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虞從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爸爸和鄒先生的關係,好像有點……不和?
鄒先生被羅三爺給揶揄了,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誰讓自己喜歡羅三爺的大兒子呢?
不過說到底,其實還是鄒先生贏了,因為鄒先生把羅三爺的大兒子給拐走了,而且死心塌地。
小奶貓來到開心墓場之後,很快就成為了開心墓場的新……吉祥物。
小奶貓平日喜歡爬高,平時總喜歡蹲在櫃子頂上,或者是開心墓場的招牌上,總之給開心墓場招來了不少客流量,再加上開心墓場的“台柱”們,生意依舊非常紅火。
自從大家回了開心墓場之後,何花也住在了開心墓場,因為何花“背叛”了何了然,估摸著何花一旦落單,何了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萬俟林木乾脆讓何花住在自己的開心墓場裡,平時照料照料花草,儼然成了開心墓場的園丁。
當然,開心墓場裡其實沒多少花草,畢竟要營造恐怖的氣氛,大半是柳樹桑樹之類的,何花依然照料的很好。
昭暉本就住在開心墓場裡,這樣一來就開始了和何花的巧遇,無數次的巧遇。
何花恢複記憶之後,自然也想起了昭暉騙自己的事情,所以兩個人的關係有些奇妙。
昭暉一心想要個孩子,何花卻是無性人,他現在身體裡已經沒有了蟲母,雖然與人發生關係之後,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相對的,何花也無法擁有孩子。
這一點,昭暉好不容易想開了,起初他的確是個沒有感情的生孩子機器,但是現在,麵對後代和何花,他更不能放開何花。
可這一點何花不清楚,所以何花和昭暉的關係有些奇妙,兩個人若即若離的,見麵也打招呼,但並不熱絡,更彆提親熱了。
昭暉心裡有些著急,他想著找何花表白,但是怎麼表白才能凸顯自己日珠的高大上呢?
昭暉在開心墓場的院子裡轉磨,藏在一棵樹後麵,遠遠的盯著何花給樹木修剪枝丫。
“嗷嗚~”就在這時候,樹上突然跳下來一個小白團子。
昭暉趕緊伸手接住,還挺壓手,毛茸茸的,小小一隻,定眼一看,原來是開心墓場的吉祥物小白貓。
小白貓忽閃著蜜蜂一樣的小翅膀,“嗷嗚嗷嗚”的奶聲奶氣叫了幾嗓子,看來小白貓一定是喜歡蹲在高的地方,所以藏在了樹上,一時沒留神摔了下來,幸虧昭暉在下麵。
彆看昭暉是個中二病,但他其實很稀罕孩子,抱著小白貓,笑著說:“小家夥,又爬那麼高?”
不,爬高還不是重點,重點是……
昭暉說:“你又偷跑出來了,看來萬俟林木他們又要例行公事找兒子了。”
彆人家都是一睜開眼,例行公事找貓,萬俟林木家是一睜開眼睛,例行公事找兒子。
小白貓雖然乖巧粘人,但是特彆好動,而且喜歡和萬俟林木玩“躲貓貓”,經常會找個縫隙就鑽進去,櫃子後麵、沙發底下、空調上麵,甚至屋頂上等等,哪裡都鑽,不給蟲蟲吃是不會出現的。
小白貓最喜歡的就是蟲蟲,自從上次吃過“蠱蟲刺身”之後,小白貓就特彆喜歡吃蟲蟲,誰讓他是喜歡食蠱的凶獸窮奇呢?
但是吃蟲子太惡心了,萬俟林木是嚴厲禁止兒子吃蟲子的,可找不到小白貓的時候,萬俟林木就隻能去抓幾條毛毛蟲來,作為一個老父親,真是傷神傷智商!
