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參笑著說:“木木不乖,逼著我做炮灰,現在你還吃醋,你說說看,要怎麼懲罰你?”
他說著,將萬俟林木一把扔在沙發上。
沙發非常柔軟,隻是對於羅參來說,空間有些狹小。
萬俟林木剛剛被扔上去,突然“嘶——”了一聲,感覺有什麼東西硌到了自己。
羅參還以為自己弄疼了萬俟林木,趕緊說:“怎麼了木木?”
萬俟林木翻身起來,伸手一摸,沙發上竟然藏著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就是這個東西剛剛硌到了他。
——一顆金色的……
“鵪……鶉蛋?”萬俟林木舉著從沙發上摸出來的鵪鶉蛋。
金色的!
在萬俟林木的眼睛裡,重點就是金色的。
入手還暖烘烘,沉甸甸!
萬俟林木一陣欣喜:“純金的?金蛋子?長得跟大黃魚一樣美貌!”
他說著,就要往嘴裡咬,試試這顆金蛋到底是不是純金的。
“等等。”羅參眼疾手快,一把將金蛋子給搶了下來,說:“木木……這應該不是鵪鶉蛋。”
誰家鵪鶉蛋是金色的?
羅參也不記得買過這樣的金擺件,畢竟在這之前,萬俟林木獨愛大黃魚,所以羅參一直都在各種尋找金條,從沒想過金蛋。
羅參拿過來金蛋,仔細的研究了一下。
這顆金色鵪鶉蛋有點迷你,而且暖烘烘的,最重要的是,它自己在微微顫抖著……
軲轆!
金蛋子突然動了,無風自動,“軲轆”一聲從羅參的手掌中跳了下去,“軲轆——”滾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蹦!”一聲跳到了地上,“骨碌碌”滿地打滾。
萬俟林木指著地上滾動的金蛋子:“活的?”
羅參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一陣頭疼襲來,已經變成了日常頭疼,說:“這是不是……燭龍蛋?”
萬俟林木露出一個冷漠的驚訝表情:“大金的……娃?”
萬俟林木和羅參趕緊滿地去撲那顆金色鵪鶉蛋。
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麼偷渡出來的,動作十分靈活,再加上它個頭小,羅三爺足足抓了兩分鐘,這才將金蛋子五花大綁。
兩個人提著五花大綁的金蛋走出臥室,去找大金。
因為時間晚了,大金好像在睡覺,敲了半天門才打開,開門的還是金縷。
金蛋太小了,金縷根本沒有注意金蛋的存在,而是說:“有事麼?主人已經睡了。”
羅參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說:“大金……還好麼?”
金縷奇怪的說:“怎麼了?”
萬俟林木舉了舉金蛋,說:“來認一認,這是你們家的孩子麼?”
金縷是個不靠譜的,大金還沒醒過來,萬俟林木和羅參也是無奈,隻好把無啟找過來,讓他給大金診診脈。
大金一直沒睡醒,無啟給他診脈,睡的還挺熟。
眾人全都看著無啟,無啟診了一會兒,隨即說:“脈象已經正常。”
也就是說,這顆金蛋真的是燭龍蛋,在大金和金縷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燭龍蛋都降世了,那兩個做爹的,還在情況之外!
大金聽到眾人的說話聲,可算是醒了過來,有些迷迷糊糊,迷茫的說:“師父?祖師爺?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是找到下一個天燈的消息了麼?”
萬俟林木:“……”
羅參:“……”
無啟:“……”
隻有金縷最淡定,很自然的說:“沒事,繼續睡吧。”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第一次見到燭龍蛋,其實大家也都是第一次見到燭龍蛋,還是……
這麼迷你的燭龍蛋。
萬俟林木將燭龍蛋擺在桌上,托著腮幫子說:“聽說燭龍很大很大,為什麼這個燭龍蛋這麼小?不應該有個百八十斤麼?”
百八十斤?那是恐龍蛋吧?
羅參說:“可能是因為金縷有海蟲的血統吧。”
萬俟林木說:“接下來還要孵蛋麼?”
