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預告修羅場(2 / 2)

萬俟景侯瞥了一眼,目光涼颼颼的一掃,萬俟林木立刻閉嘴。

羅參沒有說話,跟著萬俟景侯往一樓的儲物室走去。

哢嚓——

關上房門,隔絕了萬俟林木的目光。

溫白羽說:“快去洗洗,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萬俟林木:“哦。”

溫白羽又說:“下次不要這麼晚在外麵鬼混,你也知道自己的體質。”

萬俟林木又是乖乖的:“哦。”雖然沒有鬼混。

萬俟林木上了樓,眼看著小叔叔進了臥室,立刻又偷偷溜出來,悄悄跑下樓去,趴在儲物室門口偷聽。

儲物室裡。

萬俟景侯抱臂冷眼盯著羅參:“林木以前從來不會去那種地方。”

羅參態度良好的解釋說:“是江先生需要幫忙,所以……”

萬俟景侯打斷了他的話,不近人情的模樣,和萬俟林木簡直不像是親叔侄,反而像是親父子!

“我不管因為什麼,林木的體質你應該看出來了。”萬俟景侯冷淡的說:“這麼晚還在外麵,很容易出事。”

羅參的解釋徹底被掐滅了,誠懇的說:“是,是我的疏忽。”

萬俟景侯的態度依舊非常不近人情,眯著眼睛盯著羅參:“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就可以分手了。”

羅參刹那間捕捉到了一個重點。

雖然大叔叔說的是分手,但是前提是“下一次”,也就是說……

萬俟景侯現在承認羅參和他侄子的關係了。

雖然大叔叔平日裡看起來總是冷著臉,對誰都很冷漠,但私底下還是疼侄子的,萬俟林木鐵了心要和羅參交往,萬俟景侯也是妥協的。

羅參明明是被數落,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謝謝叔叔。”

“嗬——”萬俟景侯森森的一笑:“羅三爺,咱們可是平輩兒,你這聲叔叔,我怕折壽。”

羅參:“……”

萬俟林木不放心,在外麵偷聽,還沒聽到兩句話。

吱呀——

房門竟然突然被打開了。

“誒!”萬俟林木一栽,差點直接撞進去,抬頭一看……

大叔叔!

萬俟林木趕緊站好。

大叔叔眼神冷飄飄的:“還不去睡覺?”

萬俟林木點頭如搗蒜:“這就去。”

說著,也不管羅參了,立刻調頭上樓,“嘭!”關上房門。

羅參:“……”沒義氣沒人性,要命不要男朋友。

萬俟景侯走出儲物室,回過頭來:“檢討還是要寫的。”

說完,直接揚長而去。

羅參:“……”

黑夜,已經五點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這會兒恐怕已經醒了。

羅參卻還沒有睡下。

儲物室亮著燈,羅參坐在簡陋的桌子前。

桌上放著一遝子稿紙,和一根限量款萬寶龍鋼筆。

旁邊攤開筆記本電腦。

噠噠噠!

哢嚓哢嚓——

羅參的小兒子,趴在筆記本電腦前,小手略微笨拙的敲擊著鍵盤。

——檢討書怎麼寫

——檢討書自我反省3000字

——萬能檢討書通用版

哢嚓哢嚓——

小娃娃點開檢討書模版,抱著筆記本電腦,轉向羅參,小手點了點模板一。

“尊敬的領導:

您好!感激您在百忙之中抽空審閱本人的檢討書!

本人不想再為自我的錯誤找任何借口,那隻能讓本人更加慚愧……”

羅參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羅三爺是神秘的無啟族族長,自從出道以來,從沒有人敢招惹他一分一毫。

雖然這五十年來,已經退隱,但誰不是聽到羅三爺的名字,就要篩糠一樣抖三抖。

絕對沒人能想到,羅三爺有一天會這樣趴在桌上寫檢討書。

羅參看向“兒子”,微笑:“有沒有字數更長一點的檢討模版?”

哢嚓哢嚓——

小娃娃撓了撓自己柔順的頭發,歪過頭去,繼續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擊。

萬俟林木回了房間,為自己的沒有義氣逃跑而自責。

乾脆發了一個信息。

——在乾什麼呢?大叔叔走了麼?

——我下樓去看看你?

嘟嘟——

羅參的回複很快。

——不用下來了,我現在有點忙。

萬俟林木一看信息,難道自己剛才沒有義氣的逃跑,所以羅參生氣了?