看來小白貓又在和爸爸們躲貓貓,昭暉抱著小白貓,笑著逗小白貓,一臉“本座超喜歡孩子”的模樣,正巧何花修剪了樹枝之後,一轉頭,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在沙漠這一路上,昭暉不知道為何花受了多少次傷,何花還為了昭暉死過一次,其實這兩個人是兩情相悅的,但是昭暉想要一個孩子,何花又因為自己的身體自卑。
何花看到昭暉那麼溫柔的對待小孩子,眼神突然有些落寞。
昭暉逗著小白貓,一抬頭,正好撞見了何花落寞的眼神,心裡“咯噔”一聲。
“何……”他的話還沒說完,何花已經轉頭離開了。
何花剛走,萬俟林木就來找兒子了,找遍了“大江南北”,終於看到小白貓,趕緊跑過來,小白貓看到萬俟林木,立刻“嗷嗚嗷嗚”的叫著,竄到萬俟林木懷裡,用小腦袋拱著萬俟林木下巴,毛茸茸的白絨毛,那手感真是絕了,比毛絨玩具還要可愛。
昭暉看著何花離開,深深的歎了口氣,萬俟林木說:“一大早上就歎氣?”
昭暉說:“你這飽漢從來不知餓漢饑,每天和羅三爺膩歪來膩歪去,何花為什麼一直避開本座?本座什麼時候才能拿下何花?”
萬俟林木鄙夷的說:“虧你還日珠呢,這都搞不定。”
昭暉聽到他鄙夷自己,卻沒有生氣,反而好奇的說:“難道你有辦法?”
萬俟林木很是自豪的說:“想要拿下何花,開房唄!”
昭暉:“……”
何花正在工作,就接到了萬俟林木遞過來的“請柬”,何花打開一看,驚訝的說:“生日請柬?”
有人過生日,要開一個生日party,何花往下一看,過生日的人竟然是……
“昭暉?”何花一臉迷茫,昭暉竟然過生日?不知道幾千歲的老妖精昭暉,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日?
萬俟林木看出他的奇怪,擺擺手笑著說:“沒錯,過生日,我們訂了酒店,地址在請柬上寫了,到時候就去酒店集合。”
何花奇怪的說:“過生日為什麼要去酒店?”
萬俟林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現在大家過生日,不都流行去酒店開個超豪華的房間,吃吃喝喝聚會嘛,咱們也趕個潮流。”
雖然的確很流行搞這種聚會,不過開心墓場就有酒店啊,為什麼還要出門去?
何花心裡都是疑問,但到了昭暉“生日當天”,還是依照請柬上的地址,來到了酒店門口。
酒店在市中心,開心墓場在郊區,出門一趟還挺遠,何花來到酒店門口一看。
——甜蜜情侶酒店
——享受你和TA的火辣夏日!
何花一臉冷淡的看著酒店的招牌和宣傳語,粉紅色的酒店大樓,裝修很明亮,以前從沒見過這種風格的酒店。
何花走進去,請柬的信封裡還有一張房卡,何花對著房卡的編號,上了電梯,很快就找到了房間。
嘀——
直接刷房卡進門,裡麵黑漆漆的,根本沒有人。
何花的腳步頓了一下,說好了這個時間來聚會,但是房間裡竟然沒有人,也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難道大家還沒來?
何花走進去,還沒將房卡插在旁邊的卡槽裡,“啪!”一聲,房間的燈一瞬間全部打開,粉紅色的燈光,伴隨著火紅的玫瑰花瓣從天而降,撲簌簌的落了何花滿身。
何花的麵前,房間的客廳裡,擺放著由玫瑰花拚成的巨大桃心,房間裡全是氣球,可謂是浪漫至極!
何花一瞬間懵了,呆呆的看著布滿玫瑰花的房間。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從套間的臥房走了出來,隨著“踏踏”的腳步聲,那人長身而立在何花麵前。
竟然是昭暉!
昭暉本就身材高大,麵容英俊,帶著一絲銳利與霸道的氣息,如今仔細一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裡來的明星,帶著一股濃濃的霸道總裁氣息。
昭暉笑著說:“怎麼樣,喜歡麼?”
昭暉一開口,何花這才醒過夢來,說:“其他人呢?”
昭暉說:“什麼其他人,這是本座專門為你準備的。”
他說著,走過來,挨近何花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昭暉的氣場太強大了,何花稍微往後退了兩步,不過他就在房間門口,往後一退就靠在了門上。
“嘭!”昭暉直接利用地形,將何花壁咚在門上。
沙啞的聲音灑在何花耳畔,笑著說:“怎麼,被本座的表白感動了吧?”
