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縮回手來。
秦葬低聲說:“身體怎麼樣?我剛才……”
“沒!”江月白說:“沒事!哈哈、哈哈……”
江月白臉色尷尬到了極點,扯開一個乾笑。
萬俟林木看了看兩個岔路口,回過身來說:“你的笑容跟剛才的粽子一樣。”
江月白:“……”
萬俟林木又說:“先休息一下吧,你們正好也可以發展發展感情。”
江月白立刻否認:“什麼……什麼感情?萬俟先生你不要亂說,我們……我們就是情敵關係。”
“誰不知道江家和秦家是死對頭?”
“再說了……剛才隻是出於道義,所以秦葬才會……”
才會……
江月白實在說不下去了,感覺越描越黑,臉麵生疼生疼。
最後乾脆坐下來,背對著秦葬,眼不見心不煩。
江月白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又開始扯頭發。
江月白可是商圈裡少見的癡情種子,彆看倒追他的人很多,但是其實江月白思想有些保守,他想把自己的初吻和第一次,都給自己未來的新娘。
那是相當的純情。
這下子可好了……
全都喂了野狼。
江月白抑製不住的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麵頰更是發燙。
萬俟林木側頭看了看江月白,他身上冒出濃鬱的甜蜜氣息,好像還有點困擾,一會兒酸一些,一會兒甜一些,一會兒又帶著迷霧的濕氣。
為酸甜罩上一層朦朧。
典型的戀愛狀態,患得患失的毛頭小子。
萬俟林木有些好奇,乾脆稍微靠近一些江月白,也坐下來休息。
江月白手心裡還有魚線劃出來的傷痕,傷痕很深,差點就要見骨,皮肉外翻,血粼粼的,好像綻開的一朵大花,可見當時粽子的衝力有多大。
不過如今這個處境,這點傷口已經不算什麼,江月白也不是嬌氣的人,並沒有在意。
萬俟林木幫他稍微包紮一下,背包裡有一些藥品,消毒止血,然後裹上紗布。
秦葬手心裡的傷口就稍微好一點,沒有那麼誇張,也同樣包紮起來。
萬俟林木給江月白包紮之後,低聲說:“江先生。”
“啊?”江月白還在胡思亂想,一下子被萬俟林木叫了回來。
萬俟林木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月白:“你和秦先生做那種事情,是承受方麼?”
江月白:“承……?!”承受方!?這樣太直接了吧?
萬俟林木還有更直接的:“爽麼?”
江月白:“……”
嘭!
江月白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萬俟林木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這荒郊野嶺的,當時也沒有背包,你們是不是沒用安全……”
他的話沒說完,江月白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把捂住萬俟林木的嘴,不讓他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
秦葬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江月白乾笑,趕緊拉著萬俟林木低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萬俟林木說:“不是?難道秦先生是承受方?”
江月白:“……”不想和萬俟林木這樣耿直的人說話了。
萬俟林木看了一眼江月白的眼神,又聞到江月白身上的氣味兒,不用他回答,點點頭:“看來江先生的確是承受方。”
江月白:“……”
萬俟林木其實不是想調戲江月白,就是單純有些好奇。
他和羅參還沒發展到這一步,畢竟確定關係之後,兩個叔叔一直都在。
萬俟林木向來不是個害羞的人,所以想要了解一下這方麵的知識。
江月白臉紅的能滴血,耳根子都紅了,一句話不說,打算消極抵抗。
萬俟林木卻聞到了江月白身上冒出來的味道,自言自語的說:“這麼舒服?那我也想做承受方,輕鬆省勁兒。”
江月白:“……?”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吧!
和萬俟林木“聊天”,竟然這麼恐怖?!
萬俟林木是會讀心術麼?
不不不,江月白使勁搖頭,讀心術也不對,自己不爽,非常不爽!
