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夾子1(1 / 2)

萬俟林木的張狂到了極點,挑著唇角,凝視著猙獰的“蕭昭明”。

不管“蕭昭明”臉色有多猙獰,萬俟林木也沒有感覺到一絲恐懼,因為這不是一場賭/博,而是一場早就既定結局的遊戲,萬俟林木贏定了……

呼——

一陣黑煙突然從蕭昭明的身上冒出來,因為沒有形態,萬俟林木和羅參就算再厲害,也觸碰不到她。

何了然快速從蕭昭明的身上騰起,消失在空曠的祭台附近……

蕭昭明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嘭!”身體一歪,失去了意識,突然倒在水池中。

“昭明!”紅漆想要衝過去把蕭昭明扶起來,卻被萬俟林木拉住,說:“彆過去,你忘了池水裡有小海葵的毒刺麼?”

他說著,對羅參說:“去,把他拉出來。”

羅參揉了揉額角,看著包工頭一樣的萬俟林木,說:“你這麼奴役我,不怕我被毒刺影響?”

萬俟林木說:“笨啊,讓你用魚線把他拉出來,再慢一點就淹死了。”

雖然蕭昭明身材高大,站在水池裡沒什麼問題,但是他突然倒了下去,在水裡直冒泡……

“嗖——”羅參將魚線打出去,一下卷住蕭昭明,瞬間將高大的蕭昭明拽出了水池,“嘭!”落在地上。

“昭明!”紅漆衝過去,趕緊擦掉他臉上的水,說:“昭明!快醒醒!昭明!”

蕭昭明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因為毒刺的緣故,蕭昭明的身體還處在麻痹的階段,嘴巴都是僵硬的,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

小海葵遲疑的說:“嗯……可能毒刺的劑量大了一點。”

簡單來說,小海葵的毒刺裡麵有催情的功效,小劑量的時候,就像紅漆中了毒刺,會變得躁動不安,但是劑量太大的時候,催情的功效反而會變小,麻痹的效果會變得很強烈。

所以現在蕭昭明並沒有什麼躁動的反應,隻是僵硬的不能動,眼珠子似乎都不會轉。

眾人等了一會兒,蕭昭明才慢慢恢複了意識,他睜開眼睛,終於看清楚了紅漆,又看了看四周,剛才跟做夢一樣。

在夢境中被何了然控製著,但那並非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的,因為自己變成了一個壞人,心智不堅定,所以才被何了然控製利用……

蕭昭明看著紅漆,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紅漆以為他哪裡疼痛,趕緊說:“昭明,哪裡受傷了?”

蕭昭明搖搖頭,說:“沒有受傷,心臟也回來了,但它……”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說:“已經不是當年的仁心了。”

作為太子的時候,蕭昭明的心臟是仁心,被群臣百姓愛戴,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選擇成為一顆壞心。

蕭昭明感歎而自嘲的笑了一聲,說:“我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紅漆看向蕭昭明,眼神無比堅定,說:“無論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喜歡你,我會一直陪伴著你。”

“為什麼?”蕭昭明迷茫了,剛才他發問好壞的時候,都沒有迷茫,隻是露出自嘲的苦笑,而如今他迷茫了,看著紅漆,他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紅漆說:“你忘了麼,是你救了我。那時候的我……隻是一株瀕死的紅豆,無數的人路過我的身邊……”

投來憐憫的目光。

投來冷漠的目光。

甚至視而不見,沒有投來目光。

“隻有你,”紅漆說:“是你救了我,即使我隻是一株紅豆,不管在彆人眼裡多麼不值一提,你卻看到了我。”

蕭昭明聽了他的話,更加迷茫了,他心底裡仿佛有一個漩渦,即將將他卷入萬丈深淵,可是紅漆的話讓他看到了漩渦上空的一抹光亮,卻看不清晰。

羅參垂目看著頹廢坐在地上的蕭昭明,淡淡的說:“你還不明白麼?分辨一個人是不是好人,不是要看他做了多少大善舉,而是一些彆人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以善小而不為,如果你做到了,你就是一個好人。”

