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胡以雙膝一曲,直接倒在了地上,臉色潮紅,呼吸紊亂,額頭上瞬間滑下無數的汗珠,整個人像是被水洗了一樣。
小海葵咬著手指:“大、大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
胡以現在根本聽不到彆人說話,隻覺得身體麻嗖嗖的,腦海中也麻嗖嗖的,整個人都麻嗖嗖的,意識在飄蕩,而且有一種感覺,在身體裡來回飛竄,似乎渴望著什麼。
小海葵一臉辦錯事的事情,低頭看著倒在腳邊的胡以,說:“這可怎麼辦鴨!”
他說著,突然“咦?”了一聲,萬俟林木還以為胡以怎麼了,就聽小海葵細聲細氣的說:“哇,大哥哥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哦!”
萬俟林木:“……”
胡以的意識不太清醒,用儘全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膝蓋很軟,爬起來差點又摔倒。
“大哥哥小心鴨!”小海葵趕緊伸手扶住胡以。
嘭——
胡以身材高挑,雖然肌肉不算很多,但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去健身房的類型,小海葵架著他的身體,好像一根拐杖,高矮正合適,兩個人差點一晃,又跌到在地上。
嘭!
第二聲,還是跌倒在了地上。
小海葵本已經扶住了胡以,沒想到胡以突然往前一撲,小海葵被他整個人撲在地上,兩個人重重跌下去。
“啊鴨!”小海葵叫了一聲,下一刻嗓音卻突然消失了。
彆墅裡黑漆漆的,外麵陰雲密布,不打雷打閃的時候,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萬俟林木又把手電關了,一時間看不清楚那兩個人發生了什麼。
趕緊打開手電,就看到胡以將小海葵撲倒,竟然正在“用強”!
突然衝上去吻住了小海葵,怪不得小海葵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萬俟林木一看,雖然小海葵偶爾是個熊孩子,但好歹是家養的,怎麼能被人用強?立刻衝上去就要把胡以拉開。
結果……
就在這一刹那,“嗖嗖嗖嗖!”小海葵身側突然冒出無數的觸手,幾十條觸手迸發而出,還是夜光的,在黑夜中散發著粉色的熒光,將整個彆墅都點亮了,那燈光效果就像是舞台燈。
小海葵突然變成了舞台的主角……
隻見小海葵反客為主,幾十條觸手同時摟住胡以,胡以眼神迷茫,根本沒發現觸手的問題,神情迷亂的厲害,沙啞的說:“快、幫我……”
小海葵還是細聲細氣的說:“大哥哥,你好可愛哦!”
說著,反客為主的吻住了胡以,兩個人簡直難解難分。
萬俟林木:“……”觸手還是好重口啊!
熒光的觸手波動著,發出“簌簌簌”的聲音,胡以嗓子抖動起來,突然倒了下去,又跌回地上,似乎昏睡了過去。
小海葵一臉無害,說:“哇——大哥哥也好快哦!”
也?
也是什麼意思?!
萬俟林木突然覺得小海葵略有所指,好像在暗示自己似的!
真是白擔心小海葵了,本以為小海葵是“弱勢群體”,簡直就是多慮了。
胡以跌在地上,緩了一會兒,這才悠悠轉醒,嗓子裡發出“唔”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可愛嬌小的小海葵蹲在自己麵前,一對柳眉緊緊蹙著,很擔心的說:“大哥哥,你沒事吧?”
胡以有些糊塗,怎麼回事?
“我怎麼……躺在地上?”
胡以從地上爬起來,好像完全想不起剛才的事情了。
萬俟林木狠狠鬆了口氣,可能因為胡以是個普通人,所以小海葵的毒刺對他的效果有點大,導致了胡以的記憶也被麻痹了,這樣也好,免得還需要費口舌解釋。
胡以爬起來,奇怪的說:“嘶……我的褲/襠怎麼濕了?”
萬俟林木:“……”還能怎麼濕了?因為你體驗了一次以納秒為計算的快感啊。
羅參臉不紅心不跳,很鎮靜的一本正經扯謊,說:“外麵在下雨,地板也踩濕了,胡先生剛才你突然暈倒在地上,染濕了吧。”
胡以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也對啊。”
“嘶……”他又嘶了一聲,這回是疼的,摸著自己的嘴唇說:“我的嘴巴怎麼那麼疼。”
萬俟林木:“……”當然是因為熱吻啊!不知道有多激烈!
