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水水蹲在逼仄的角落裡,這個空間本就狹窄,師水水靠著後背的大石頭,蹲在地上,下巴抵著膝蓋,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瑟瑟發抖的喘著粗氣。
“師水水?”蘇野試探的叫了他一聲。
師水水害怕的顫抖著,除了粗喘的聲音,隻剩下“嗚咽”的聲音,一向很囂張的小黃毛,似乎要哭了。
“你怎麼了?”蘇野趕緊湊過去一些,這裡非常狹窄,他不需要湊前多少,就能挨近師水水。
師水水果然在顫抖,他緊緊的蜷縮在一起,顫抖的嗚咽著:“好黑……黑……好黑……嗚——”
蘇野一愣,這囂張的孩子竟然怕黑?
師水水現在完全沒有囂張的模樣,很難想象他這個囂張的小刺蝟,仿佛變成了一個乖順的小兔子,而且還是膽子非常小的那種。
師水水顫抖著,戰栗著,嗚咽著,看起來那麼無助。
蘇野心頭一軟,畢竟在他眼裡,師水水年紀還小,還是個叛逆期的孩子,他試探著將師水水摟在懷裡,安慰的拍著肩膀,說:“沒事,不用怕,我不是在這裡麼?”
按照師水水平時的性格來說,肯定會推開蘇野,並且一臉嫌棄的說一句“色大叔”,或者喊他“大笨牛”。
然而現在……
師水水慢慢的,身體有些僵硬,依偎在蘇野的懷裡,靠著他的胸口,真的跟一隻粘人的小白兔一樣乖順,讓蘇野大吃一驚。
蘇野看得出來,師水水是真的怕黑,所以才表現的這麼脆弱,蘇野並不是個刻薄的人,並沒有嘲笑師水水,而且他的骨子裡還有些保護弱小的性子,於是就這麼拍著師水水的後背,儘量放柔軟了聲音,說:“沒事,沒事,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蘇野說著,突然摸了摸師水水的麵頰,說:“你是不是發燒了?”
師水水的臉很燙,他的麵頰好像要著火一樣,剛才還生龍活虎的,怎麼體溫突然這麼高?
蘇野低頭去查看師水水,師水水不隻是麵頰燒燙,而且他的臉麵好像很紅,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發覺,師水水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殷紅,白皙的臉頰上還蹭著蘇野的血液。
蘇野趕緊把血跡擦乾淨,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師水水的額頭,去試探他的體溫。
師水水沒有反抗,任由蘇野抵著額頭,他的眼神迷離,甚至氤氳著霧水,好像已經被高溫燒糊塗了。
蘇野皺眉說:“你在發高燒,怎麼突然發高燒了?不行……”
蘇野剛想說,我得讓外麵的人速度快一點,石頭搬開,他們才能脫困,蘇野的背包裡根本沒有醫藥包,也沒辦法給師水水退燒。
蘇野的話還沒說完,哪知道師水水突然動了,兩個人的額頭還抵在一起,師水水突然歪了一下頭,閉上眼睛,像羽扇一樣的睫毛顫抖著,嘴唇向前一貼,準確無誤的吻在蘇野的唇上。
“嗬……”蘇野吃了一驚,整個人都愣住了。
師水水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貼著蘇野的嘴唇,唇瓣開合,喟歎了一聲:“好涼,好舒服……”
轟隆——!!
不知道是高溫的問題,還是黑暗的問題,或者是師水水自身的問題,他的腦袋似乎要炸開了。
單身了三十年的蘇野,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野獸,而且還是剛剛嘗到了肉腥味的野獸,他控製不住自己,一把抱住師水水,加深了這個親吻。
蘇野感受著師水水的高溫,師水水的聲音像小綿羊,完全沒有倒刺,乖順的從自己懷裡傳來,輕輕喟歎著,還帶著讓人熱血沸騰的哭腔。
“嗚……”
“爸爸……”
轟隆——
蘇野剛剛還在熱吻,突然被師水水的嗓音澆了一個透心涼,爸爸?師水水以為自己是師先生?
“嗚……”脫離了懷抱的師水水非常不安,眼神迷離的尋找著蘇野,嘴裡輕聲嗚咽著:“爸爸……彆……彆丟下我,我……我怕黑……爸爸……”
他說著,重新湊到蘇野懷裡,緊緊摟著蘇野精壯的腰身,死死抱著不撒手,還不斷的蹭著蘇野的胸口,撒嬌一樣的呢喃著:“還要,還要剛才那樣,好舒服……喜歡……”
蘇野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粗重又紊亂,師水水好像在挑釁蘇野的意誌力,分明在試探他,他是一個聖人,還是一頭野獸……
萬俟林木搬著石頭,突然直起身來,說:“我好像聽見了哭聲?”
子棄開玩笑的說:“哭聲?這種地方,怕是鬼夜哭吧?”