羅參說:“上古時代,燭龍就已經滅絕了,所以我也沒有在典籍裡看到過。”
萬俟林木摸著下巴說:“還有羅三爺不知道的事情。”
大金和金縷的燭龍蛋稀裡糊塗就降世了,大金毫無經驗,金縷自己本身還是個“寶寶”,好在萬俟林木對金燦燦的東西向來非常喜歡,因此比這兩個做爹的還要上心。
天天拿著標尺,給金蛋量身高。
“真的長大了一點,已經有兩厘米那麼大了。”
萬俟林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給金蛋量完身高,又拿著軟軟的布,開始擦拭金蛋,把金蛋擦得金光鋥亮。
羅參感覺自己都要失寵了,因為自己不是金燦燦的模樣,好像對比什麼名車名表,萬俟林木更加喜歡那種又俗氣又金燦燦的金子。
羅參無奈的看著萬俟林木對彆人家的孩子愛不釋手,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拿起來一看,是“假情敵”顧野航打來的電話。
“喂,顧先生。”羅參把電話接起來,微微皺了皺眉,沒一會兒又掛斷了。
萬俟林木終於放棄了擦拭金蛋,說:“怎麼了?”
羅參說:“顧野航說,他可能得到了第二枚帝俊火種的消息。”
顧野航是花停雲爺爺的兒子,也就是說,顧野航也是白民血統,雖然已經很不純正。
不隻是白先生、花停雲、顧野航等等人,都想要找到帝俊火種救命,顧野航自然會多方打聽這個消息。
顧野航剛剛打電話來說,他在道上認識一個古董商人,和他算是同行,手裡有一枚帝俊火種的消息。
這次的火種,並不叫做天燈,而是被喚作……
——天火。
顧野航剛剛出差去了,這個同行就打電話來,問他要不要搭夥。
按理來說,同行是冤家,不會互相踩踏已經算是好事兒了,怎麼會打電話來問顧野航要不要搭夥,這就很奇怪了。
其實這個同行的目的,並不是顧野航,而是他聽說,顧野航和羅三爺一同去過蜀川之地,所以想要通過顧野航,認識羅三爺。
請羅三爺過來搭夥。
正巧顧野航在外地,無法和同行搭話,就打電話過來與羅參商談。
既然有火種的消息,自然就不能放過,羅參一口答應下來。
這個同行就在市裡,想要和羅參見上一麵,顧野航從中牽線搭橋,很快就談攏了。
眾人約了在花停雲的八表停雲樓見麵。
萬俟林木還有點奇怪,按理來說,羅參和顧野航是情敵關係,雖然是假情敵,但是按照顧野航的性格,應該不會讓羅參再去花老板的戲樓。
但是這次顧野航安排兩邊去戲樓喝茶,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萬俟林木進了茶樓才發現,原來顧野航不是意外的大度,而是意外的腹黑。
花老板不在戲樓,因為他們都是老熟人,所以跑堂的也沒說瞎話,實話實說:“嗨,你們不知道啊,花老板跟著顧先生去出差了。”
怪不得,原來花停雲也不在,顧野航才如此放心。
萬俟林木和羅參在茶樓坐下來,那個古董商還沒有到,兩個人就點了一壺茶,幾樣點心,坐下來慢慢等。
兩個人喝茶聽戲,突聽門口一陣騷亂。
“先生,先生您不能進去啊。”
“您喝醉了,還是快回去吧。”
“我呸!我沒有喝醉!”
萬俟林木的嗅覺本就靈敏,一股濃重的酒味從門飄進來,差點嗆死他,趕緊捂住口鼻。
就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大胖子,站在門口,堵住了整個戲樓的大門。
那胖子目測有一米八五,整個人又胖又壯,可以說簡直就是門柱。
他醉得東倒西歪,搖搖晃晃,揮開跑堂,從門外擠了進來,跑堂差點被他的肚子夾在門板上。
那人搖搖晃晃的走進來,東倒西歪,目光一掃,盯在萬俟林木和羅參這一桌,晃晃悠悠走過去。
“嘭!!”一聲坐下來,椅子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聽得萬俟林木一陣頭皮發麻,總覺得椅子馬上就要塌了。
濃烈的酒氣衝過來,萬俟林木稍微捂住鼻子。
羅參說:“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坐了。”
那胖子憨憨一笑,說:“我知道了我知道,羅三爺嘛!我姓元!”
