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天火8(1 / 2)

萬俟林木抱著尾巴,使勁,然後迷茫的說:“怎麼……怎麼收起來?為什麼好像收不起來?”

羅參是無啟族,不是九尾狐種族,根本沒有尾巴困擾,自然不知道怎麼把尾巴收起來,彆說是羅參了,帳篷外麵也沒有一個狐族。

萬俟林木的尾巴癱在地上,毛茸茸的尖端一掃一掃的,羅參的目光保持著紳士的微笑,隨著尾巴輕輕的波動著。

萬俟林木抱臂坐在地上,涼涼的說:“不許再看它。”

“好好,我不看,先吃飯吧。”羅參把晚飯端起來遞給萬俟林木,說:“多給你盛了你愛吃的肉,快吃飯吧,一會兒冷了。”

羅參把碗端過來,萬俟林木嫌棄的捂住鼻子,九條尾巴“撲騰撲騰”使勁拍打著羅參的胳膊:“什麼味道,那麼難聞?”

羅參奇怪的說:“沒有你喜歡吃的食材,不過味道也不錯,嘗嘗看?”

“不吃不吃,”萬俟林木使勁扇著味道:“難聞死了,你吃吧,我要睡覺,特彆困。”

萬俟林木一口也不吃,羅參沒有辦法,隻好把晚飯原封不動的端出去,白先生奇怪的說:“怎麼沒吃?”

羅參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說:“木木說不想吃,看起來很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白先生說:“那還等什麼?趕緊去看看啊。”

他說著站起來,輕聲掀開帳篷簾子鑽進去,萬俟林木已經睡著了,躺在墊子上,毯子被他壓在下麵,又開始大馬金刀,四仰八叉。

九條白絨絨的尾巴散在地上,當了被子,還有一條蓋在萬俟林木的臉上,一掃一掃的,萬俟林木在睡夢中似乎有些不耐煩,但是他一不耐煩,尾巴掃動的就更厲害,好像在代替手驅趕什麼,這下子就更癢了。

白先生有些怔愣,說:“這……林木怎麼長出尾巴來了?”

羅參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木木難道沒有九尾狐的血統麼?”

“對了……”白先生恍然大悟,輕聲說:“好像是這麼回事兒,他好像是有九尾的血統。”

萬俟林木本體是讙獸,融合了九十九種野獸的特點,怎麼能缺少赫赫有名的九尾狐呢?

羅參感覺頭疼的厲害,原來萬俟林木那不靠譜的性格,是遺傳了白先生啊……

無啟走過去,低聲說:“我給林木看看。”

他說著,搭在萬俟林木的手腕上,給他診脈。

萬俟林木睡得很熟,而且毫無戒備心,竟然這麼放鬆,他們身在沙漠,還有一群追趕的打手,按理來說不可能這麼放鬆,如果不是疲憊到極點,萬俟林木絕不會這樣。

無啟給他診了脈,收回手來。

羅參怕吵醒萬俟林木,低聲說:“前輩,怎麼樣?”

無啟搖頭說:“似乎沒有什麼異常,或許真是累了。”

白先生擺擺手說:“他就是個半吊子。”

的確如此,身為無啟族第一任族長,無啟什麼都會,熟讀各種典籍,但是說到底,他是個“半吊子”,並不精通醫術。

雖然無啟說沒什麼事,但是羅參和白先生還是不怎麼放心。

白先生說:“算了,今天晚上我留下來看著林木。”

羅參趕緊說:“白先生,還是我來吧,白先生身上還有寒毒,應該多休息才是,如果您累壞了,木木會著急的。”

羅參簡直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根本不像無啟那麼鐵憨憨木訥,這一句話簡直把傲嬌的白先生哄得服服帖帖,太過受用。

羅參知道,白先生是個兒控,如此一來自然要從萬俟林木的角度說起,果不其然,白先生說:“既然這樣……那林木就交給你照顧了。”

羅參一臉好女婿的模樣,說:“白先生放心好了。”