胡以問了兩個問題之後,這才想起了重點,說:“你們怎麼在這裡!?”
終於回歸了正軌,如果再問褲子和嘴巴的問題,不知道羅三爺還能扯什麼蛋……
萬俟林木沒有回答,反而說:“胡先生怎麼在這裡?”
胡以很理所應當的說:“這裡是我母親名下的彆墅啊,我一直沒來過,突然想起來,就過來看看啊!畢竟嘛,像我這樣血統高貴的有錢人,房子實在太多了,一天住一個,一個月不重樣都住不完,嗨,沒辦法。”
萬俟林木:“……”實名羨慕。
羅參說:“那為什麼胡先生要打碎玻璃?”
胡以一愣,羅參指了指彆墅的玄關,說:“大門外麵都是爬山虎,爬山虎沒有被破壞,胡先生不是從正門進來的吧?我們來的時候,窗戶破碎了,看來是胡先生打碎了窗戶,從那邊爬進來的吧?”
胡以說:“因為沒有鑰匙啊,常用密碼又不正確,但這裡的確是我母親名下的彆墅,我聽說明天就要拆了,所以才過來看看。”
“誒?不對啊!”胡以終於反映過夢來,說:“明明是我先問你們的,你們到這裡來乾什麼?這彆墅是我母親名下的。”
萬俟林木沒說話,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確切的說,是一把東西,遞給胡以。
一把……
核桃皮。
這可不是普通的核桃皮,因為隱約能看出核桃皮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或許它在身為核桃的時候,雕工曾經非常精美,但如今它已經成為了核桃皮,所以雕工對它來說,沒什麼太大意義了。
“核……核桃?!”胡以差點蹦起來,眼珠子瞪大,在昏暗的彆墅中,冷光的手電光下,胡以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樣,還閃著震驚的光芒!
“砸了!?”胡以震驚的抽了兩口冷氣,指著那堆核桃皮,手指打顫,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抹了一把臉,最後說:“誰乾的?!也太浪了吧!真不當好東西!”
小海葵一臉做錯事的樣子,咬著小嘴唇,低垂著頭,兩隻小手絞在身前,拽著自己的衣服使勁揉搓,輕聲說:“是……是人家……”
胡以:“……”
胡以剛才惡狠狠的話瞬間罵不出口了,因為小海葵的樣子太可憐了,太委屈了,胡以覺得自己要是罵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
胡以撓了撓後腦勺說:“這、這樣啊……算了,反正已經送給你了,你願意砸了就砸了吧,你吃了我都不管。”
小海葵的眼睛瞬間晶晶亮,眼角還掛著眼淚,抬起頭來,驚喜的說:“真的嘛,大哥哥?”
“真的!”胡以看到小海葵那晶晶亮的眼睛,心口“嘭——”一下,好像被大石頭狠狠砸了一記似的,竟然有些心動。
難道自己喜歡這樣可愛嬌氣的男孩子?
胡以身為富二代,見過的美人無數,男人女人想要勾搭上胡以的數不勝數,但是因為家庭原因,胡以從沒對誰心動過。
自戀型人格障礙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心靈脆弱,極度自卑,用自戀掩飾自己的傷痛,胡以不談戀愛,是因為怕受傷,他的心靈一直封閉著,長久以來,就不會對人心動。
沒想到今天看到小海葵,心裡那種悸動的感覺突然萌芽一樣,麻癢癢的,而且腦海中突然閃過很多奇怪的畫麵。
閃過自己抱著小海葵熱吻的畫麵,那畫麵是那麼的真實,甚至嘴角還殘留著火辣辣的錯覺。
不不不!
胡以趕緊搖頭,小海葵看起來就是個高中生,自己不能如此禽獸,不不不,絕對不能。
其實胡以想多了,因為身為“禽獸”的是小海葵才對。
水中的禽獸……
胡以胡思亂想的思緒被小海葵拉回來,就聽小海葵跳竄竄的笑著說:“大哥哥你這麼說,人家就放心啦!人家真的把核桃吃了呢,都是大哥哥剛才太凶了,人家不敢告訴大哥哥,不過大哥哥說吃了也沒關係,人家這才放心呢!”
