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9(1 / 2)

師水水露了一手,說:“你們也不用太崇拜我,我剛才用的口技隻不過是最普通的口技,對付猴子,真是殺雞用牛刀,什麼老虎獅子,聽到我的哨聲,都會乖得跟小白兔一樣……”

師水水越說越得意,滔滔不絕的說:“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雖然我還是個樂徒,控製不了太多的野獸和靈獸,但是我爸爸就不一樣了,他甚至可以用音色控製燭龍!”

師水水提起他的爸爸,那叫一個自豪,腰杆兒都挺直了,雖然挺直起來有些疼,還酸酸的,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

“燭龍你們知道是什麼嗎?”師水水誇讚著師先生,仿佛比誇讚自己還要高興,說:“燭龍睜眼就是白天,閉眼就是黑天,吹一口氣就是冬天,吸一口氣就是夏天,可以說就是創/世之神,天底下最厲害的凶獸,我爸爸連這樣的凶獸都可以控製……”

巴拉巴拉巴拉……

師水水儼然從一個朋克裝小黃毛,變成了一個話癆小迷弟,巴拉巴拉一直說,嘴巴就沒停過,萬俟林木從來不知道師水水這麼能說。

而蘇野聽師水水一直誇讚他的白月光養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隻不過具體怎麼不是滋味兒,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總覺得聽到師水水誇讚彆人,胃裡就酸酸的,難道是……

吃醋了?

蘇野臉色突變,吃醋?怎麼可能,自己不是喜歡音樂老師那種溫柔無害掛的麼,從上到下透露著一股斯文,蘇野的保護欲很足,天生喜歡這樣沒有威脅力的人。

蘇野心裡哈哈一陣乾笑,心說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雖然師水水和音樂老師都是搞音樂的……

而且師水水年紀也太小了,和自己差著十歲,蘇野不喜歡照顧小孩子,總想找一個差不多年紀的,不然相處在一起,除了吵架還能有什麼?

相處……

蘇野的思維開始發散,如果能和師水水相處相處的話,其實也還……

他想到這裡,猛地一驚,打住!打住!我在想什麼?

蘇野心裡天人交戰,打得不亦樂乎,大戰了八百回合,還是難分勝負,隻覺得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心力憔悴。

萬俟林木則是擺擺手,笑眯眯的說:“你不要誇我了,誇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師水水奇怪的的上下打量萬俟林木,說:“你又不是我爸爸,我誇的是我爸爸,關你什麼事?”

萬俟林木笑著說:“你剛才不一口一個燭龍怎麼怎麼樣,又是創/世之神,又是造物主,又是救世主的麼?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就是燭龍?”

萬俟林木有燭龍的血統,他的身上有大叔叔萬俟景侯的鱗甲,他也是一條燭龍,隻不過萬俟林木的血統不單純,他除了是燭龍之外,還是黑鱗鮫人,是九尾狐,是鳳凰,是鯤鵬,等等等等……

萬俟林木自己也數不過來,自己到底擁有多少個物種的特性。

師水水瞠目結舌的看著萬俟林木,說:“你……你是……”

他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萬俟林木竟然是燭龍,他在萬俟林木麵前誇了半天,一想起來就覺得丟麵子。

師水水臉上尷尬,就在這個時候,“嘶啦嘶啦——”的聲音在黑暗中繚繞著。

羅參瞬間戒備,說:“有聲音。”

萬俟林木說:“是不是那些猴子又回來了?”

師水水立刻否定,說:“不可能!”這是對自己技術的挑釁!

師水水又說:“那些隻是普通的猴子,它們聽到我的口技必然嚇怕了,根本不可能回來。”

嘶啦——

簌簌簌……

任生魂說:“是草叢。”

湖邊的草叢波動著,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羅參用湛盧撥開雜草,慢慢走過去,但奇怪的是,撥開雜草之後下麵根本沒有什麼東西。

萬俟林木說:“沒有東西?”

師水水說:“是不是風啊?剛才風比較大。”

羅參卻搖頭說:“不是風。”

羅參非常肯定,他做了一輩子的瞎子,全靠耳力,羅三爺對自己的聽力非常自信,風聲和異動還是能聽清楚的。

羅參微微皺著眉,壓著嘴角,單膝跪下來,手掌在草叢的土地上輕輕的摸索了幾下,然後又用湛盧的劍尖鏟了兩下土,將土壤捏在指間搓動。

羅參的容貌本就俊美,透露著一股正人君子的斯文,然而羅參給人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正人君子,而是一種黑化之後的斯文敗類感。

萬俟林木見他搓動指尖的土壤,隻覺得這個動作有點蘇,果然認真工作時候的羅三爺就是好看。

羅參“啪啪”拍了拍手心,將土壤撣下去,說:“這下麵有東西,是五花土。”

簡單來說,下麵的土壤被人翻動過,肯定是翻出來重新埋回去的,羅參經驗老到,因此一看就能看出來。

羅參說:“而且有些年頭。”

那這下麵很可能就是墓葬一類。

萬俟林木說:“可就算下麵是墓葬,草叢也不能自己動啊,難不成墓葬還能自己升上來?”