萬俟林木說:“我真的聽見了,你們仔細聽。”
眾人停下手頭的動作,仔細去傾聽,還真的有哭聲。
“嗚嗚”的,帶著一股隱忍,時而又十分放肆,一聲一聲的從石頭後麵狹窄的空間傳出來。
任生魂臉上一陣尷尬,終於聽明白是什麼聲音了,石頭後麵竟然傳來了這種“尷尬”的聲音,他們在這裡拚命搬石頭救援,而那後麵的兩個人竟然……
萬俟林木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好奇的說:“小黃毛不是最討厭蘇家的人麼?他們怎麼……突然**起來了?”
小黃毛最討厭蘇家的人,說蘇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對蘇野的“昵稱”更是“色大叔”和“大笨牛”,而蘇野心中有一個白月光,那就是雙眼失明卻溫柔善良,笑起來如沐春風的音樂老師。
這兩個人怎麼突然……
羅參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角。
四個人搬石頭,無情蠱王帶著小白貓在一邊,一來小白貓太小了不能搬石頭,二來無情蠱王的破壞力太大了,恐怕沒搬石頭先把石頭給砸碎了,所以讓他們兩個在一邊,如果有突發情況還能照應。
小白貓趴在一塊大石頭上,眼睛鋥亮鋥亮的盯著無情蠱王的後腦勺,用小爪子蹭了蹭嘴巴邊無形的口水,慢慢的往前蹭,從一個小白貓變成了一隻蠶寶寶,一點點往前蹭。
無情蠱王雙手抱臂,冷漠的站在一邊,微微蹙著川字眉,一臉很暴躁且不耐煩的模樣,他好像長了後眼,雖然沒有向後看,但卻熟知小白貓的一舉一動。
小白貓蹭過來,慢慢的,悄無聲息的舉起小爪子,想要偷偷的“襲擊”無情蠱王,無情蠱王並沒有動,卻在這時候,“唰!”一聲,後背長出無數的花藤,粗壯的花藤編織成一張大網,將無情蠱王的身體包裹在內。
小白貓肉肉的小爪子就被無情的阻攔在大網外麵。
“嗷嗚……”小白貓不甘心,小耳朵都趴在頭頂上,兩隻小爪子扒著大網,把腦袋使勁往裡擠,彆看他圓滾滾的,其實也是虛胖,扭著肉嘟嘟的小屁/股,拱著天線尾巴,一晃一晃的往裡擠,一邊擠,一邊揮舞著小爪子,千難困苦渾不怕,一定要擠到無情蠱王身邊。
無情蠱王蹙著眉,還是那副暴躁且不耐煩的眼神,冷漠的注視著賣萌無極限的小白貓,似乎很不屑一顧。
啵!
就在小白貓擠入花藤編織的大網內,即將頭朝下掉下去的時候,“唰!”無情蠱王的花藤又動了,大網瞬間消失,粗壯的花藤一把撈住小白貓,避免小白貓摔在地上。
嘭、嘭!
眾人將碎石搬開,一點點的亮光照進狹窄的空間裡,閉塞的空間被一點點打開,蘇野和師水水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隻見師水水一臉憔悴,眼角紅彤彤的,還掛著淚痕,蜷縮著趴在蘇野的膝蓋上,他的身上蓋著蘇野的衣服,而蘇野赤著膀子,他的皮膚並不白,呈現出健康的顏色,汗水滾動在流暢的肌肉曲線上,帶起一股野性與荷爾蒙交織的色彩,不止如此,蘇野的背上還有很多新鮮又曖昧的抓痕。
萬俟林木定眼一看,再結合他們剛才聽到的聲響,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說:“蘇野,你不是有個白月光音樂老師麼?”
蘇野:“……”
蘇野臉上尷尬的要死,咳嗽了一聲,說:“還有備用的衣服麼?”
任生魂把背包裡的一件上衣扔給蘇野,蘇野趕緊套上上衣,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說:“說來話長……啊,對了。”
他趕緊對羅參說:“羅先生,趕緊來給他看看,師水水突然發了高燒。”
萬俟林木用一種看禽獸一樣的眼神看著蘇野,蘇野臉上一紅,趕緊“洗白”自己,說:“不是我的緣故,我們做……做之前,他已經發燒了。”
蘇野說完,就見到萬俟林木看禽獸的眼神並沒有改變什麼,做之前已經發燒了,那樣還能做下去,果然也是禽獸。
蘇野感覺自己越描越黑,可分明是師水水先動手的……
羅參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師水水,微微皺眉,沉聲說:“他不是發燒。”
“不是發燒?”蘇野說:“體溫分明很高。”
羅參的聲音擲地有聲,說:“是中毒。”
子棄也過來查看師水水,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說:“果然是中毒,而且還是屍荏的毒。”
屍荏是一種名貴的藥材,可以壯陽,也可以入香,但本身卻有毒,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嚴重的時候立刻斃命。
萬俟林木立刻看了看左右:“這附近哪裡有屍荏?小黃毛是怎麼中毒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萬俟式靈魂發問!】
萬俟·▼-▼·林木:請問蘇先生,師水水口技如何?
蘇野:我什麼也不知道!
羅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