元老板?
顧野航介紹的那個同行?
元老板笑哈哈的說:“嘿嗬嗬,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元,叫做元胖,心寬體胖的胖,發音是盤哦,不是胖!”
萬俟林木:“……”元胖。
不知道這個當爹的是怎麼給他起名字的,非要起的這麼寫實。
元老板笑著說:“嘿嗬嗬,不好意思,我剛才有個應酬,就……就稍微喝了一點兒,但是沒關係,我這人嘿嗬嗬,是千杯不醉,我現在醒的很!”
萬俟林木:“……”一開口就是槽點,滿身都是槽點。
顧野航哪裡找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
羅參上下打量了一下元老板,說:“元老板,咱們開門見山吧,聽說你手裡有天火的消息。”
元老板“嘭!”拍了一下桌子,說:“嘿嗬嗬!對得很!”
這裡是戲樓,當然可以談生意,但是元老板聲音很大,聲如洪鐘,底氣十足,再加上他肺活量大,簡直聲震四海,把花旦的聲音都給蓋了過去,所有的人全都側目看著他。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似乎覺得應該換個地方說話。
萬俟林木靈機一動,說:“不如……我們去吃自助吧?”
三個人出戲樓出來,直奔自助,五十塊錢一位,很低端的烤肉自助,絕對能吃回本錢。
哪知道一吃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個元老板雖然看起來胖,但是食量真的很一般,還沒有萬俟林木吃得多,但是他喜歡喝酒,一瓶一瓶的酒,紅白啤混著喝,這個酒量已經算是千杯不倒了。
元老板抱著啤酒瓶,用肉肉的腮幫子拄著瓶口:“嗝——我跟你們說哦,是真的,我老爸親眼看見過天火……沙漠裡的天火。”
元老板終於說到了點子上,將一個破破爛爛的本子,“啪!”一聲拍在桌上。
桌上都是烤肉的油,烤盤還在滋滋的冒著油,本子瞬間英勇就義,變得油花花一片。
元老板指著本子說:“這就是我老爸留下來的手記,記錄了沙漠天火,裡麵還有半張地圖……我老爸一生醉心這個……這個天火的研究,據說這個沙漠裡麵啊,生活這一群……叫做白……白毛的人!”
萬俟林木:“……是不是白民?”
元老板“啊?”了一聲,說:“嘿嗬嗬,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白民就白民吧。”
他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這個沙漠中有一個墓葬,就是白民的遺址……聽說裡麵葬著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我老爸管這個墓葬叫做荒漠天火墓。”
元老板把本子扔在桌上,也沒有再去管,萬俟林木試探的把本子拿起來翻越,元老板也不稀罕,好像不怎麼在意。
正如元老板所說,這個本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破破爛爛,羅參看了一眼,說:“不是訪舊的,是真的老東西。”
本子有些年頭,羅三爺都鑒定了,是個老物件,那應該沒有錯。
本子裡都是筆記,但是因為年代久遠,紙張發黃,已經脆了,一碰就碎,裡麵有很多頁都掉了。
還有一些頁,應該是撕下來的,撕下來的痕跡非常明顯。
嘶啦——嘶啦——
萬俟林木一頁一頁的翻著本子,裡麵記載的很淩亂。
這個本子的最早用途,應該是一個記賬本,記錄著一個探險隊伍的開銷支出。
元老板說:“我爸這個人,特彆喜歡探險,總是喜歡和驢友一起出去玩,他就負責記賬,後來他們進了一個大沙漠……”
本子上都是賬目,但後來變得不同,是一個路線圖,很可惜,路線圖已經被撕掉了很多,看不太清楚。
隨即是各種淩亂的圖騰,萬俟林木注意到,元老板的父親在本子上花了飛鳥的圖騰。
鳥腿很細,展翅引頸,這個圖騰的模樣非常像花停雲手捧的飛鳥天燈,也就是帝俊火種的模樣。
再往後翻,是用鋼筆畫出的各種線條,交錯在一起,應該不是什麼路線,因為線條太詭異了,各種各樣擰在一起。
這是……
“發泄。”羅參看了一眼,淡淡的說:“他們應該遇到了什麼絕望的事情。”
果然,再翻下一頁,上麵寫著……
——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死!!!