“表白?”何花一愣,奇怪的看著昭暉。
昭暉霸道總裁的表情稍微有些龜裂,說:“玫瑰花蠟燭氣球,豪華酒店燭光晚餐水床,一樣不少,難道不是表白麼?”
何花看著昭暉的目光有些顫抖,眼神說不出來是希冀還是落寞,嗓音微微有些打顫的說:“可我是無……”無性人。
何花的話還沒說完,昭暉突然一低頭,保持著壁咚的姿勢,直接吻在了何花的嘴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卻讓何花瞪大了眼睛,平日裡冷淡的模樣一掃而空,一臉呆萌。
昭暉說:“本座已經表白了,就當你也接受了,那咱們辦正事吧。”
“正……正事?”何花更是不解,什麼正事?
昭暉看著一臉迷糊的何花,突然邪魅狂狷的一笑,一把將何花打橫抱起來,“嘭”踹開套間臥室的門走進去,將何花扔在布滿玫瑰花花瓣的水床上……
昭暉“過生日”,去給他慶祝的隻有何花一個人,其他人是沒有去酒店的,因為他們不想當電燈泡。
如今距離解開無情花蠱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個環節,子棄聽說他們找到了鬼樹無花果,和任生魂特意過來了一趟。
子棄笑著說:“沒想到小可愛辦事效率這麼高?”
他說著想要伸手去撩萬俟林木的下巴,任生魂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子棄伸過去的手,子棄這個人就是喜歡撩萬俟林木,任生魂的占有欲那麼強,當然要阻止。
“嗷嗚嗷嗚!”
大家正在說話,就聽到奶聲奶氣的叫聲,原來是“失蹤”的小白貓跑出來了,小白貓一整天都不知道躲在哪裡,這會兒突然竄了出來。
小白貓竄出來,圍著子棄繞了好幾圈,呲著小尾巴,炸著渾身的毛,“嗷嗚嗷嗚”的叫喚。
子棄笑眯眯地說:“哎呀,這是你家新的小可愛,真可愛呢,看來他很喜歡我。”
任生魂:“……”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萬俟林木趕緊把凶萌凶萌的小白貓抱起來,說:“乖,怎麼了?”
羅參說:“咱們兒子是窮奇,喜歡食蠱,子棄的身體裡正好有無情蠱母。”
子棄用血溫養無情花蠱,在他的身體裡,已經誕生了無情蠱母,等大家集齊五味藥材之後,子棄就會用自己的血,作為蠱母之血的藥引。
小白貓似乎對蠱蟲的氣味非常敏感,因此見到子棄就“嗷嗷嗷”的叫喚,好像上了發條一樣,那晃來晃去的小尾巴可能就是發條。
萬俟林木沒辦法,隻好抱著小家夥,免得他轉來轉去的,因為個頭太小,再被不小心踩一腳。
子棄說:“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味屬水的藥材。”
五行屬金的藥材王銀耳,五行屬木的藥材日月珠,五行屬火的藥材紅豆,五行屬土的藥材鬼樹無花果,他們都得到了,隻剩下最後一味。
子棄說:“是紫蘇葉。”
“紫蘇?”萬俟林木抱著小白貓,狐疑的說:“就是那種能燉肉,能裹烤肉,還能去腥的紫蘇葉?”
一提起紫蘇,萬俟林木滿腦子都是吃,紫蘇是中國最古老的烹飪香料之一,其實也是一位很重要的藥材。
長相很普通,日本料理的生魚片下麵都會墊紫蘇,很多人不知道那是紫蘇,會誤以為是薄荷葉子,墊在生魚片下麵的紫蘇屬於綠紫蘇,葉片完全是綠色的。
而紫蘇葉一麵是綠色另外一麵呈現紫色,因此而得名紫蘇。
紫蘇不隻是長相普通,生活環境也十分普通,完全和“名貴”不沾邊,既不需要很奇葩的傳粉方式,也不需要很苛刻的生存條件,幾乎但凡是土壤,就可以生長紫蘇。
紫蘇如果長在路邊,恐怕十有□□的人是不會注意到的,可能會以為是什麼野草。
子棄微微一笑,說:“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紫蘇。”
萬俟林木心說我就知道。
子棄說:“古時候有一種紫蘇,可以入香,一直都受到我們香族的青睞,隻不過很不巧的是,能種植這種紫蘇的人很少很少,所以這種紫蘇一片葉子就要千金,非常昂貴。”
萬俟林木狐疑的說:“你們香人,看起來也是財大氣粗的類型,應該不會買不起吧?”
