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棺材鋪1(1 / 2)

“滑脈?!”

萬俟林木也是有經驗的人了,怎麼可能不知道滑脈代表著什麼?

萬俟林木遲疑的說:“其實……其實滑脈也不一定是那什麼……阿虞現在貧血,也有可能……”

萬俟林木說著,十分沒有底氣,因為阿虞的身世已經明擺在了眾人眼前,阿虞身上擁有萬俟林木的血統,而鄒先生他並非是個普通人,其實是神獸騶吾。

萬俟林木登時頭疼的厲害,而羅參臉黑的厲害。

阿虞混混沌沌的,根本沒有聽見他們說話,暈倒在鄒先生懷裡。

鄒先生摟著阿虞,心裡非常緊張,根本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阿虞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羅參黑著臉看了一眼鄒先生,沒有說話,而是將阿虞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來,說:“把火種帶上,咱們先離開這裡。”

這次的帝俊火種非常巨大,不過他們也並非沒有辦法,這次出門,萬俟林木特意帶了九爺給他們準備的陶罐子。

九爺就是畫在盛裝帝俊火種陶罐子外麵的貔貅,因為年代久遠,被火種溫養,漸漸有了靈力,所以化成了人形。

九爺知道他們要去火山,有備無患,就給了他們那隻陶罐子,到時候可以把帝俊火種裝在罐子裡帶回來。

萬俟林木把帝俊火種裝進罐子裡,說:“好了。”

“走。”羅參抱著昏迷的阿虞,眾人快速往回撤退。

鄒先生杵著拐杖站起來,跟這種人一起往回走,地宮裡機關非常多,還要鄒先生帶路才行。

眾人一路退回了扣押彥姐的石室。

打手和彥姐還在石室裡,半死不活的被捆著,彥姐的臉腫的老高,腿也瘸了,幾乎是奄奄一息,見到他們卻呲牙咧嘴的大罵:“快放了我,老板不會放過你們的!”

萬俟林木冷冷一笑,彆看他現在是個小肉包,但是笑起來還挺有範兒,說:“無二?我們倒是在找他,每次都在背地裡搞這種暗搓搓的小動作,有本事就明麵來。”

彥姐疼得厲害,咬著牙,說:“你們……你們不能殺我!”

萬俟林木說:“你放心,我們是文明人,怎麼可能做這種殺人的事情呢?不會動你的。”

彥姐狠狠鬆了一口氣,就聽萬俟林木說:“你們就在這裡老老實實的呆著吧,能不能出去,就看天意了。”

“你……”彥姐想要破口大罵,但是抻的傷口開裂,被蛇叮過的鼻子生疼,嘴裡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萬俟林木又說:“哦對了,還有……如果你們能僥幸逃出去,記得給無二帶句話,讓他小心點,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萬俟林木揮了揮小肉手,很有派頭的示意大家離開。

“等等!彆走!!”彥姐大喊著:“放了我們!放開我!”

“彆把我留在這裡!!”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根本不理他,眾人快速撤退,鄒先生說:“洞口炸毀了,我知道另外一條路出去。”

洞口怎麼炸毀的,這就不用大家明說了,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鄒先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沒搞清楚報仇的對象,看到萬俟林木擁有了他的雙腿,所以就以為萬俟林木是他的仇人,想儘各種辦法想要弄死萬俟林木。

洞口是鄒先生炸毀的,目的就是不讓他們上來。

不過很可惜,萬俟林木命大,洞口炸毀,地宮並沒有坍塌。

鄒先生顯然還留了另外一手,大家從地道離開海山,出來的地方正好是小島的井口旁邊,走幾步就是海岸。

彥姐的船隻停在岸邊,上麵留了兩個掌舵的船工,船工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見到有人上來,還以為是彥姐回來了,定眼一看就想逃跑。

不過很可惜,已經跑不掉了,被萬俟涼一把抓住。

萬俟涼笑著說:“乖乖開船吧,如果不老實,小心我們把你丟進海裡喂鯊魚!不,喂章魚也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母章魚把你拉回去做上門女婿。”

船工被萬俟涼嚇得大叫,萬俟涼還犯壞,作勢要把船工往海裡扔。

船工嚇壞了,立刻說:“爺爺!爺爺!我隻是一個船工,我開船,我開船!我老實,絕對老實!求求你們放了我!”

