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參凝望著嶽父大人微笑的麵容, 也隻能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白先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還特彆體貼的給羅參打開房門。
羅參:“……”
羅參在內心裡掙紮了一下, 然後滿麵得體微笑,好女婿一樣的說:“那我先回去了, 夜裡頭涼, 一定記得關窗子。”
他說著,又越過白先生, 對萬俟林木說:“木木,晚安。”
吱呀——
羅參帶門走出去, 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萬俟林木無奈的看向白先生,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過來乾什麼?”
白先生笑眯眯的說:“你可是我兒子,我兒子要被一頭牛拱了, 你說我能答應麼?”
萬俟林木:“……”
白先生諄諄教導:“無啟人就會說好聽的, 乍一看都是溫柔掛,其實呢?隻要得了手, 就不會把你放在眼裡。”
萬俟林木似乎抓到了八卦的味道, 眯著眼睛說:“哦, 看來第一任無啟是得手了?”
白先生一頓, 岔開話題:“很晚了,睡覺吧。”
萬俟林木沒什麼意見, 坐了一天飛機, 又坐車, 又坐船, 他早就累了, 躺下來蓋上被子,白先生睡在外手,兩個人很快就休息了。
萬俟林木和白先生長得並不像,畢竟不是親生兒子,但是莫名其妙的,睡姿竟然一模一樣。
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蜷縮起來,頭抵著頭,萬俟林木揪著白先生的被子角,白先生揪著萬俟林木的被子角。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一頭野獸和自己搶被子,水鄉的夜晚,溫度一般都在零上,但是因為臨水,天氣又陰冷,所以體感溫度很低很低。
萬俟林木和白先生兩個人哆嗦了一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安穩自在。
同樣不安穩的是羅參。
羅參回去之後輾轉反側,自己這個嶽父大人,好像有點抵觸無啟人。
第二天天色灰蒙蒙的,外麵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聲音,水麵上飄來幾隻小船,船家竟然開始工作了。
羅參睡眠本就輕,很快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沒有萬俟林木,這種感覺還挺落寞。
他起身來到床邊,打開窗子,正好看到船隻劃過來,靠近了羽家大宅。
羽伯起得很早,估計是年紀大了,因此睡不得懶覺,和那船家說了幾句話,拎著好些臘肉走回來。
羽伯看到了羅參,隔著窗戶打招呼:“羅先生,歇息的可好?”
羅參點點頭,禮貌的微笑。
羽伯笑著說:“今日是火浣節,這一大早上的,大家就為了過節忙叨著,怕是吵醒了羅先生吧?不過羅先生,我們這裡的火浣節,可盛大著,是彆的地方看不到的,您一定要來參加慶典。”
羽伯絮絮叨叨的又說:“今日街上張燈結彩,就是我們家裡頭,也準備過節,還有祭奠祖先的儀式,非常隆重。”
火浣節?
羅參以前走南闖北的時候聽說過,羽民進獻火浣布,在古時候風光一時,因此火浣布成為了他們的榮耀,有些以此為生的人,就弄了一個這樣的當地節日,用來慶祝。
羽伯絮絮叨叨的離開,羅參洗漱之後,所幸無事,心想著去看看萬俟林木。
天色還早,羅參來到萬俟林木的房間門口,怕萬俟林木還沒醒,畢竟他一直懶睡。
悄悄推開門縫往裡麵看了一眼。
拉著窗簾,昏暗暗的,看起來果然沒醒。
“嘶——”
這時候,有人衝著羅參“嘶”了一聲,羅參定眼一看,原來萬俟林木竟然醒了,這麼一大早。
萬俟林木朝他招手,羅參輕聲走過去,萬俟林木擠眉弄眼的,一向麵癱的他,少有這樣“生動”的表情。
小聲的說:“快快,壓死我了,他睡覺怎麼這麼不老實。”
原來是白先生壓著萬俟林木了,萬俟林木也沒想這麼早醒,但是他手腳冰涼,壓得渾身發麻,一陣陣抽筋兒,這才給逼醒了!
羅參輕笑了一聲,原來白先生和萬俟林木果然是父子,兩個人睡相都不好,平日裡羅參也經常被萬俟林木“欺負”,不過甘之如飴而已。
羅參幫忙把白先生稍微抬開一些。
萬俟林木反而壓低聲音說:“輕點,他昨天晚上好像做噩夢了,沒睡好。”
一直在叫無啟。
彆看白先生一副野心勃勃的樣子,而且給人的感覺好像是無啟欠了他很多,其實白先生內心裡知道,是自己的野心逼走了無啟,身為一族的族長,白先生肩膀上的重擔越大,內心就越是脆弱自卑。
而恰巧,他遇到的那個心儀之人,是一個真正的君子,為了大義,可以舍棄小愛的君子。
因此無啟舍棄了銷白,進入雪山,成為了鎮守懷莫的一個“守山神”。
白先生曾經說過,他羨慕萬俟林木,因為無論羅參以前是什麼人,多麼嫉惡如仇,他為了自己的愛人,一切都可以改變,即使是原則和底線。
有些事情,到底怎麼樣才能說得清楚呢?
永遠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