不過很快,又一條信息衝了進來。

——在寫檢討呢。

檢討?

“嗤——”萬俟林木實在沒有忍住,腦補了一下羅參寫檢討的畫麵。

羅參曾經給周長老寫過信,假意監視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的眼睛因為串頻,看到過羅參寫信,那逼格,真是彆提了!

修長有力的手指,藝術品一般,牽動著黑色的魚線。

魚線牽引著小娃娃翩然起舞,在米白色的稿紙上,藍黑色的墨水,壓著朱砂紅的稿紙線條,流動出一個又一個剛硬的字跡。

裝逼遭雷劈!

羅參估計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寫檢討書。

萬俟林木忍不住笑起來,在床上直打滾兒,把頭發都滾出了靜電,變成了一個炸毛栗子。

翻身坐起來,萬俟林木從牛皮紙袋裡把鏡棺碎片掏出來,自言自語:“再試一次,快讓我看看羅三爺寫檢討是什麼樣子。”

唰——

鏡棺碎片刹那釋放出白色的光芒,令人暴盲。

萬俟林木下意識的閉起眼睛。

但是又迫不及待的立刻睜開,去看鏡棺碎片裡出現的影像……

萬俟林木:“……”

等等,這不是羅參。

鏡棺碎片李出現的並不是羅參。

並不是一樓狹窄的儲物室。

寬敞的落地窗拉著厚重的窗簾,房間點著一盞小燈,書桌上放著敞開的筆記本電腦,上麵是酒店後台的記錄,旁邊還擺著一個計算器,數字算了一半。

這房間……

好像有點眼熟。

這是小叔叔溫白羽的房間?

不就在萬俟林木的隔壁?

已經五點,小叔叔竟然還沒睡覺。

“白羽,噓……”

鏡棺碎片裡突然傳來低沉的嗓音,卻不是小叔叔溫白羽的聲音。

而是大叔叔的聲音。

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和平日裡冷漠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鏡棺碎片能看到的廣角有限,並不能將整個臥室全部儘收眼底。

隱約能看到牆壁上,倒映著兩條人影。

萬俟景侯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噓……小心被林木聽見。”

溫白羽的嗓音終於出現了,帶著一股強弩之末的虛弱:“都說去你房間。”

萬俟景侯的聲音笑著說:“怎麼又哭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溫白羽的聲音爆了一句粗口:“你滾!”

萬俟林木睜大了眼睛……

啪!

立刻將鏡棺碎片扣過來,蓋在桌上。

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小叔叔和大叔叔一直都沒有結婚,而且也不是親戚,卻住在一起。

萬俟林木從小開始就聞不到兩個人身上的情緒氣味兒,所以並沒有懷疑什麼。

但是現在想起來,的確非常可疑……

——此刻,我決心向領導認真悔改,並保證今後不會再犯。理解領導的安排……

藍黑色的墨水,在信紙上不停的揮舞著,羅參兢兢業業的寫著自己的3000字檢討。

嘟嘟——

手機響了,是萬俟林木的信息。

——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兩個叔叔竟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竟然是情侶關係。

羅參:“……”老板終於發現了。

連自己這個“外人”,都知道的事情……

萬俟林木握著手機,羅參的信息終於回來了。

——哦,老板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萬俟林木:“……”

後天一大早,萬俟林木和羅參約了江月白,一起去溫泉山莊巧遇。

萬俟林木打著哈欠,拉開房門。

哢嚓——

正巧看到小叔叔溫白羽從隔壁走出來。

衣領旁邊,隱隱約約露出一個紅色的痕跡。

“林木,”溫白羽跟他打招呼:“今天起得這麼早?”

“哦……”萬俟林木眼睛亂瞟,他平日裡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今天的眼神特彆奇怪,好像安靜不下來的遊魚。

“我……我們約了江先生,先走了!”

噔噔噔!

萬俟林木飛快的跑下樓。

溫白羽:“……”

萬俟景侯從臥室裡走出來,溫白羽奇怪的說:“林木有些奇怪,不會是生病了吧?”

萬俟景侯一笑:“是你昨天喊得太大聲,被林木聽見了吧?”

