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和從下火車開始,就不見蹤影,肯定是跑去找東西附身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出現,還附身在了“紙片人”身上。
說真的,這場麵的確有些怕人,彆說是小白先生了,阿虞也嚇了一跳。
焚和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說:“美人,你不怕本座?”
他說著,看向井彥。
井彥臉上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看起來相當乾練冷靜,淡淡的說:“鬼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能比人可怕?”
焚和“嗬嗬”笑起來,一副鬼上身的模樣,用沙啞性感的嗓音,支配著“紙片人”,說:“很好,美人,你成功吸引了本座的注意力。”
萬俟林木:“……”神經病啊!
井彥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屑於焚和這種調戲,抱臂冷淡的說:“我說過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是男人。”
“紙片人”晃來晃去,臉上的“大窟窿”因為表情扭曲到了極點,看起來異常恐怖,根本就是恐怖片的標配,聲音卻非常霸道總裁。
“美人,你這種話很沒有說服力,咱們不是已經做過了麼?你穿著黑色的舞服,還在本座懷裡跳舞,嫵媚極了。”
唰——
眾人的目光瞬間全都聚攏在井彥身上。
井彥一愣,冷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皸裂”,說:“你怎麼……”
他說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那地方有一個淺淺的痕跡,是昨天從怪夢中醒來就留下的,像極了吻痕。
萬俟林木的眼眸快速的轉動起來,他似乎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焚和笑起來,“紙片人”笑的張牙舞爪,果然像極了一個神經病!
焚和說:“怎麼,美人,這麼甜蜜的美夢,你都不記得了?要不要本座今晚……也入你的夢,幫你回憶一番?”
焚和用邪魅狂狷的口吻說著總裁台詞,結果“哎”了一聲,因為得意忘形,被蠟燭的火苗給燎了,幸虧他不是真正的“紙片人”,而是金屬做的,否則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井彥咳嗽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脖頸,生硬的岔開話題,說:“這裡顯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萬俟林木點點頭:“不過……他裝神弄鬼的目的是什麼呢?是誰要裝神弄鬼呢?”
羅參突然笑了一聲,說:“想知道是誰做的把戲,這還不容易麼?”
小白先生說:“羅三爺有辦法?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老子弄死他!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抓到他草的他連爹都不認識……啊呀,你怎麼又捏我!?”
溫石衣眯著眼睛,說:“本事大了,你想草誰?”
小白先生很沒骨氣的說:“我……我就那麼一說……”
萬俟林木說:“是什麼好辦法?”
羅參笑了笑,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說:“不如將計就計,咱們手裡可有一張‘王牌’。”
“王牌?”萬俟林木有些奇怪。
羅參說:“當然是焚和。”
“裝神弄鬼的人,”羅參解釋說:“肯定堅信棺材鋪裡沒有鬼,蠟燭的燃燒時間是有限製的,他必然要來更換蠟燭,如果他親眼看到自己布置的鬼魂詐屍,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萬俟林木一聽,瞬間露出壞笑,說:“這個將計就計,我喜歡……”
第二天小白先生病了,據說是給嚇壞了,因為棺材鋪子鬨鬼,親眼看到了上吊鬼和長頭發的女鬼,所以不能談生意了,需要推遲。
天色黑壓壓,八點之後天就黑透了,因為老板都親眼看到了鬨鬼,棺材鋪子裡更沒人走動,吃了飯大家就全都藏在房間裡,不敢出門。
踏踏踏……
就在這時候,有人從前院偷偷摸摸的往後走,走進了最後一進院落,徑直往西麵廂房而去。
動作鬼鬼祟祟,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
吱呀——
黑影推開最後一間倉庫的房門,直接走進去,熟門熟路的掏出一隻蠟燭,然後將蠟燭點燃起來,替換之前已經燃燒殆儘的蠟燭。
他把蠟燭“殘骸”收拾起來,擺好蠟燭,調整起走馬蠟燭的“紙片人”。
就在他調整“紙片人”的時候……
“本座的身體,豈是你這種肮臟螻蟻,可以觸碰的?”
耳邊突然響起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嚴,回蕩在滿是棺材的倉庫裡。
黑影嚇得“啊!!”一聲慘叫,定眼一看,原來是他手中正在調整的“紙片人”,突然活了!
“紙片人”做工粗糙的眼睛咧開,嘴巴不斷張合著,朝著他發出喋喋的笑聲,還突然壓低頭,瞬間貼近黑影。
“啊——!!”黑影“嘭”的絆倒在地上,直接撞翻了棺材上的蠟燭,蠟燭掉在地上,“呼——”整個倉庫突然昏暗下來。
“救——救命啊!!”
“鬨鬼了!”
“鬨鬼啊!!!”
黑影從地上爬起來就跑,手腳並用,瘋狂的往外爬,“嘭!!”一頭似乎撞到什麼,直接跌倒,抬頭一看,眼前不再黑暗,反而明明暗暗的都是燈籠。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一張臉,藏在燈籠後麵,被燈籠紅色的光芒映照著,看起來就像是潛伏在深夜中的惡鬼:“大半夜鬼鬼祟祟的,白掌櫃,你好啊?”