他說完,轉身說:“走吧,離開這裡。”

蕭昭明怔愣著,聽了羅參的話,他突然覺得眼前那種光亮擴大了,原來他救了紅漆的那一霎那開始,並不隻是開啟了自己和紅漆的緣分,更成為了一個好人。

以往的太子,做各種善意的舉動,都是背負著國家和氏族的重擔,隻有那一次,他隨手救了一株紅豆,沒有目的,沒有功利,完全是憑借著下意識的善心……

萬俟林木追上前麵的羅參,拍了拍他的後背,笑著說:“羅三爺安慰人也是一把好手,這麼哲理,稍微有點帥啊!”

羅參微笑說:“隻是有點?”

萬俟林木說:“那……再追加一點。”

眾人從墓葬出來,踏上回程的路,很快回了萬俟林木的叔叔家,萬俟林木實在太累了,這些日子奔波勞累,連一頓像樣的肉都沒吃到,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吃一吃小叔叔做的菜,彌補一下。

萬俟林木和羅參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新鮮的“生物”……

——小海葵。

小海葵一頭粉嘰嘰的頭發,翹著手,十分斯文的站在玄關門口,禮貌的問好,甜甜的說:“叔叔好,我叫沒頭腦。”

溫白羽:“……”

萬俟景侯:“……”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說:“這是小海葵。”

小海葵從墓葬裡出來,沒有家,萬俟林木本想把他在半路“放生”,放回海裡去,畢竟海葵是生長在水裡的。

但是小海葵大哭大叫,抱著萬俟林木的大腿,拖死狗一樣追著他,就是不走,彆人看到還差點以為萬俟林木是販賣人口的,幾乎就要報警了。

萬俟林木覺得,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不是被當成販賣人口的拐子,而是小海葵抱著自己的大腿,他用幾十條觸手抱著自己的大腿,那種感覺……

萬俟林木第一次體會到了頭皮發麻的錯覺。

小海葵不回海裡,其實並不是因為舍不得萬俟林木和羅參,而是因為……

小海葵委屈的說:“人家害怕。”

人家……

萬俟林木心裡默默吐槽,有長這麼多觸手的“人家”麼!

最後沒有辦法,萬俟林木就把小海葵帶回來了,準備在叔叔家裡住幾天,然後帶回開心墓場去養著,反正就是一隻海葵,大不了加一隻魚缸唄。

叔叔家裡就有魚缸,裡麵養著幾條觀賞魚,小海葵站在玄關,笑的可甜了,說:“鴨!好漂亮的魚缸,人家喜歡!”

萬俟林木說:“那正好,你晚上就睡這個魚缸裡吧……”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質疑的說:“這個魚缸夠大麼?”

畢竟小海葵可是一隻巨無霸海葵!

小海葵點頭如搗蒜,特彆乖巧的說:“夠大夠大,人家很苗條的。”

你的觸手不苗條……

萬俟林木大快朵頤的吃了晚飯,大叔叔萬俟景侯要去刷碗,羅參就一臉好女婿的模樣,也跟著進廚房去刷碗,好好表現一下,在叔叔麵前刷刷好感度。

萬俟林木和小叔叔溫白羽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小海葵也吃了飯,就想試試自己的新“床”,“唰!”變成了海葵的原型。

溫白羽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海葵,散發著粉色的熒光,無數條觸手在黑夜中粼粼的波動著,說真的,後背一個激靈!

倒不是可怕,觸手太多了,隻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而已。

小海葵一個矯健的跳水動作,“噗通!”跳進浴缸裡。

浴缸裡的觀賞魚都很小,突然感覺到巨大的水花,嚇得四散奔逃,小海葵落入魚缸,因為有水很開心,“張牙舞爪”的波動著自己的觸手。

“鴨!!!”