白先生和無啟出了帳篷,很快也回了自己的帳篷去睡覺了,羅參留下來照顧萬俟林木。

外麵大金和金縷守夜,其他人全都去休息。

萬俟林木睡得很沉,羅參把被子拽出來,給他溫柔仔細的蓋上,也躺下來,躺在萬俟林木身邊,萬俟林木感覺到了熱源,立刻一個軲轆滾過來,靠近羅參懷裡,不隻是雙手,九條尾巴好像“觸手係”,一下全都纏上來,簡直把羅參五花大綁。

羅參一愣,不由有些想笑,任由萬俟林木纏著自己,把他摟在懷裡。

羅參閉上眼睛,一切靜悄悄的,除了帳篷外麵的呼嘯風生,什麼聲音也沒有。

羅參覺輕,後半夜醒了一次,睜開眼睛,原來是萬俟林木睡得有些不安穩,在自己懷裡打挺,尾巴也掃來掃去的。

他趕緊動了一下,摟住萬俟林木,低聲說:“木木,怎麼了?不舒服麼?”

他說著,試了試萬俟林木的額頭,竟然有些燙,而且一直在冒汗。

羅參立刻坐起來,用手帕給萬俟林木擦汗,生怕沙漠裡氣溫太低,把萬俟林木吹病了。

怎麼突然發燒了?

羅參看了一眼腕表,現在是淩晨兩點多一點。

“木木?”

萬俟林木睡得迷迷糊糊,尾巴不停的掃來掃去,被羅參一叫,也不知道醒了沒有,迷糊的說:“怎麼……怎麼這麼熱啊,熱死我了……”

羅參並沒有覺得熱,沙漠夜間的氣溫很低,睡覺都要鑽進睡袋,穿著抓絨的保暖衣,怎麼可能熱?

而且如果是發燒,按理來說萬俟林木不會感覺熱,而是會覺得了冷才對。

萬俟林木把被子踹掉,還是覺得很熱,一張臉通紅,眼睛裡都是霧靄,氤氳著一片濕氣,那模樣非常不對勁兒。

萬俟林木抓著羅參的衣角,輕輕嗅了一下,說:“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味道?

羅參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難道是萬俟林木所說的情緒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嘭!!!”一聲,帳篷外麵傳來巨大的響動,隨即是大金大喊了一聲:“小金!!”

大金和金縷在外麵守夜,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營地外麵狼藉一片,碎石和沙土漫天紛飛,“嘩啦啦——”的灑落了滿地。

大金和金縷本來在守夜,一切都相安無事,今天夜裡沙漠的風也不是很大,這附近還有一些石頭擋風,確實是個紮營的好地方。

後半夜的時候,金縷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有些……躁動?

大金奇怪的看著金縷,金縷莫名喘著粗氣,眼神也變得暴躁起來,他用樹枝撥著火堆,起初動作有些粗暴,後來竟然將樹枝“劈啪”兩聲直接掰斷,全都扔進火堆裡。

“小金,你怎麼了?”大金趕緊過去查看。

金縷嗓子不斷滾動著,似乎表達不出來,隻是斷斷續續的說:“熱……”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天氣不能說冷,但絕對不熱,還有些涼,金縷卻突然說熱。

金縷越來越暴躁,突然掙脫大金,一把抓向堆放在旁邊的一隻背包,“嘭!”一下直接扔進了火堆裡。

大金吃了一驚,那隻背包湊巧是存放做飯的小型燃氣爐的背包,裡麵還有氣體沒有用完。

“嘭——!!”一聲巨響,背包遇到火焰,直接爆炸,大金趕緊衝過去大喊了一聲“小金”,但是爆炸很快,猝不及防,金縷被一下炸倒在地上。

大金衝過去,扶起金縷,緊張的說:“小金!小金你怎麼樣?”

金縷被炸的有些發懵,搖了搖頭,呼吸還是非常粗重,手臂被炸傷了一點兒,因為疼痛,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沙啞的嗓音說:“香……香味。”

“香味?”大金使勁嗅了嗅,說:“什麼香味兒?”

除了燃氣爐爆炸的味道,什麼味道也沒有,到底哪裡來的香味兒?

這邊爆炸的聲音很大,其他人也都聽見了,全都從夢中驚醒,趕緊出來查看情況。

白先生說:“金縷怎麼了?”