白大鑫!
那鬼鬼祟祟出入庫房的,竟然是棺材鋪子的掌櫃,白大鑫!
小白先生立刻從後麵蹦出來,說:“好啊,白大鑫!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裝神弄鬼的嚇人!?”
“老……老板……”白大鑫嚇得臉無人色,眼睛轉了好幾圈,被當場抓獲,竟然還想抵賴,裝傻充愣說:“老板,你說什麼,我不清楚啊……我……我怎麼跑到這裡來的?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哎呀,我肯定是中邪了!”
萬俟林木“嗤”的一聲笑出來,說:“白掌櫃,你想裝小白花兒,你也要長得像小白花兒,我見猶憐才行啊。”
白大鑫臉色僵硬,硬著頭皮說:“我……我真的是中邪了,好像……好像鬼上身,對對,我剛才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紙片人又“喋喋”笑起來,從眾人背後慢慢探出頭來,兩隻窟窿眼睛凝視著白大鑫,沙啞的說:“雖然本座附身也是有要求的,但是既然有人這麼懇求被附身,本座勉為其難,成全你一次……”
“啊啊啊啊——”白大鑫尖叫起來:“鬼!鬼!!救命——救命,快救救我!”
萬俟林木不緊不慢的說:“如果你不如實招來,鬼要附身你,我們也沒辦法。”
“我說!!我說!!”
白大鑫簡直是沒骨氣的典範,立刻改口,還直接給嚇尿了。
萬俟林木捂著鼻子,嫌棄的說:“那就快說,為什麼裝神弄鬼?”
白大鑫顫巍巍,不敢抬頭,哆嗦著說:“都是……都是曹洺指揮我的!”
曹洺?
阿虞說:“就是那個想要收購棺材鋪的曹先生?”
“對對對!”白大鑫點頭如搗蒜:“就是他!”
萬俟林木皺眉說:“一個棺材鋪子,至於這麼裝神弄鬼麼?”
白大鑫見他不信,嚇得直哭:“祖宗!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敢騙人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曹洺!曹洺指使我乾的!”
羅參沉聲說:“說具體點。”
“就……”白大鑫說:“就一個多月前的事情,曹洺……曹洺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我……我也需要補貼家用不是麼。”
萬俟林木說:“他讓你把棺材鋪子賣給他?”
白大鑫哭喪著臉說:“哪能啊!我說到底隻是個打工的,如果要賣鋪子,也是老板說了算,我說了不算……他給我了一筆錢,說是讓我……讓我在鋪子裡找東西。”
“找東西?”
這個結果真是讓人匪夷所思,曹洺勾結白大鑫,竟然要在棺材鋪子裡找東西,找什麼?這裡除了棺材還有什麼?
白大鑫說:“找……一張地圖。”
小白先生說:“什麼地圖?”
白大鑫說:“我……我不知道啊!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千萬信我,他就說是地圖,讓我去找,事成之後給我更多的錢,我就……就沒管那麼多,在鋪子裡翻箱倒櫃得找,您也知道的,這個鋪子平時我最大,賣鋪子的話我說了不算,但是找東西,我說了是算數的,我讓夥計們一起去找,但是……但是啥也沒找到啊!”
小白先生也沒聽說過鋪子裡有什麼地圖,曹洺的要求簡直匪夷所思。
白大鑫又說:“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地圖,曹洺就說……就說他要這間鋪子,等拿到了鋪子他自己找,讓我想辦法,把鋪子的生意搞黃,然後他再出現,把鋪子買下來。”
原來如此!
一切都聯係上了。
什麼鬨鬼,全都是白大鑫自己傳出去的,他大半夜躺在天井裡,第二天被夥計發現,裝瘋賣傻的喊有鬼,再加上這個地方本就落後偏僻,很多人全都信以為真。
白大鑫做戲還是全套,又弄了走馬蠟燭,在倉庫裡裝神弄鬼,夥計們遠遠一看,發現有鬼魂在棺材上跳舞,嚇得是魂飛魄散,深信不疑。
白大鑫哆嗦著說:“我……我隻是一時糊塗,曹洺他……他說隻要事情成了,給我收購鋪子五成的回扣!我……我一時貪心,就……就答應了。”
五成!
萬俟林木說:“這個曹洺,出手這麼大方?他明顯在做虧本的買賣啊,到底是什麼地圖?”
白大鑫根本不知道地圖的事情,他隻是被利益驅使,所以和曹洺合夥而已。
小白先生百思不得其解,說:“對了,我打電話問問那個老不死的。”
小白先生口中的老不死,自然是他老爸了。
他說著拿出手機,給自己老爸打電話,自從上次大家從戈壁回來,小白先生的父親意識到自己差點魔怔,差點害死了兒子之後,也就不再玩失蹤,踏踏實實的開始養老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小白先生說:“老不死啊,我問你個事兒。”
萬俟林木:“……”
小白先生很快掛了電話,萬俟林木說:“怎麼樣?你父親知道麼?”