胡以:“……”真……真的吃了?心都在滴血啊!
一方麵是因為核桃名貴,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這核桃是母親留下來的遺物,現在“死無全屍”了。
小海葵還在不斷的說著:“其實這個核桃也不好吃,還不如紙皮核桃好吃呢,沒有多少肉,乾巴巴的,而且還有點苦,人家覺得不好吃呢!”
胡以:“……”那就吃紙皮核桃啊!
萬俟林木看到胡以那表情,他能理解,就好比自己看到有人把大黃魚扔進了糞坑,一邊扔還一邊說:扔的人家手都酸了。
難得憐憫之心作祟,萬俟林木就說:“核桃是假的。”
“假的?”胡以皺眉說:“什麼情況?”
羅參解釋說:“是高仿品,手藝非常巧,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怎麼可能?”胡以說:“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怎麼可能是假的?而且我母親一輩子都在研究核桃,她會收一個假的核桃寶貝起來麼?絕對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一般玩收藏的人,有打眼的情況,但是胡以的母親可是這行業的女老大,怎麼可能有這種情況,傳出去不是要貽笑大方麼?
羅參說:“你有沒有想過,這核桃本身就是假的,你母親把它傳給你,並不是為了核桃的價值,而是在於裡麵的價值。”
他說著,將核桃裡鑲嵌的那張小卡拿出來,遞給胡以。
的確如此,胡以的母親留了遺書給胡以,說是希望有一天,胡以會明白這對核桃的價值。
胡以並沒有他母親那麼喜歡核桃,核桃對於他來說,就是賺錢的工具,價值不價值的,他不理解,但是如今聽起來,好像另有玄機。
羅參說:“這張卡片上標注的地址,就是這裡,所以我們才過來看看,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胡先生。”
胡以迷茫了,說:“這……什麼意思?這個彆墅裡,有留給我的東西?”
萬俟林木說:“反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那糟了,”胡以說:“這彆墅天一亮就要拆了,隻剩下今天晚上了。”
羅參立刻毛遂自薦,說:“這樣的話,我們也幫助胡先生找一找,人多找的也會快吧。”
胡以沒有多想,說:“那就麻煩你們了。”
“對了,”胡以又說:“反正咱們也這麼熟了,你們就彆叫我胡先生了,實在太生分。”
萬俟林木心說,那就直接叫胡以吧?
沒等萬俟林木開口,胡以揚起一個自豪的笑容,說:“允許你們叫我王子殿下吧!”
萬俟林木:“……”
羅參:“……”
萬俟林木默默的轉頭,說:“我去那邊找。”
羅參說:“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個地下室。”
胡以:“……”等等,怎麼走了?他們沒聽見我說話麼?
隻有小海葵能和胡以聊到一起,高興的仰頭看著胡以,翹著手,小白腿內八的站著,細聲細氣的說:“那人家以後就叫你王子哥哥,可以咩?”
小海葵說完了,蹦起來,甜甜的說:“王子哥哥!”
砰!砰砰!
胡以心口亂跳。
小海葵指著前麵,說:“王子哥哥,人家去那邊找找!”
說完了,一蹦一跳的向旁邊走過去,粉色的頭發在夜光下,閃爍著水波一樣的柔光,襯托著小細腰,實在是……太可愛了。
胡以抬起手來,按住自己的心口,說:“糟了,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王子妃……”
眾人分頭去找,胡以上了二樓,萬俟林木和羅參在一樓,小海葵就去了地下室。
萬俟林木找了一大圈,一樓的客廳很大,還有廚房儲物室等等,一看時間,已經半夜一點了,找的腰酸背疼,但是沒什麼太重點的東西,都是一些家居用品。
曾經有人在這裡生活過,生活痕跡很濃重。
而且……
還是兩個人。
萬俟林木在廚房裡看到了兩副碗筷,兩隻馬克杯,在洗漱間裡看到了兩副漱口杯和牙刷,並排掛著的兩條毛巾,洗漱台上也擺著兩個人的洗護用具。
羅參看了一眼,說:“一男一女,不是夫妻就是同居關係。”
胡以在二樓,首先進了臥室,因為這裡是母親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所以胡以親自進了臥室,說到底萬俟林木和羅參也是外人,不方便進他母親的臥房。
胡以走進去,心臟還在砰砰砰的亂跳,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未來的王子妃。
啪嚓!