大金扶著搖搖晃晃的金縷,說:“我也不知道,他說什麼香味兒……”

話音說到這裡,突聽“砰砰砰!”的聲音,是從帳篷傳來的。

白先生和無啟剛從帳篷鑽出來,帳篷裡還有元非命和九幽,回頭一看,就見九幽突然發瘋,金色的眼眸露出放射性的金光,竟然在拆帳篷!

他力氣很大,一把竟然將帳篷固定在地裡的釘子拔了出來,然後直接將帳篷掀了頂棚。

他們用的帳篷,是那些打手的物資,全都是好貨,價格不菲,自然也非常抗風耐雨。

隻見九幽雙手抓住帳篷的合金杆子,猛地一分!

“嘶啦”一聲!

竟然撕裂了。

元非命還在帳篷裡麵,差點被壓在下麵,趕緊鑽出來。

九幽“入魔”一樣瘋狂,嘴角露出瘮人的獰笑,異常的暴戾,似乎正在尋找發泄的出口。

羅參抱著萬俟林木從帳篷裡出來,就看到外麵狼藉的一片,金縷、九幽全都發瘋了,金縷還知道稍微克製一些,但是九幽才剛剛出生,帶著一股野獸的野性,根本不知道如何克製自己的暴怒。

萬俟林木看到這一幕,沙啞的說:“香味……是香味,不對勁……”

香味?

萬俟林木再一次提到香味兒,羅參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白先生所說的碑文。

——每到下雨的時節,巨大的母蛇會散發出香味兒,吸引燭龍前來交/配……

羅參心裡“咯噔”一聲,就在這時候,眾人突然聽到了引擎的聲音。

有光線從遠處打亮,朝他們飛馳而來。

竟然是彥姐和那些打手,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而且相當冤家路窄!

越野車飛快的行駛過來,他們是聽見了爆炸的聲音,而且看到了爆炸的火光,所以才過來看看。

沒想到一過來,竟然有大發現。

嘭!

越野車停在他們麵前,彥姐從車子裡慢慢走下來,盯著他們打量:“咱們還真是有緣。”

彥姐說著,一招手,打手們全都從車上下來,手裡握著武器,像他們瞄準。

彥姐笑了笑:“我們手上的火力不弱,而且人數也比你們多,在這種情況下,我勸大家還是不要抵抗,以免有什麼不必要的傷亡。”

“另外……”彥姐又說:“既然這麼巧,說明咱們有緣分,之前一些都是誤會,不如……咱們可以合作,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也是天火墓,與其競爭,不如合作,你們說對不對?”

萬俟林木冷笑一聲,他身上有些發軟,被羅參一隻手托住後腰,在黑暗中儘力將九條尾巴並攏,收在身後,不讓彥姐和那些打手看到。

萬俟林木笑著說:“合作?你怕不是把我們當成傻子了吧?和你們合作,一起下墓,等到我們破解了機關,你們再殺出來殺人滅口,坐收漁翁之利?天底下的好事怎麼都讓你們占了?”

彥姐臉皮一抖,額頭上繃起兩條青筋,不過很快克製下怒氣,笑著說:“萬俟先生說笑了,我們本不是敵人,這樣吧,既然不能合作,那就請萬俟先生高抬貴手,把這個元老板交給我們。”

彥姐說著,看向元非命。

元非命已經卸去了偽裝,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二百斤的大胖子,彥姐還能準確無誤盯著元非命,說明她早就知道元非命的真實樣貌,是衝著元非命來的。

彥姐說:“我們老板找元先生有些私事,這和萬俟先生沒什麼關係,我們把他帶走,從此之後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麼樣?”

元非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萬俟林木,就聽萬俟林木很自然的說:“不怎麼樣。”

彥姐冷冷一笑:“萬俟先生,我們已經一退再退,你可不要咄咄逼人呢!”

萬俟林木一臉無賴的說:“元老板長得那麼好看,我看見了就是我的,憑什麼讓你們帶走?”

元非命:“……”剛剛差點感動來著……

羅參心裡瞬間汪洋起一片醋海,雖然知道萬俟林木所說的話,是為了氣彥姐,萬俟林木一向是這種氣死活人不償命的性子,但是他說元非命好看,還說什麼“是我的”,這樣羅參心裡十足的不爽,酸得牙都要倒了。

彥姐冷冷的說:“看來萬俟先生就是要和我們作對了?”