溫白羽側頭盯著萬俟景侯,最後憋出一句國罵:“我喊你大爺。”

萬俟景侯幽幽一笑:“不行白羽,你隻能喊我,可不能喊我大爺。”

溫白羽:“……”

萬俟林木從樓上跑下來,羅參已經在等了,兩個人出了家門,去和江月白碰頭。

今天萬俟林木出來的時候吃了兩顆感冒藥,他自從上次感冒,還沒有完全好,前天忙著蹲點周萱,幾乎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感冒就加重了不少。

因為萬俟林木吃了感冒藥,容易犯困,所以就不能開車了,羅參特彆溫柔紳士的讓萬俟林木坐副駕駛,代替他來開車。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好好的蘭博基尼又給開成了牛車,一直往前蹭蹭蹭,可算是蹭到了江月白的公寓樓下。

江月白上了車說:“走吧。”

萬俟林木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江月白:“江先生,要不然……你來開車吧?”

江月白奇怪的看著他們,萬俟林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從萬俟林木叔叔家,到江月白的公寓,一共三公裡的路程,就算是堵車,一般開私家車,又不是坐公交,半個小時也到了。

但是羅參足足開了四十五分鐘,而且一路上暢通無阻,根本不堵車。

而從這裡到郊區的溫泉山莊,足足有二十三公裡!

讓羅參開車,估計他們到的時候,秦先生和周萱都拍完婚紗照了。

江月白有些為難的說:“我昨天晚上有應酬,才回來沒多久,還沒醒酒。”

萬俟林木:“……”

這下好了,隻剩下羅參一個“健全”的人可以開車。

江月白說:“沒事兒,我叫司機吧。”

羅參卻不讓江月白打電話,看起來還挺有車癮:“放心,我可以開車。”

羅參堅持,而且他的笑容非常具有欺騙性,紳士有禮,帶著一種堅不可摧的肯定。

江先生又沒有經驗,於是信了他的邪……

大紅色的蘭博基尼行駛在空曠的郊區馬路上,萬俟林木支著腮幫子,感覺窗外的涼風輕輕的吹拂著自己的麵頰。

按理來說,萬俟林木感冒了,而且這天氣還沒暖和起來,又是荒涼的郊區,冷風怎麼也不是輕輕的吹拂,而是無情的咧咧拍打。

但是架不住……

羅參開車太慢。

萬俟林木百無聊賴的側頭看了一眼表盤。

很好,三十邁。

非常穩定。

萬俟林木剛要開口說話,羅參已經微笑:“老板,要不然你睡一下,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萬俟林木還沒回話,後座的江月白突然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唔……到了麼?”

江月白昨天晚上有應酬,淩晨之後才回家,在後座上補眠,已經睡醒一覺。

萬俟林木的聲音異常平板到生無可戀:“沒到,你還能再睡一個回籠覺。”

江月白:“……”

羅參好脾氣的笑了笑:“老板,這車子不是太好開。”

不是太好開!?

真是侮辱這車的牌子!

萬俟林木冷漠的說:“你換擋啊,踩油門啊。”

羅參仿佛一個被惡毒繼姐欺壓的可憐灰姑娘,耳朵裡聽著繼姐的冷嘲熱諷“你撿豆子啊,你撿豆子啊”……

仍舊保持著微笑:“在踩,現在的車子和我當年開的不太一樣。”

江月白一臉迷茫的聽著羅先生說話,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沒有睡醒,應該閉眼再睡一會兒。

“誒!”萬俟林木突然拔高了一個度的聲音:“看前麵!”

嘭——

江月白還沒躺下來,車子猛地一震。

竟然追尾了!

羅參剛才分神和萬俟林木說話,沒想到這樣就撞車了。

幸好羅參的車速一直以來都是三十邁,追尾上去沒有太大的事故,隻是把前麵車子的保險杠給撞得凹陷了下去,啃了一個大坑。

萬俟林木揉著自己的額角:“你撞到前麵保險杠了。”

羅參還是微笑:“保險杠不就是用來撞的麼?”

萬俟林木:“……”

眾人走下車來,前麵的車子也是豪車,看起來價值不菲。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休閒西服的男人,戴著茶色的墨鏡,從車上走下來。

“是你?”