吱吱吱——

吱吱!

大家正說話,猴子的叫聲從後背“打臉”式的傳了出來,師水水回頭一看,還真是猴子!

萬俟林木挑眉說:“你不是說猴子不會回來麼?”

師水水強調說:“這……這不是一撥猴子!肯定是另外一撥,這裡猴子怎麼那麼多!”

師水水還抱怨了一聲,故意岔開話題,隨即用很慷慨的語氣說:“你們不用慌,有我呢。”

他說著,嫩粉色的嘴唇微微嘟起,“嗖——嗖——”又開始吹哨。

吱吱吱!

吱吱吱……

猴子聽到師水水的哨聲非常害怕,果然還是有效,沒有從樹上爬下來,已經驚恐的又竄回樹梢上,但是有些不甘心,反複在樹梢上觀察了好幾次,最終沒找到空隙,轉頭溜走了。

師水水鬆了一口氣,剛想說,你們看,我的口技就是這樣出眾!

隻不過師水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羅參突然說:“不要停下來,繼續吹。”

吹?!

吹什麼?

師水水聽著羅參的口氣,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吹牛皮一樣,而不是口技?

羅參見師水水沒動,言簡意賅的重複說:“繼續。”

師水水心說,猴子已經跑了,為什麼還要吹?口技又不是真的口哨,比一般的口哨消耗的體力大多了。

不過羅三爺看不起來不是開玩笑的,師水水還是依言繼續吹口哨。

嗖——

簌簌簌……

嗖——

嘶啦嘶啦……

萬俟林木立刻明白了羅參的意思,轉頭向湖邊的草叢看過去。

他們第一次聽到草叢裡有動靜的時候,正好是師水水用口技趕走猴子之後,當時大家沒有把這兩方麵聯係在一起。

剛才猴子又來了,師水水吹了口哨,其他人沒有注意,其實草叢裡又傳來了躁動的聲音,所以羅參才說讓師水水繼續,口哨與草叢之中的躁動,似乎有一些聯係。

嗖——

師水水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都酸了,嘴巴也酸了,而且他的肺活量不夠大,甚至還有點頭暈,一張白皙的臉憋的通紅,恨不能大喘氣。

蘇野看著師水水吹口哨,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在師水水的嘴唇上不能自拔,突然就想起了在坍塌的地道中,那黑暗閉塞的環境裡,師水水就是這樣微微紅著臉,十分青澀的主動獻上嫩粉色的雙唇。

蘇野想到這裡,心口“嘭——!”猛地狠狠一砸,反複的告訴自己,我喜歡乖巧的乖巧的乖巧的,小黃毛像個小刺蝟,一點兒也不乖巧。

不過……

不過他紅著眼睛哭泣的時候,還挺乖巧的……

蘇野想著想著,登時又想歪了,立刻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

師水水正在專心吹口哨,突然看到蘇野抱頭蹲在地上,那動作讓師水水誤解了,他還以為蘇野是捂著耳朵蹲在地上,抗議自己吹口哨難聽。

師水水登時瞪了一眼蘇野,蘇野沒讀懂師水水的心理反應,兩個人的腦回路正好劈叉過去了,但是蘇野看到師水水瞪自己,突然覺得師水水瞪自己的表情也好乖巧,特彆可愛。

蘇野喃喃的自言自語:“看來我是沒救了……”

師水水吹著口哨,草叢中“簌簌簌……嘶啦——”的聲音就沒斷過。

羅參用湛盧撥開草叢,並沒有在草叢中看到什麼隱藏的猛獸,或者任何細小的蠱蟲,無論是什麼隱藏的猛獸都逃不過羅參的眼睛,無論是什麼細小的蠱蟲都逃不過任無華的眼睛,草叢裡什麼都沒有。

萬俟林木卻“啊!”了一聲,指著草叢的土地,說:“快看,土地鼓了一個包。”

本身平坦的土地竟然慢慢鼓了起來。

這片土地平平無奇,上麵長滿了雜草,如果土地本就是一個鼓包,肯定會被人一眼發現,剛才羅參還檢查過,此時此刻,就在師水水的口哨聲中,草叢下麵的土地慢慢鼓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土壤下麵膨脹,將土壤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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