萬俟林木說:“怎麼?想要殺人滅口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給我圍起來!”彥姐一聲令下,打手們立刻行動起來,端著槍快速將眾人圍在中間。

九幽本就暴怒,看到那些打手圍過來,臉色立刻更加暴怒,眼睛散發著金光,躍躍欲試,好像隨時要衝上去將那些打手撕成碎片。

轟——

轟隆——

轟隆——隆——

“怎……怎麼回事?”打手們有些驚慌。

“地震了嗎?”

“怎麼一直在顫?”

腳下的沙土突然開始震顫起來,不止如此,石頭也在不停的震顫,因為常年風化的緣故,石頭已經有些酥脆,經過震顫,這些酥脆的石頭就好像酥皮點心,竟然開始“嘩啦啦”的掉渣。

哢嚓——

卡!

轟隆隆——

沙土不停的震動,隨著“哢嚓”的響聲,竟然裂開了縫隙,他們腳下的一片沙土,慢慢拱起,一點點形成沙丘。

羅參扶著萬俟林木快速往後退,眾人躲開“沙丘”,仿佛地殼運動一樣,那沙丘慢慢隆起,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萬俟林木“嗬——”的一聲,差點直接跪在上,嗓音有些顫抖說:“香……香味更濃了。”

香味!

與此同時,金縷和九幽也有些不對勁,金縷雙膝一軟,猛地跪在地上,死死抓著地上的沙土,不停的粗吼著,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滾下來,青筋暴怒。

大地震顫,打手們本就有些慌亂,趕緊端槍瞄準,一個打手瞄著九幽,大喊著:“彆動!彆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嘭!!

打手心裡慌得很,他還記得暴雨來臨的時候,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掀翻了另外一輛越野車的,一時慌亂,竟然直接開了一槍。

啪!

九幽抬起手來,子彈並沒有打中九幽,反而緊緊攥在了他的手心裡,“嘎啦”一聲,被捏癟的子彈掉在地上,撞到了石塊,還稍微彈跳了一下。

“這……這……怪物!”

打手嚇得直篩糠,子彈卻完全激怒了九幽,九幽發出一聲怒吼,衝著那打手撲過去,一把揪起打手,直接甩了出去。

“啊——!!!”

打手飛出去,壓倒了一片打手,眾人跌在地上,慌了神。

與此同時,“轟隆——”沙丘拱起的更大,隨著“撲簌簌”的聲音,黃沙伴隨著碎石不斷的落下,竟然有一隻紅色的太陽,從沙丘中慢慢露了出來。

紅色的……

一輪。

卻不是太陽。

“看!!”

“快看!是……”

“是蛇!!”

“這蛇怎麼這麼大?!”

沙丘中的一輪紅色太陽,根本不是太陽,而是蛇的眼睛。

蛇眼在沙土後麵慢慢睜開,帶著一絲貪婪,高高的俯視著眾人。

真的是蛇!

羅參說:“是祭祀用的母蛇。”

怪不得有香味兒,怪不得是萬俟林木、金縷和九幽不對勁,因為他們三個都有燭龍的血統。

如今正好是雨季,剛剛下過一場暴雨,母蛇散發出香味兒,吸引燭龍發情交/配。

燭龍是最為暴虐的凶獸,他們發/情的時候,可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麼旖旎,就如同九幽一樣,還很暴虐,白民的族人隻有趁著燭龍和母蛇交/配的時候,才能捕捉燭龍。

母蛇慢慢從沙土下麵鑽出來,顯露出巨大的真容。

猶如一座樓高,兩米粗的蛇身,巨大的眼睛,吐著猶如樹乾一般粗的信子,蛇信子的頭部分岔,好像一隻雙叉戟。

“這是哪來的怪物?!”

“天呢,是一條巨大的蛇!”

“彥姐,怎麼辦……”

母蛇從土中鑽出來,昂起蛇頭,頻繁的吐著信子,突然一擺尾,隻聽“嘭!!”一聲巨響,打手的越野車一瞬間被甩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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