剛下車的男人笑著看向他們,摘下墨鏡。

竟然是秦葬。

而車子的副駕駛上還有一個女人,一身素色長裙加白色羽絨服,可不就是秦先生的未婚妻周萱麼。

沒想到這麼巧,羅參追尾,還能啃上秦先生的車。

秦先生摘下墨鏡:“怎麼,江先生都追到這裡來了?還真是死心不改啊。”

江月白臉色難看,哪知道這事情這麼巧。

秦葬走過來一些,微微低頭在江月白耳邊低聲說:“你就這麼喜歡我?一直追著我?或者說……”

秦葬頓了頓,聲音更低,帶起一層沙啞的曖昧:“還是說,你突然對我那天的提議很感興趣,想要陪我一晚了?”

哢嚓!

江月白的拳頭作響。

上次秦先生已經被打過一拳,怎麼可能再吃虧,立刻往後一錯,躲開江月白的拳頭。

周萱見他們劍拔弩張,趕緊下車,拉住秦先生的手,怯生生的說:“咱們走吧,車子也沒什麼事兒。”

秦先生回手摟住未婚妻,一臉寵溺的模樣:“乖,都聽你的。”

他說著,拉開車門重新上車。

周萱回頭看了一眼江月白,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走過來。

江月白看到周萱走過來,一時間心裡還有些僥幸。

或許周萱已經看透了秦葬這個渣男混蛋,所以會回到自己身邊來。

周萱低聲說:“江先生,真是對不起。”

江月白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咕咚一聲沉入了海底深淵,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沉。

永遠沒有儘頭……

周萱又說:“江先生是個好人,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騙不了人,我愛的是秦先生,想要和他一輩子在一起,所以……”

“為了避免秦先生誤會,我希望以後江先生能和我……和我保持一些距離。”

周萱一口氣說完,調頭趕緊跑了,上了車。

秦先生沒有重新戴回墨鏡,後視鏡裡映照著他得意且挑釁的目光,挑唇一笑,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萬俟林木冷眼看著周萱給江月白發好人卡,失戀這事情,說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大實話,萬俟林木沒經曆過。

或許失戀,就和丟錢一樣吧。

還是丟了一大筆錢的那種感覺。

萬俟林木拍了拍怔愣的江月白:“上車吧。”

江月白有些渾渾噩噩,最後還是上了車。

秦先生的車子很快就消失在他們前方,羅參開的慢,開到溫泉山莊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大家午飯都是在車上解決的。

停好車子,剛一進酒店山莊,哪知道這麼巧,又遇到了秦先生和他的未婚妻周萱。

兩個人挽著手,都換了休閒服,應該是從外麵玩回來,準備回酒店。

眾人在酒店大堂再一次聚首。

江月白根本沒看秦葬一眼,來到酒店前台:“預定過,我姓江。”

“江先生。”大堂經理親自過來迎接:“您的房間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江先生了。”

秦葬見他不理自己,慢悠悠走過去,背靠著前台,抬起胳膊向後搭在前台上,笑著說:“真的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我的房間是A01棟,就在最前麵,路過的時候你能看見,如果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

江月白瞪了秦葬一眼。

周萱趕緊走過來,拉住秦葬:“秦先生,一會兒你不是還有電話會議麼,咱們回房間吧,我有些累了。”

“寶貝兒累了?”

秦先生像是炫耀一樣,摟住周萱,噓寒問暖:“既然累了,咱們就先回房間去,我讓人準備下午茶,送到房間來,怎麼樣?”

周萱羞澀一笑,看起來靦腆極了:“嗯,我都可以的。”

隨即兩個人手挽著手,穿過大堂,往後麵的A01棟溫泉彆墅走去。

秦先生走到一半,還回頭看了一眼江月白。

眼神有些奇怪。

明顯不是挑釁,微微蹙眉,眼睛眯成一線。

周萱小鳥依人的靠著秦先生,柔聲說:“老公,怎麼了?”