子棄笑了笑,說:“你說對了,雖然我們香人如今沒落了,但是要錢的話,還是出得起的,不過可惜的是,這種紫蘇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已經趕快要滅絕了。”
“為什麼?”萬俟林木問。
子棄說:“因為這種紫蘇,名喚屍荏。”
萬俟林木顯然沒聽懂,說:“濕是什麼?”
子棄說:“屍體的屍,荏苒的荏。”
他的話音一落,羅參突然皺了皺眉,說:“屍荏……”
萬俟林木說:“你知道是什麼東西?”
羅參點點頭,說:“的確如此,無啟族的筆錄裡麵,曾經記載過屍荏,是一種會讓人產生幻覺的紫蘇。”
紫蘇在古代就叫做荏,一種其貌不揚的草本植物,因為荏在風中顫抖的模樣,隨風舞動非常柔弱,所以激發了不少文人墨客的靈感,因此有了“荏苒”,時間就像草荏一樣柔弱,在不經意之間流淌,這種富有詩意的詞彙。
羅參說:“關於屍荏的記載,無啟族內非常少,多半都毀壞了。”
子棄笑著說:“看來在這方麵,還是我熟悉一些,那就由我來說吧……屍荏顧名思義,就是長在屍體上的紫蘇。”
萬俟林木嫌棄的撇了撇嘴巴,長在屍體上的植物,他們不是沒見過,永生花就是其中之一,何酴醿受過多少痛苦,大家有目共睹,這種用屍體作為基床的辦法,是最殘忍的,怪不得現在買不到了。
子棄繼續解釋說:“屍荏這種東西,比普通的紫蘇名貴很多,同樣具有紫蘇的藥效,甚至還是大補之物。”
古人認為,五行對應五色,身為水屬性的黑色可以補腎,紫蘇正好是屬於水屬性的植物,而身為特彆的屍荏,更是滋補聖品。
除了大補之外,屍荏也同樣具有紫蘇的解毒功效,子棄說:“我們要用的,就是這種解毒的功效,這天底下的解毒藥草,隻有屍荏對症。”
雖然屍荏有千般好處,但也有弊端,子棄說:“屍荏雖然能解毒,但是它本身也是劇毒之物。”
一般的紫蘇根本沒有毒,還可以生吃,有不少人喜歡用紫蘇卷烤肉吃,但是屍荏不同,屍荏雖然可以解毒,但是僅限於入藥服用。
子棄說:“如果被屍荏劃傷,或者身上本就有傷口,觸碰了屍荏,就會中毒,如同羅三爺說的,屍荏的毒素可以令人產生幻覺。”
簡單來說,屍荏的葉子隻能使用,不能見血。
屍荏的幻覺和普通的幻覺也不一樣,屍荏能讓人產生飄飄欲仙,雲中霧裡的感覺,這種幻覺可以毫無痛苦的情況下掏乾一個人。
萬俟林木皺眉說:“這簡直就是毒/品吧。”
子棄淡淡的說:“古時候有人種植屍荏,種植也不簡單,需要很多工序,現在已經沒有這種種屍人了。”
種屍有很多弊端,以往的種屍人中有一種土夫子,就是那種掘墳挖墓的人,他們對墓中的金銀珠寶根本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屍體,把屍體偷走之後培育屍荏,然後賺一筆打錢。
除了這種土夫子,當然也有人口販子,或者乾脆拐了一些流離失所的難民乞丐去作為屍荏的基床。
這樣種種的弊端太多了,所久而久之,屍荏便漸漸滅絕。
子棄說:“而且屍荏這種東西,幾百年才會發芽,想要現種是不可能的了,隻能去找找以前遺留下來的屍荏。”
萬俟林木有些頭疼,說:“這要怎麼找?”
完全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