三個人休息了十分鐘,秦葬站起來:“走吧,前麵不遠,應該有一座吊橋,咱們要從橋上經過。”
秦葬又說:“之前萬俟先生描述的那個甬道,應該就在吊橋後麵不遠,這裡有個標記,是比較寬的甬道,也有雕刻狐狸壁畫。”
萬俟林木在鏡棺碎片裡,看到了所有人,大家都在一條甬道裡,和他們之前的差不多,但是寬闊不少,也有不少狐狸壁畫。
剛才秦葬研究了一下地圖,應該就是吊橋後麵的這條。
三個人站起來,準備繼續上路,萬俟林木還是走在第一個,手電之前憋掉了,隻剩下手機。
江月白和秦葬的手機也找不到,萬俟林木的手機點亮已經山閃紅,隻剩下最後百分之十一。
萬俟林木沒有打開手電筒,隻是用手機的背光照明,打算一會兒上吊橋再用手電。
三個人慢慢往前走。
“前麵是吊橋麼?”
還真的是,吊橋。
在黑暗中,他們看到了吊橋的一個邊沿,好像黑暗中的一隻大手,朝向他們不斷延伸。
“什麼聲音?”萬俟林木突然低聲說。
的確有聲音。
隱隱約約……
“他媽的!”
“老子下鬥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粽子!”
“真他娘的邪性了!”
“雅姐!雅姐不能走了,休息一會兒吧。”
“咱們傷員太多了,原地休息一下吧。”
“景爺,羅三爺,您二位覺得怎麼樣?”
萬俟林木聽到聲音,立刻把手機的電筒打開,衝著吊橋照過去。
吊橋非常長,蔓延向黑暗的終極。
吊橋危危欲墜,因為年代久遠,就像豆腐渣一樣,橋鎖都給腐蝕了,橋板也斑斑駁駁。
橋下是黑暗的懸崖,萬丈深淵,照不透徹。
一股股冷風,從橋下的山崖鑽上來,不斷的席卷著。
隱隱約約的,看到吊橋的對麵,縈繞在黑暗之中,有一些光亮。
好像渺小的光斑,簇擁成一個大光斑。
江月白興奮:“是走散的人!?我好像聽到羅三爺和景爺了。”
萬俟林木趕緊揮舞著手裡的手機,大喊著:“羅參!!叔叔!”
他揮舞著手機,手機光斑很微弱,在黑暗之中,顯得異常渺小。
而且手機的電量已經堅持不住了。
嘀嘀——
發出刺耳的提示音,馬上就要自動關機。
三個人齊聲大喊著,對麵太遠,似乎還是聽不到。
就在這時候,手機耗乾了最後一絲電量,終於……
自動關機了。
大部隊果然就在對麵。
羅參和萬俟景侯斷後之後,回歸了大部隊,但是卻沒有找到萬俟林木。
所有人都沒見過他們,向導忙著逃命,土夫子們忙著搶救物資,甚至都沒有聽到動靜,萬俟林木就消失了。
不隻是萬俟林木消失,江先生和秦先生也消失了。
要知道雅姐他們此次來,是聽從了白先生的命令,如果他們把秦先生這個雇主給弄死了,以後也彆在道上混了。
萬俟林木不見了,羅參準備原路返回去找他,但是回去之後,發現肉瘤狐狸還在那裡,成群的守著。
他們紮營的地方,或許是肉瘤狐狸的大本營,所以肉瘤狐狸才會這樣驅趕他們。
而且羅參發現,戒指明明就在他的手上,但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羅參和萬俟林木的契約還在,這讓羅參狠狠鬆了一口氣,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萬俟林木距離自己太遠了。
眾人一路尋找萬俟林木和兩個雇主,沒成想竟然發現了墓葬入口。
墓葬裡邪性的很,很多白皮粽子,前仆後繼的衝向他們。
打手們被肉瘤狐狸襲擊,已經受傷很多,如今又被白皮粽子襲擊,全都狼狽不堪。
他們剛剛甩開粽子,停頓下來休整,一個個怨聲載道。
虎頭罵咧咧:“真特麼邪性的厲害!”