秦先生搖搖頭,眯起的眼睛和蹙起的眉毛舒展開,寵溺的說:“沒什麼,走吧寶貝兒。”

江月白莫名被瞪了一眼,心中更是不爽,隻當是沒看見。

萬俟林木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翹著腿圍觀。

“嘖嘖”感歎了一聲,看熱鬨不嫌事兒大似的:“這個周萱,你說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麵對著秦先生和江先生的時候,乖巧的像一隻小白兔,妥妥的古早味女主,家世平凡、樣貌平凡、性格平凡,但總裁全都圍繞在她的身邊。

但是在酒吧的時候,又火辣撩人,把小鮮肉玩弄於鼓掌之中,簡直就是夜店女王。

說起小鮮肉……

萬俟林木說:“不知道那個綠眼睛的小鮮肉來了沒有,周萱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如果秦先生和小鮮肉不小心撞了麵,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世界大戰。”

三個人確定了房間,沒什麼行李,直接往裡走,他們是C01棟彆墅,正好和秦先生的彆墅對著。

兩棟彆墅中間穿插著一個小花園。

大家走過去,正巧看到周萱從彆墅裡走出來。

透過一樓的落地窗子,眾人能看到秦先生背對著窗戶坐在那裡,麵前擺著一台電腦,應該是在開會。

周萱一個人走出來,並沒有往酒店前台去,而是出了院落,直接往後麵的溫泉去。

剛才周萱還說累了,卻趁著秦先生開會,獨自離開了彆墅。

萬俟林木眼眸一動,總覺得周萱很有可能是去會那個綠眼睛的小鮮肉了。

萬俟林木連忙把行李丟在房間,然後招手說:“走,跟上去看看。”

周萱往溫泉去,不過並沒有進溫泉,而是繞過了溫泉,進入了山莊後麵的樹林。

山莊四周綠化非常好,但是現在沒有回暖,樹林裡光禿禿的,根本沒什麼景色。

而且樹林周圍被拉了黃線,貼著遊客止步的大標語,應該還沒有開發完全。

周萱左右看了看,矮身鑽過黃線,進入了樹林。

江月白奇怪:“小萱這是去乾什麼?”

萬俟林木淡淡的說:“小樹林,你說能乾什麼?”

江月白之前不太相信,畢竟怎麼看,周萱也不是那種很會玩的夜店女王。

他一直堅信,秦葬才是那個渣男混蛋,花言巧語的騙了周萱,讓單純的周萱死心塌地的嫁給秦葬。

可是周萱的舉動偷偷摸摸,江月白堅信不疑的“信仰”,突然開始顫抖,有一種隨時土崩瓦解的危機感。

萬俟林木說:“跟上。”

三個人追著周萱往樹林裡走,雖然還是下午,但是樹林黑漆漆的,陽光幾乎投不進來,的確是個幽會的好地方。

“你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周萱小跑過去,那男人立刻迎上來,一把抱住她:“你終於來了,想我了沒有!”

萬俟林木“嗯?”了一聲:“這人不是綠眼睛的小鮮肉啊?”

羅參點頭:“確實不是。”

他們本來以為周萱是來見綠眼睛的小鮮肉的,就是那個在酒吧裡,被周萱哄得團團轉的那個。

他們約了今天在溫泉山莊約會。

但是沒想到……

周萱趁著秦先生開會,偷偷來幽會的男人,根本不是綠眼睛的小鮮肉。

另有其人!

“有點……”萬俟林木皺眉回憶:“麵熟?”

羅參淡淡的說:“酒店的大堂經理。”

“是他?!”江月白吃驚。

剛剛在酒店前台,大堂經理殷勤的接待了江月白。

江月白是這裡的VVIP,江家在這個酒店有股份和發言權,經理不敢怠慢,還說要親自送行李去彆墅。

不過他們沒有帶什麼東西,就婉拒了經理。

沒想到大堂經理竟然和周萱,在這裡幽會!

“你怎麼才來!”大堂經理抱怨的說:“看到你的舊愛了,所以才來的這麼慢?”

周萱倚靠在大堂經理懷中,聲音婉轉,好像在撒嬌:“你怎麼這麼說人家,人家也是為了咱們,你又不是不是知道,我和江月白,還有秦葬,都是逢場作戲,還不都是為了你?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大堂經理被她的聲音一撒嬌,簡直酥了:“是我的錯,委屈你了,我心裡也隻有你一個。”

萬俟林木搖搖頭,低聲說:“這個周萱,竟然這麼能憋寶?”

他還以為周萱隻是與江月白、秦葬和綠眼睛小鮮肉糾纏,一個舊愛,一個新歡,還有一個地下戀情。

現在又多了一個大堂經理。

竟然玩轉在四個男人之間……

如果這樣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中邪”的故事,隻是一個女人劈腿的故事。

當時秦葬的女秘書突然殺出來,說周萱是個壞女人,還沒人相信,如今眼見為實。

江月白受了不小的打擊,定定的看著眼前根本不認識的周萱。

他很想問問周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自己一心一意的把她當作珍寶,甚至在周萱改投秦葬之後,還以為是秦葬利用了什麼肮臟的手段,為了報複江家,而牽連了周萱。

但是一切……

真的土崩瓦解了。

“你!”