就在萬俟林木和溫白羽以為小海葵很喜歡自己的“新床”的時候,小海葵突然發出尖叫聲,“嗖嗖嗖!”手腳並用,瘋狂的往外爬,因為激動,身上的毒刺下意識的彈射。

嗖嗖嗖——

溫白羽和萬俟林木兩個人被小海葵打起的水花灑了滿頭滿臉都是,不止如此,兩個人還感覺身上有點刺癢癢的……

小海葵從魚缸裡逃命出來,“啪嘰!”巨大的吸盤拍在客廳的地板上,委屈的說:“好可怕,裡麵的魚好凶!”

萬俟林木後知後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有幾個小紅點,很小很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毒刺!

剛才小海葵太激動了,釋放了毒刺,萬俟林木的手背上,還有溫白羽的手背上,都被紮了幾下。

溫白羽不知道小海葵的毒刺作用,還說:“嘶……怎麼手背有點麻嗖嗖的?”

萬俟林木:“……”被沒頭腦害慘了!

大叔叔和羅參在廚房洗碗,羅參正在打下手,兩個人還沒有洗好,小海葵濕乎乎的從外麵曾經來,他已經恢複了人形,粉嘰嘰的頭發趴著,可憐兮兮的,一副做了壞事怕被訓斥的小孩子模樣,抱著門框,期期艾艾的說:“那個……”

羅參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頭疼,說:“你又闖禍了?”

總覺得又養了一個兒子……

小海葵仍舊期期艾艾:“人家剛才想試試魚缸,然後就跳了進去,誰知道哪幾條小魚實在太不友好了,他們咬人家,人家就覺得很害怕鴨……”

萬俟景侯揉了揉額角,羅參說:“說重點。”

小海葵嘟著嘴巴,說:“人家害怕一不小心……放、放放了幾根毒刺。”

他說著,指了指外麵。

羅參更覺得頭疼了,趕緊大步進了客廳,果不其然……

萬俟林木和溫白羽全都中招了,兩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尋常,溫白羽仰躺在沙發上,萬俟林木則是一臉邪魅狂狷的捏著溫白羽的下巴,讓他微微抬頭。

羅參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將萬俟林木直接扛起來,扛在肩頭。

“啊……”萬俟林木渾身軟綿綿的,輕而易舉就被羅參扛了起來,沒什麼力道的打著挺兒,嘴裡軟綿綿的嚷嚷著:“彆……打擾本座看美人兒!”

羅參冷笑一聲,陰測測的說:“看美人兒?那咱們回房間好好看。”

萬俟景侯走進客廳,一個人影突然撲過來,直接衝進了萬俟景侯懷中,定眼一看,原來是溫白羽。

溫白羽臉色潮紅,異常的主動,沒骨頭一樣挽住萬俟景侯的脖頸,笑著說:“小美人兒,還不快來伺候大爺?”

萬俟景侯淡淡的挑了挑唇角,嗓音低沉的說:“好啊。”

陽光灑在萬俟林木的眼睛上……

疼。

渾身酸疼無比。

萬俟林木艱難的睜開眼睛,感覺被人桎梏著,仔細一看,原來是羅參,羅參將他摟在懷裡,怪不得動彈不了。

萬俟林木瞬間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和小叔叔一不小心被沒頭腦給害了,然後就……

就剩下了羞恥的場麵。

羅參早就醒了,但是沒有動,頭發被枕頭蹭的慵懶而又性感,溫柔的眼目注視著萬俟林木,迎著朝陽的光芒,性感倍數簡直暴擊!

羅參沙啞的嗓音響起在萬俟林木耳邊:“早,木木,你昨天晚上太熱情了,身體難受不難受?”