老獵戶說:“都說了,不讓你們褻瀆神明!那些狐狸,是神明,是這座山的守山大神!”
刀疤臉老劉不屑的切了一聲:“鬼他娘的神明,老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羅參突然站起來,沉聲說:“閉嘴!”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夾雜著一股暴怒,嚇得老劉瞬間閉上嘴巴。
但是仔細一想,不對,為什麼要聽一個瞎子的?
羅三爺變成了瞎子,雖然五十年前,羅三爺也是瞎子,但是五十年後,羅三爺的手藝肯定生疏了不少,又重新變成了瞎子。
自己這邊這麼多人,還有武器在身,怕他乾什麼?
之前因為害怕羅參,刀疤臉沒少裝孫子,現在……
刀疤臉老劉冷麵笑一聲:“啐!一個老不死的瞎子,老子……”
他的話說到這裡,就見到羅參的目光準確的轉向自己,定在子身上。
那眼神銳利,帶著一股血腥的深沉,並不像之前那樣失焦。
刀疤臉老劉:“你……你的眼睛……”
羅參耳力驚人,術業有專攻,就算是萬俟林木的叔叔,也沒有他這樣的耳力。
剛才羅參突然聽到一些輕微的動靜,周邊的打手太吵了,把那輕微的聲音瞬間淹沒。
但是下一刻,羅參的眼睛……
突然複明。
他欣喜極了,是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就在周圍,不然羅參的眼睛也不會複明。
羅參不留情麵的撥開刀疤臉老劉,走到吊橋旁邊。
萬俟林木這邊的手機已經熄滅了,再怎麼招手,對麵也看不到他們。
萬俟林木靈光一動,立刻拉開背包,將裡麵的熒光棒拿出來,交給江月白和秦葬。
熒光棒這東西,他以前沒用過,但是上大學的時候,總是見一些學妹購買熒光棒,說是要去聽演唱會的時候用。
萬俟林木甩了甩熒光棒,沒什麼反應,熒光棒軟軟的,稍微掰了一下,果然慢慢亮了起來。
紅色的光芒,非常刺眼。
江月白和秦葬也把熒光棒一掰,三個人舉著熒光棒快速揮舞。
羅參說:“有人,是木木。”
萬俟景侯和溫白羽立刻站起來。
雅姐說:“三個光亮,秦先生和江先生在對麵?!”
雇主沒有被弄丟,雅姐狠狠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怕極了白先生。
萬俟林木看到對麵很快也有回應,對他們揮著手電。
萬俟林木說:“對麵回應咱們了,咱們過去。”
江月白阻攔萬俟林木:“等等,這橋太危險了,已經風化了。”
橋鎖像豆腐渣一樣,就算不走上去,被山崖下麵的冷風一吹,也不斷的晃蕩著。
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成年男人的體重。
萬俟林木將那根魚線拿出來,一頭綁在索橋上,一頭綁在山崖凸起的石頭上。
但是魚線和吊橋比起來,真的太渺小太渺小了,綁起來也根本沒什麼太大的作用,連一點兒安全的心理暗示都做不到。
萬俟林木試探了兩下,還是不怎麼結實:“我先上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著我。”
江月白想要阻止,秦葬卻說:“我幫你扶著吊橋。”
他說著,走過去,伸手按住吊橋,儘量讓吊橋不晃悠,穩定一些。
對麵的羅參突然複明,立刻說:“望遠鏡。”
因為羅參的聲音太不容質疑,刀疤臉老劉都沒反應過來,卻下意識的把手頭的望遠鏡遞給羅參。
遞過去之後,這才覺得自己是個孬種,實在太慫了!
羅參拿著望遠鏡去看對麵。
果然是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正在用魚線捆綁吊橋,然後試探的往吊橋上走去。
吱呀——
吱呀……
羅參甚至可以聽到吊橋無聲的呻/吟,萬俟林木每走一步,都好像懸在鋼絲上,吊橋的搖晃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呼——
一陣陰風從山崖下麵吹上來,吊橋跟著晃蕩著,萬俟林木感覺自己好像不是踩在吊橋上。
而是踩在海浪的浪尖上,跟隨著吊橋,無助的起伏著,一步之差,隨時狐疑會被無邊的深淵吞噬!