一個沒留神,好像把什麼東西碰到了地上,低頭一看,是個相框,摔在地上碎了,胡以彎腰把相框撿起來,玻璃碎了,但是裡麵的相片還保留著,一張褪色的老照片。
但胡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照片上的人是他母親。
年輕時候的母親,是個大美人兒,在胡以心裡,是這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之一。
母親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和母親很親密,兩個人並排站著,男人的手摟著母親的腰。
陌生男人,胡以從沒見過這個人。
胡以拿著照片,從樓上“噔噔噔”的走下來,一邊走一邊出神,母親原來有喜歡的人?照片上的母親很幸福的樣子,但是她這輩子都沒結過婚,到底為什麼?
難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為什麼自己從沒見過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現在在哪裡?
他還……
活著麼?
胡以腦海中個盤旋著各種疑問,萬俟林木見他下來,就說:“胡先生,發現什麼了嗎?”
胡以把照片給他們看,羅參說:“這裡果然是兩個人同住的。”
萬俟林木說:“胡先生,這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胡以搖頭:“我不認識,母親也從來沒和我提起過什麼男人,她沒結過婚。”
胡以說著,左右看了看,說:“小海葵呢?”
萬俟林木剛想說他去地下室了,還沒上來,就聽到“鴨——!!”的尖叫聲。
這分貝,絕對是小海葵的,彆人拔不了這麼高的高音。
尖叫聲從地下室的方向傳來,胡以一聽,“嘭!”立刻向前衝去,碰倒了身邊的椅子都沒管,大跨步衝下地下室,大喊著:“小海葵!?你在哪裡,怎麼了!?”
萬俟林木和羅參也快速衝下去,地下室黑洞洞的,沒有電,比上麵還要陰暗,小海葵跌到在地上,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的頭。
胡以衝過去,趕緊跪下來,一把抱住小海葵,說:“沒事沒事,發生什麼了?”
小海葵嚇得不輕,鑽在胡以懷裡,雙手抱著他的腰,害怕的說:“人家……人家差點被嚇死,那……那邊有個棺……棺材……”
“棺材?”
現在城裡的人,誰還用棺材?
而且彆墅裡也不可能擺一口棺材,胡以聽了覺得不可置信。
小海葵指了指前麵,說:“就……就在前麵,人家沒說謊。”
羅參拿著手電,說:“我過去看看。”
他說著,用手電光照著黑暗,慢慢走過去,步伐很輕,但是很快。
隨著手電光打過去,黑暗被穿透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閃鐵欄杆的大門。
好像監獄的大門,一根根粗壯的鐵欄杆將地下室隔出了一個監/禁空間,裡麵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味道,潮濕又陰森,牆角滿是蜘蛛網,甚至還有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
“吱——呀——”羅參用手電將鐵門推開,沒有上鎖,地上堆著沉重的鎖鏈,已經生鏽了,“哢嚓!”腳底下還有什麼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
低頭看,是針管。
地上好幾根空針管,被羅參一踢,發出清脆的響聲,咕嚕嚕的飛遠了。
胡以震驚的說:“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牢房,很顯然,曾經監/禁著什麼人。
此時此刻,這個牢房空蕩蕩的,但是……
角落安放著一口黑鐵棺材。
小海葵躲在胡以身後,緊緊揪著他的衣角,很膽小的說:“就、就是那口棺材!”
好端端的彆墅裡,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萬俟林木見裡麵沒什麼,也走進去看看,胡以心裡都是疑問,剛才是照片,現在是棺材,越來越多的疑問充斥著他的腦海,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海葵揪著他的衣角,墜在後麵,慢慢蹭了進去。
胡以說:“這棺材裡……不會有死人吧?”
羅參簡單看了一眼棺材,說:“應該有些年頭,至少有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那是胡以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羅參又說:“裡麵的確有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