有人大吼一聲,代替了江月白:“安妮!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綠眼睛的小鮮肉!

萬俟林木眼睛一亮,果然有一種看熱鬨的爽感。

綠眼睛的小鮮肉出現了,大步衝過來,分開大堂經理和周萱:“你不是說和這個老男人分手了嗎?!”

大堂經理冷笑:“怎麼又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安妮,你不是告訴我,你們早就分手了麼?!你跟他已經沒什麼聯係了!”

“你還說,這個老男人又老又醜,沒有錢也不知道體貼,最重要的是功夫還差!”

“他哪一點兒比我強!?”

“哈哈哈!”大堂經理嘲諷的笑起來:“小萱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都是你一廂情願!”

“你不要這麼纏著小萱,否則我會報警,說你跟蹤小萱,侵犯她的個人**!”

世界大戰開始了……

兩個男人廝打在一起,已經從潑婦對罵,變成了上手廝打。

小鮮肉撕扯著大堂經理的頭發,大堂經理打腫了小鮮肉的眼眶,滾在地上,竟然還開始咬人。

“啊——你竟然咬我!”

“安妮才不會喜歡你這個老男人!”

江月白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心灰意冷之後,突然有一種釋然。

自己難道也要衝上去,和這兩個男人廝打麼?

為了一個壓根兒就沒喜歡過自己的人。

江月白冷淡的說:“走吧。”

三個人看了一場鬨劇,直接從樹林出來,站在黃色的封鎖線前。

江月白出奇的冷靜:“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查了。”

萬俟林木說:“那鏡棺碎片……”

江月白爽快的說:“能讓我看清楚周萱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要感謝二位,我江月白是個守信之人,第十二號拍品,會如約送給二位。”

萬俟林木挑挑眉,這倒是省事兒了。

就說,那月老紅繩不過是景區的宣傳策劃罷了,連小學生都不可能相信。

但是人就是很奇怪,一旦陷入了戀愛,就仿佛陷入了迷障,似乎什麼都會相信。

三個人從樹林回來,江月白說:“來都來了,這裡的溫泉的確不錯,兩位如果不介意,咱們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城區,今天的所有消費我來請,就當是答謝二位,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免費的。

萬俟林木就喜歡免費的:“江先生這麼誠懇,我們也不好拒絕。”

萬俟林木打算先泡個溫泉,然後吃一頓大餐,就點最貴的。

因為彆墅裡有私人溫泉池,所以萬俟林木他們根本不用去公共溫泉池,回彆墅就可以享受。

三個人經過花園,江月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A01棟。

秦先生的背影依舊坐在那裡,背對著落地玻璃窗,看著電腦。

似乎還在開會。

江月白的腳步頓了一下,突然轉向A01棟。

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叩叩!”敲了兩聲。

秦先生沒什麼反應,應該是沒有聽見,仍然背對著坐在那裡。

叩叩!

江月白又敲了兩聲。

江月白朗聲說:“我已經退出了,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周萱麵前,所以你以後也不用來找我江家的邪茬。”

“秦葬?”

江月白說著,“嗯?”了一聲:“怎麼回事?”

萬俟林木和羅參就在旁邊,走過去。

萬俟林木說:“怎麼了?”

江月白攏著手,遮住玻璃反射的緹紅色夕陽光芒,往裡看了看:“電腦是黑的,是屏保?”

電腦長時間沒人觸碰,自動轉換成了屏保,黑色的,上麵有秦葬酒莊的LOGO。

秦葬背對著落地玻璃,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江月白有些不確定:“他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周萱出門去了,這麼長時間,總有半個小時了,秦葬一動不動?

萬俟林木說:“你有沒有秦先生的電話,打電話給他試試。”

江月白趕緊掏出手機,按下了秦葬的電話號碼。

雖然江家和秦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世仇,但是兩家到底有些淵源,電話號碼是有的,隻是沒怎麼打過。

叮鈴鈴——

手機鈴聲從玻璃窗裡傳出來。

就放在電腦旁邊,一閃一閃,還在不停的震動。

叮鈴鈴——

叮鈴鈴——

嘭!