“萬俟林木!”江月白大喊:“小心……小心!先彆走,等會兒再走!”
萬俟林木扶住吊橋的邊沿,停頓下來,等風小一點兒再繼續往前走。
羅參看到萬俟林木的危險動作,立刻衝上去。
唰——
手中的魚線一拋,小娃娃登時淩空跳起,配合的天衣無縫,抓住魚線。
嗖嗖嗖——
將吊橋的一邊捆綁多圈,也固定在山壁凸起的石頭上。
羅參手中的線多,小娃娃捆綁了很多圈,將魚線擰成承重的繩索,緊緊捆住搖搖欲墜的吊橋。
羅參說:“我去把木木接過來。”
他說著,快速踏上吊橋。
吱呀——
吱呀……
風勢稍微小了一點,萬俟林木扶著吊橋,感覺了一下,風的確小了一些。
他低頭往下看去,吊橋的木板已經老化,有的木板整塊脫落,有的木板則掉了一半,仿佛斑斑駁駁的豁牙子,能從縫隙直接看到腳下的萬丈深淵。
這種隨時都要被漆黑吞沒,與漆黑為伍的感覺,讓萬俟林木……
有些興奮。
或許這就是自己為什麼是個怪物的原因吧,萬俟林木心想,彆人站在萬丈深淵麵前,都是恐懼,而自己呢,不但感覺不到一點恐懼,反而有一種興奮的閒適。
“木木……”
“木木!”
萬俟林木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是羅參。
隻有羅參才會叫的如此肉麻。
就連兩個叔叔叫自己,也隻是“林木”,從來不會叫木木。
一個光斑快速從橋上逼近過來,與萬俟林木彙合。
羅參步伐雖然很快,但是儘量穩住,手電綁在手臂上,隨著吊橋的起伏,忽明忽暗的投射光明。
“站著彆動!我過去!”羅參怕他出事,示意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依言停住腳步,並沒有再往前走,等著羅參走回來。
啪!
就在這時候,有什麼東西從萬俟林木身上掉了下來。
哐當!
正好砸在吊橋上,隻差一點點,風勢稍微大一點,都會把那東西吹落無儘的黑暗。
鏡棺碎片!
萬俟林木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
鏡棺碎片在背包裡,但是剛才和粽子搏鬥的時候,背包好像被粽子劃壞了,萬俟林木一直沒有發現。
鏡棺碎片從背包裡掉出來,砸在吊橋上。
吱呀——
風還在吹。
鏡棺碎片發出“噌——”的聲音,一點點被搖晃的吊橋推向深淵,一點點被陰冷的寒風推向深淵。
萬俟林木把持平衡,慢慢蹲下去,準確無誤的抓住鏡棺碎片,稍微鬆了一口氣。
唰——
羅參綁在手臂上的電筒光線,打在鏡棺碎片上,一瞬間,鏡棺碎片白光一閃,突然變換了影像,不再是萬俟林木的倒影……
碎片中出現了一座吊橋。
就是萬俟林木所站的吊橋,搖搖欲墜,被崖底的寒風不斷摧殘的吊橋。
而吊橋的一角,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穿著深藍色的衝鋒衣,衣服上滿是血跡,是秦葬!
秦葬伸手扶著吊橋,卻在下一刻,畫麵突然變化了……
秦葬抬起手來,手心裡竟然握著一把折疊刀,唇角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冷笑,舉起折疊刀,砍向吊橋老舊的繩索!
唰——
繩索斷裂,吊橋仿佛一片無助的落葉,飛旋向壓低的黑暗……
萬俟林木快速回頭,就看到黑暗之中,秦葬的麵容影影綽綽,仿佛是鏡子裡的重影。
慢慢舉起手來。
手中赫然握著一把折疊刀。
臉上。
是一模一樣的獰笑……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