——天火……
——吃人了。
整個本子的最後一頁,隻寫了這麼一句話“天火吃人了”,之後再也沒有其他文字。
元老板說:“我老爸進過幾次沙漠,也是算是有經驗的老手了,那次他和幾個驢友又進了沙漠,回來之後就瘋了。”
和元老板的父親一起進沙漠的驢友全都死了,沒有一個活著出來,隻有元老板的父親活了下來,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變成了傻子。
元老板顯然已經喝醉了,“嘿嗬嗬”的傻笑:“我爸說,他能看到鬼影!在自己眼前飄啊飄,耳朵裡都是鬼哭,哎呦好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我老爸還不認識人了,以前認識的人全都忘記了,疑神疑鬼。”
“總之神經就不正常了。”
“那之後,家裡帶著老爸去看了幾次醫生,醫生說是受創太嚴重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情況。”
元老板說的很輕鬆:“反正沒幾年,我老爸就去了。”
萬俟林木和羅參看完了本子,交還給元老板,羅參淡淡的說:“恕我直言元老板,您父親已經遭遇了這樣的災難,你為什麼還想去沙漠?”
元老板嘿嘿一笑,拍手說:“嗨,大家都是生意人,這還不知道為什麼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年頭錢不好賺啊,誰都有自己的難處,我也就是想要賺一筆錢,好好的安度晚年不是嗎?如果有可能,把我老爸當年那些驢友的遺體找回來,好好安葬,也當是嘿嗬嗬,做一樁善事了,不是嗎?”
元老板似乎怕他們拒絕:“這可是樁好買賣,如果二位答應,倒時候除了傭金之外,咱們二八分成,我八你們二,怎麼樣?”
羅參說:“錢的問題先不談,元老板想要進沙漠,首先需要一些‘本錢’,按照您父親留下來的這個手記,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什麼沙漠天火吧?”
元老板“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啤酒,用手背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水:“嗨!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老爸從沙漠回來,一直瘋瘋癲癲的,他在醫院住了三個月,護工說他是瘋子,一直在醫院的牆上塗塗抹抹,後來我要看,嘿嗬嗬,竟然是一副地圖!”
元老板說著,拿出手機,是一張相片。
背景是醫院,綠色白色相間的牆壁,還是那種很古老的醫院,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牆壁上密密麻麻,畫的都是黑色的印跡,仿佛一張天羅地網,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元老板隻是給他們看了一眼,並沒有完全拿出來,隨即又收了回去:“這可是嘿嗬嗬,我的法寶,隻要你們答應,到時候就按照這個地圖去尋找,怎麼樣?”
羅參微微一笑:“看來元老板是有備而來,既然這樣……成交。”
咚!
元老板立刻放下酒瓶,將酒瓶蹲在桌上,笑嗬嗬的伸出手和羅參握手,說:“羅三爺,爽快!那就這麼定了!”
他說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酒足飯飽,出發我叫你們。”
元老板離開滋滋亂響的烤盤桌,突然回過頭來,“嘿嗬嗬”笑了一聲,醉的不輕,搖搖晃晃的,衝著萬俟林木和羅參咧開嘴說:“哦對了,天火……要吃人,記得進沙漠之前,先給自己買好意外保險,嘿嗬嗬……”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萬俟·財迷死魚眼·林木:我要反攻!
羅·一身冷汗·小三:木木,為什麼突然想不開,做攻很累的,而且特彆麻煩,信我!
萬俟·財迷冷漠臉·林木:因為燭龍金蛋看起來超有錢!你要是一個月生一個,一年就是十二個!我們爭取一月抱倆,兩月抱五個,效率更高!
羅·……·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