手機放得溜邊兒,就在桌子邊沿附近,不停的震動著,“嘭”一聲從桌子上掉了下去。

叮鈴鈴——

滾到落地窗邊,呼吸燈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秦葬卻始終一動不動。

任由手機不停的鳴響……

“秦葬!”

“秦葬?!”

江月白趕緊拍打玻璃窗,有些著急:“秦葬不會出事了吧?”

他說著,順著玻璃窗往側麵跑,攏著光線去看,但是看不到秦葬的正麵。

隻好跑到大門口,砰砰砰的敲門:“開門!”

裡麵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悄無聲息的。

江月白皺眉說:“這樣不行,我去前台叫人!”

他說著要跑,羅參卻慢條斯理的說:“不用去前台,這樣更快。”

他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細線。

看起來像是魚線,卻比較僵硬,好像鋼絲。

捏在手裡彎了彎,左右手各拿一根,插進了彆墅大門鎖眼裡。

彆墅都是古歐風的設計,大門也是門鎖,為了保障美觀,並沒有設置電子門鎖。

羅參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絲,輕輕動了兩下,似乎在找什麼結點。

江月白說:“我還是……”

哢嚓!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鎖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江月白:“……”

萬俟林木低聲說:“你還有這樣的技能?”

羅參微微一笑,看起來特彆謙虛禮貌:“畢竟是手藝人。”

江月白推開大門衝進去,顧不得換鞋,穿著皮鞋往裡跑,衝到客廳裡。

秦葬就坐在客廳的椅子上,麵前擺著電腦。

電腦已經黑了,果然顯示著酒莊的LOGO。

秦葬臉色煞白,安詳的合著雙目,嘴唇發紫,好像灰敗的石灰,靜靜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就像……

一尊石膏雕像。

“秦葬!?”

江月白衝過去:“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病了?秦葬好像有什麼遺傳的急性病!”

“彆碰他!”

江月白的手剛要接觸秦葬,萬俟林木突然低喝一聲。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

萬俟林木平日裡說話總是輕飄飄,和他的眼神一樣,不太喜歡費勁兒,什麼都無所謂。

但剛才那一聲,顯然非常有力。

江月白的手指下意識一縮,又收了回來。

萬俟林木沉聲說:“味道不對。”

灰土的味道。

就和秦葬的臉色一樣,透露著一股灰土的味道。

嘩啦——

羅參的臉色也沉下來,收攏了笑意,一抖手,指尖牽動著細線。

細線聯動傀儡。

哢嚓哢嚓——

傀儡娃娃被牽引著,關節發出卡頓的聲音,順著椅子爬上去,站在椅子的扶手上。

慘白的小手,關節突出,在最後一抹夕陽的映照下,一把掀開秦葬的左手袖口。

紅線!

秦先生的左手手腕上,赫然綁著三圈紅繩。

紅繩很細,一圈一圈的勒緊秦先生的皮肉,似乎要深入腠理,鑽進骨頭。

將手腕的皮膚勒的青紫淤血。

江月白怔愣的說:“月老紅繩?”

江月白一直以為,就算有月老紅繩,那條紅繩也應該綁在周萱的手上,這樣單純的周萱才會突然悔婚,轉身投入秦葬的懷抱之中。

是秦葬控製了周萱。

然而周萱身上並沒有紅繩。

這條詭異的紅繩,係在秦先生的腠理之中。

羅參“嗬——”的輕笑了一聲,目光垂下來,冷冷的盯著那條紅繩:“月老紅繩靈不靈,我不知道,但這條靈性不錯。”

萬俟林木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秦先生手腕上的紅繩,又看了一眼牽引著無啟之木的黑色魚線。

他突然想到,幾乎每次秦葬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出現,都是手挽著手的動作,好像如膠似漆。

當時在訂婚宴上如此。

來溫泉山莊的路上,車子意外追尾的時候也是如此。

進了山莊,走進彆墅的時候還是如此!

這對一對未婚夫婦來說,簡直太平常了,根本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秦葬離開大堂,進入彆墅之後,回頭看過江月白一眼。

如今想起來,那眼神並不是撬牆角的挑釁,而是痛苦,或者求救的信號。

萬俟林木不確定的說:“這是……?”

羅參點頭,傾吐三個字:“傀儡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