萬俟涼笑著對溫璟琛說:“二哥,你看我輩分多高!他喊我爺爺呢!”

溫璟琛:“……”

溫璟琛揉了揉額角,說:“少廢話,開船。”

大船很快離開了小島,往回返航。

阿虞上了船之後就有些發燒,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昏迷,船上有一個隊醫,給阿虞開了藥。

阿虞失血過多,身體非常虛弱,又受了傷,肩膀脫臼沒有好,脫臼的傷口發炎紅腫,引發了炎症。

彆看隻是小小的傷口,但是因為阿虞虛弱,導致了很多其他症狀,因此才會發燒,昏迷不醒。

羅參輕輕摸了摸阿虞的額頭,試了試體溫,阿虞還在昏睡,似乎昏睡的時候也覺得難受,微微蹙著眉。

羅參盯著阿虞的睡顏,臉色又有些難看,怪不得萬俟林木三番兩次去管阿虞的“閒事兒”,原來是因為兩個人骨子裡生著血緣,即使互相不認識對方,也無論如何斬不斷。

羅參知道,阿虞發燒,除了肩膀脫臼的炎症之外,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傷口,鄒先生絕對不溫柔,致使阿虞受了傷,在外麵條件這麼惡劣,發炎感染是必然的。

羅參用趕緊的毛巾的給阿虞擦了擦虛汗,門外傳來了動靜,應該是萬俟林木要進來。

萬俟林木剛才去看午飯了,端著午飯往船艙裡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那裡。

那個人坐著輪椅,僅僅是呆在房間外麵,也沒有說話,眼神複雜的盯著關閉的房間大門。

——鄒先生。

萬俟林木端著午飯走過去,鄒先生回過神來,就撞見了萬俟林木的目光。

萬俟林木盯著他,說:“你怎麼過來了?”

船隻還在海上,大家都在一個船上,平時自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鄒先生的房間距離這邊很遠,無論是上下樓都不會遇到,除非是鄒先生主動過來。

鄒先生看了一眼萬俟林木,聲音沙啞的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一直以來,鄒先生都把萬俟林木當做假想的仇人,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憤恨之中,然而有一天,這種痛苦和憤恨突然崩塌了,一切都是自己虛構的,他差一點點就報複錯了人,鑄成大錯。

萬俟林木說:“你不應該跟我道歉,你應該跟阿虞道歉。”

阿虞……

一提起阿虞,鄒先生的臉色就僵硬了起來。

他腦子裡快速閃過很多片段,是阿虞站在火種圍牆上的畫麵,眼神那麼絕望,隻要看一眼,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萬俟林木又說:“不過你跟我道歉也對,畢竟阿虞是我的兒子。”

鄒先生沒有說話。

萬俟林木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鄒先生抬起頭來,看向萬俟林木,眼中劃過一絲驚喜,說:“真的?”

萬俟林木點點頭,說:“畢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這中間也有無二挑撥離間,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鄒先生似乎有些激動,但還沒等他說話,萬俟林木又說:“但是身為阿虞的父親,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鄒先生剛剛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他的嗓音卡在喉嚨裡。

沒錯……

萬俟林木可以接受鄒先生的道歉,但是身為人父,他不能接受鄒先生的道歉。

鄒先生喉嚨滾動了兩下,看向緊閉的房門,似乎望著什麼,喃喃的說:“對不起……”

阿虞在船上躺了好幾天,第三天終於蘇醒了,瘦的不成樣子,幸虧船上有隊醫,給阿虞每天吊瓶營養液,不過這三天下來,阿虞還是瘦了很多。

阿虞慢慢睜開眼睛,眼眶微微有些凹陷,眼睛顯得非常大,眼睫輕輕的顫抖了兩下,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肉包子臉。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被火山岩影響,還是個小肉包的模樣,趴在床頭,看到阿虞醒了,立刻驚喜的說:“醒啦醒啦!”