小白先生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母親有這家鋪子,每隔幾個月,母親就會來這家鋪子住上幾天,不過從來沒說是乾什麼用的。”
小白先生的父親家裡有錢,妻子想要做生意,他從來不乾涉,就當讓妻子去玩玩,放鬆一下,所以根本沒多管。
萬俟林木摸著下巴說:“有蹊蹺,肯定有蹊蹺。”
小白先生說:“曹洺費那麼大的勁兒,如果不是老鄒橫插一杠,現在這家鋪子就是他的了,這麼說,咱們還要感謝老鄒呢!”
的確如此,如果沒有鄒先生“爭風吃醋”,曹洺現在已經得手了。
提到鄒先生。
“對了!”白大鑫突然一驚一乍,說:“對了對了,鄒先生。”
阿虞立刻說:“這事情和鄒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鄒先生和曹洺也有勾結?阿虞就怕這事情和鄒先生有什麼關聯。
白大鑫說:“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曹洺還來找我。”
白大鑫壓低了聲音,說:“因為鄒先生突然殺出來,曹洺非常不甘心,本可以用低價收購的,現在必須要抬價……”
一抬價,給白大鑫的回扣也就多了,這可是兩分錢,曹洺自然不樂意。
“曹洺找到我,說是要……要一不做二不休!”白大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讓我給鄒先生下毒,直接弄死他!這樣棺材鋪子就是曹洺的了,再沒人和他爭搶。”
阿虞心臟一提,說:“你給鄒先生下毒了!?”
彆看阿虞平日裡斯斯文文的,而且身材瘦高,沒什麼攻擊力,但他是傭兵出身,冷下臉來還是很可怕的。
白大鑫連連搖手:“我是個生意人啊!讓我騙錢可以,殺人……那是萬萬不能的!我拒絕了,我已經拒絕了!曹洺發了好大的火兒,為此還和我鬨得很不愉快,說如果鄒先生買下了鋪子,就揭發我,讓我也不好過!但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殺人啊!”
羅參眯了眯眼睛,說:“騶吾有危險。”
他的話音剛落,突聽“嘭!!!”的一聲巨響,緊跟著就是牆體坍塌的聲音。
聲音從前麵的院落傳出來,眾人心頭一緊,趕緊丟下白大鑫,往前麵的院子跑過去。
隻見院牆竟然坍塌了一塊,灰土紛飛,地上都是血,哩哩啦啦的一片。
灰土之中,竟然有一個蒙著衣服,戴著兜帽,鬼鬼祟祟的男人,男人看不到臉,鄒先生的輪椅倒在旁邊,軲轆已經扭曲了,鄒先生被那男人拖拽著,正要越過坍塌的院牆。
鬼鬼祟祟的男人嗓子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兒撲麵而來,定眼一看,那男人竟然沒有皮,渾身血呼啦一片。
羅參說:“是血屍。”
鄒先生雙腿不便,他被血屍拖拽著快速向後,手掌“唰!”的一聲,從指縫間露出銀亮鋒利的鋼片,剛要反擊血屍。
就聽到“先生!”,竟然是阿虞!
阿虞從後麵的院落衝出來,滿臉都是焦急,動作異常迅捷靈敏,猶如一頭黑豹,不顧一切的衝上來。
唰……
鄒先生猶豫了一瞬間,立刻手指一縮,將鋼片收回去,裝作一副“無力反抗”的模樣。
阿虞衝過去,“嘭!”一個橫掃,直接踹在血屍身上,血屍“咯咯咯”大吼著被踹翻出去,“嘭!!”砸在坍塌的院牆廢墟之中,可見阿虞的力氣有多大。
阿虞扶起倒在地上的鄒先生,一摸滿手的血,眼睛裡全是焦急,之前的故意冷淡全部灰飛煙滅,一瞬間土崩瓦解,眼眶紅彤彤的,還有迷蒙的眼淚在裡麵打轉兒,聲音顫抖的說:“先生,您哪裡受傷了?!哪裡疼?!”
鄒先生一臉萬千不勝的模樣,拉著阿虞的手,聲音低沉溫柔的說:“義父心疼,因為阿虞一直不理我。”
萬俟林木:“……”老男人,段位真高!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近日,羅小三和焚和走得很近,經常一起探討某些方麵的心得,萬俟林木有些好奇,於是……】
羅·真誠請教·小三:關於入夢PLAY,我還是有點地方不明白。我進入木木的夢境之後,要怎麼才能【嗶——】,然後【嗶——】,緊跟著【嗶——嗶——】呢?
焚·人生導師·和:這個問題問的特彆好,證明你回去有認真的在複習,你看啊,其實應該【嗶——】,然後【嗶——】,緊跟著【嗶——嗶——】,是不是就好多了呢?
萬俟·按捺殺氣中·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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