萬俟林木:“……”身為純血統妖邪的老臉都丟光了。

萬俟林木嫌棄的說:“彆抱著我,都快被你壓死了。”

他說著,耳根一片通紅,羅參知道萬俟林木難得不太好意思,就親了親萬俟林木的耳根:“你再躺一會兒,我去做早飯。”

萬俟林木哼哼了一聲,好像地主一樣,羅參這個窮苦的“農民”就起身去乾活了。

羅參剛走出去不久,就聽到二樓發出“啊!!”的慘叫聲,是萬俟林木。

嚇得還在熬粥的羅參,“哢嚓!”關上明火,來不及摘下圍裙,大跨步衝上二樓,推開萬俟林木的臥室門,說:“木木!怎麼了?”

萬俟林木靠在床頭,還沒起身,手裡拿著手機,並沒有遇到什麼襲擊,隻是一臉震驚。

萬俟林木跳起來,光著腳跳下床,跑到羅參麵前,舉著手機給他看,說:“你快看啊!蕭昭明竟然把自己的財產都捐了!”

羅參見萬俟林木沒事,狠狠鬆了口氣。

萬俟林木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今天新聞的頭條,商業才俊蕭昭明,捐獻家產,理由是——我想成為一個好人。

萬俟林木捂著心口說:“我肝疼兒!肝疼兒啊!”

羅參微微一笑,說:“木木,你肝不疼,昨天咱們鬨得那麼晚,你應該腎虧。”

“呸!”萬俟林木白了他一眼:“你才腎虧。”

羅參說:“反正是蕭先生自己的錢,捐了就捐了。”

“我都替他心疼!”萬俟林木捂著心口,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紅漆打過來的,萬俟林木趕緊接起來,紅漆說:“萬俟先生,之前答應你們的紅豆手串,還沒能給你們,咱們約個時間,昭明也想請你們吃頓飯,好好感謝你們。”

萬俟林木質疑的說:“你老公不是把錢都捐了麼,還有錢吃飯?”

紅漆:“……”

萬俟林木和紅漆約定了在一家餐廳見麵,今天中午。

萬俟林木起來洗漱,磨蹭了磨蹭,差不多也就到時間了,和羅參兩個人準備出門,路過叔叔房間的時候,隱約聽見裡麵有啜泣的聲音。

萬俟林木一副很震驚很崇拜的說:“哇,大叔叔不愧是燭龍,這麼厲害!”

羅參:“……”自己也很厲害,看來下次不能放過萬俟林木這個“小妖精”。

兩個人出了門,到餐廳的時候紅漆和蕭昭明已經在了。

蕭昭明和紅漆正在看餐單,兩個人手上戴了婚戒,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並不避諱彆人的目光。

萬俟林木坐下來,笑著說:“紅漆,你老公把錢都捐了,以後怎麼養你?”

蕭昭明微微一笑,很紳士的說:“萬俟先生您說笑了,我還有很多產業,錢捐了再賺就是了。”

萬俟林木:“……”有錢人,灑脫!

紅漆說:“就算沒有錢,我也可以養著昭明。”

“嘖嘖嘖,”萬俟林木感歎說:“還沒吃飯呢,先被你們糊了一嘴狗糧。”

蕭昭明把紅豆手串交給他們,說:“多謝你們,這次多虧了你們,我才能和紅漆真正在一起。”

其實算起來也不是真正,畢竟他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還沒有實質進展。

蕭昭明笑著說:“隻要能在一起就好。”

萬俟林木挑眉說:“這樣啊,其實我這次來呢,帶了一片王銀耳的瓣片。”

在“朱大利”的精心培養種植下,雪先生已經長大很多了,從起初奶聲奶氣的“啦啦啦”給你唱歌給你生孢子的小雪,變成了現在青春期叛逆期的中雪。

雪先生的瓣片已經很茂盛了,丁冥給他摘了一片,讓他們送給蕭昭明。

萬俟林木把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說:“不過看來你們喜歡柏拉圖,那是不是不需要了?”

“要!”蕭昭明“噌!”一下站起來,十分堅定的看著萬俟林木。

紅漆:“……”

因為蕭昭明太激動,旁邊好幾桌客人都在看他們,蕭昭明後知後覺有些尷尬,趕緊坐下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