他一激動,聲音就奶聲奶氣的。

萬俟林木一喊,瞬間旁邊很多人圍了過來。

圓滾滾的團團從枕頭旁邊爬過來,他現在是大熊貓的模樣,渾身都是絨毛,擠在阿虞身邊,小肉爪子輕輕的搭在阿虞的臉上,嘴裡“啊啊”的兩聲,奶聲奶氣的說:“鍋……鍋鍋!”

不隻是小團團,瑾瑜也在旁邊,看到他醒了,一向麵癱的瑾瑜難得露出一個笑容,說:“可算醒了。”

“這就是我大侄子?”萬俟涼從後麵擠過來,探著頭仔細去看阿虞,說:“真彆說,還挺像呢!”

阿虞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溫璟琛把萬俟涼拽過來,說:“小心碰了針頭。”

“怎麼會,”萬俟涼說:“我很小心的。”

羅參見阿虞醒了,立刻端來了很多吃的,都是他親自下廚做的,羅參下廚做飯就不用說了,手藝那是一級棒,比外麵廚子做的還好吃。

羅參熬了粥,阿虞三天沒醒過來,都沒吃過飯,全是打吊瓶輸液,因此胃部肯定不適,羅參特意把粥熬得異常軟爛,還配了一些青菜。

要知道在海上想要吃到青菜,可比吃肉稀罕的多。

阿虞剛醒來,還有些呆呆的表情,看著眾人圍著自己打轉。

“渴不渴?”

“餓不餓?”

“傷口還疼不疼?”

“不要動,小心輸液回血。”

“肩膀也要小心,仔細養著,小心以後習慣性脫臼。”

阿虞呆了好一陣,眨著眼睛看著他們,羅參說:“好了,先讓他吃飯。”

說著,羅參扶著阿虞慢慢坐起來,給他身後墊了軟乎乎的靠枕,然後端著粥碗,舀了一勺,輕輕吹涼,喂到阿虞嘴邊。

阿虞很順從的張嘴吃了一口,粥剛一進嘴,眼圈登時紅了。

萬俟林木立刻跳起來,小拳頭對著羅參連環打,說:“是不是燙著阿虞了?你就不會吹涼點!”

羅參:“……”我冤枉,再吹就冷了。

瑾瑜趕緊端了一杯水,說:“水是涼的,喝一口。”

阿虞搖頭,說:“不……不燙,我沒事。”

他說著,眼眶還是紅紅的。

阿虞並不是被燙到了,隻是從小到大,沒有這麼多人圍著他,關心他而已,一時間有些感動。

阿虞從小開始就做雇傭兵,每天都接受軍事化的訓練,沒什麼時間體會親情,這導致他有些內向自卑,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

羅參鬆了口氣,說:“不是燙著就好,快吃吧。”

阿虞打著點滴,羅參給他喂粥,萬俟林木加小菜,還有人捧著水,這待遇簡直不能再好。

打了三天吊瓶,發熱退下去了,阿虞也是真的餓了,吃了一大碗粥,竟然還有點意猶未儘。

阿虞有點不好意思,羅參笑著說:“能吃的下是好事兒,我再給你盛一碗去。”

萬俟林木揮著小肉手,說:“快去快去。”

羅參端著空碗,推門走出去,剛一推門,就看到了門外坐在輪椅上的鄒先生。

鄒先生每天都坐在輪椅上,等在門外,剛才聽到裡麵的動靜,知道阿虞已經醒了。

羅參走出來,開門的一刹那,阿虞正好看到門外的鄒先生,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阿虞的眸子一縮,下意識的低下頭去,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嘭——

羅參輕輕把門帶上,阻隔了鄒先生的視線。

羅參淡淡的說:“過兩天就能靠岸了,阿虞我們會帶走。”

鄒先生想要說話,羅參又說:“不管你喜不喜歡阿虞,你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畢竟……你傷害過阿虞,這是事實。”

羅參說完,立刻越過鄒先生,往廚房去了。

羅參走過去,突然感覺到一種“做長輩”的感覺,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大叔叔總是“刁難”自己……

船隻行駛的非常平穩,明天一早就能上岸,萬俟林木在海上已經漂泊了很久,終於可以上岸,還有點小激動。

萬俟林木衝了個澡,倒頭就睡,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點奇怪,自己好像做起了春夢,夢到和羅參纏綿在一起。

難道是最近自己變小了,所以很長時間沒有和羅參親近,有點欲求不滿?

