子,有個想法漸漸成型,他抬眼看見兩人都嚇得鵪鶉似的縮著脖子聳著肩膀的,不由失笑,“這是做什麼呢?我吃了你們不成?就嚇得這樣!”
梧桐賠笑道:“小的這是不敢擾了爺的思緒。”
王瑒一笑,也不理他這話,反倒問了句,“榮府的人回去了?可說了什麼彆的沒有?”
梧桐忙回道:“回去了,他們倒是不敢說什麼彆的——這回來的比早先都看著氣弱,賠著小心,也縮手縮腳的。”
王瑒冷笑一聲,嗤道:“不知我那好姑父又攛掇著生了什麼事出來——成不了事也還罷了,偏就愛湊到心眼子多的那一堆裡頭去,不等著旁人算計他才奇了!”
梧桐滇楊不敢說賈政的不是,隻好垂頭不語,王瑒也不過是說一句這個,過後也就罷了,隻是吩咐往後直到王子騰回來前,榮府寧府來的帖子都駁回去。
兩人忙答應了。
王瑒這才獨身進了二門,門後正有雪雁在屏風後頭探頭,見王瑒過來了,忙上前福身行禮道:“大爺,太太那裡請您過去呢。”
“知道了,”王瑒點了點頭,倒是不意外牛夫人迅速——畢竟是浸淫幾十年的當家太太了,像鳶尾這樣的人,在她手裡過不了幾回——他反倒有些憂心黛玉受不得這樣的事情,便問道,“你們奶奶呢?可還好?”
雪雁一壁小跑著跟上王瑒,一壁回道:“奶奶也還好,瞧著沒甚麼大事。”
王瑒便略放下心來。
至牛夫人正院,裡頭已經有不少婆子出來提著水打掃,見王瑒進來,忙都垂頭到側邊立著。
王瑒幾步跨上了石階,也不等邊上小丫頭打簾子,自己高聲喊了一句“太太,我進來了!”便跨步進了內室。
牛夫人已經叫人端了茶上來,正勸著黛玉喝兩口去去腥味兒,聽見他這一喊,嚇得手一抖就灑出點子茶水來。
翠玉忙上去揩拭,牛夫人嗔道:“這樣忙亂!”
王瑒上前與牛夫人行禮,黛玉也忙忙起來,王瑒瞧見她麵色並不見蒼白,這才放下心來,便問道:“太太,可審出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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