“嗬……”

萬俟林木猛地睜開雙眼,立刻對上了羅參微笑的雙目,帶著一股溫柔,野獸的溫柔,好像一個陷阱。

萬俟林木突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麼夢,而是真的!

萬俟林木踢著腿,大喊:“羅參你這個禽獸,對小孩子都能下手啊!我……我還是個寶寶!”

羅參“嗬嗬”輕笑一聲,親了一下萬俟林木的耳朵,聲音非常沙啞:“木木,咱們家都四個兒子了,你怎麼還能裝嫩?”

裝嫩?

萬俟林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好像並不奶聲奶氣了,也不是大舌頭,不再“啦”“鴨”的賣萌。

黑暗中,萬俟林木伸出手臂看了看,不是短促短促的小孩手臂。

“我……變回來了!?”萬俟林木驚喜異常,他稍微有些激動,羅參狠狠抽了一口冷氣,隨即揚起一個鬼畜的笑容,說:“木木,這麼主動?”

“等……等等!英雄,我不是,我沒有,你誤會了!”

萬俟林木幻想著,一睜眼就是第二天,船隻靠岸,高高興興的踏上陸地。

哪知道,萬俟林木直接見證了船隻靠岸的過程,眼看著船艙的小窗戶,外麵黑壓壓到灰蒙蒙,然後太陽從海麵跳起,甚至觀摩了日出的全過程。

萬俟林木下船的時候簡直“奄奄一息”,羅參就是一個溫柔的禽獸!

眾人下了船,準備回開心墓場,當然,不會讓鄒先生一起。

不過鄒先生始終跟著他們,這路也不是萬俟林木修的,所以隻能讓鄒先生這麼“死皮賴臉”的跟著。

一直到開心墓場門口,鄒先生都沒離開,大家進了開心墓場,鄒先生竟然也跟了進來,不止如此,還在開心墓場裡的酒店,定了一個最貴的行政套房,直接定了一個月的時間。

萬俟林木也不能趕客,而且有的賺不賺是傻子。

眾人進了墓場,保安大哥看到他們,笑了笑,對萬俟林木說:“老板,我前些日子給你打電話,不過你那邊信號不好。”

萬俟林木翻了個白眼,說:“馬後炮,你下輩子再給我打電話好不好啊?”

保安大哥說:“信號的問題,也不能賴我,不過……在你們進門之前,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

萬俟林木還以為是關於鄒先生的事,但其實不是,保安大哥說:“也沒什麼,你叔叔來了,今天早上來的,在裡麵等著呢。”

“叔叔?!”

那不就是大叔叔萬俟景侯和小叔叔溫白羽麼?

叔叔怎麼來了?

萬俟涼笑著說:“啊,爸爸這麼快就來了?”

萬俟林木心裡一突,說:“不會是你把他們叫來的吧?”

萬俟涼說:“不是啊,我隻是告訴他們,你喜當爹,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兒子。”

羅參:“……”突然覺得檢討書在召喚自己?

萬俟涼繼續說:“哦還有,我還跟爸爸說了,大侄子疑似懷孕的事情。”

羅參:“……”檢討書,沒跑了!

原來是蛋哥告密!

怪不得叔叔們要殺過來,鄒先生完蛋了,羅參感覺自己也會被牽連。

果不其然,保安大哥剛說完,叔叔們已經走了出來,看到他們,萬俟景侯淡淡的說:“回來了。”

萬俟林木立刻乖得跟小貓一樣,點點頭,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