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13(1 / 2)

——生於貪,葬於惡,招禍取咎,無不自己。

生存在貪念裡,埋葬在自己的惡意中,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萬俟林木看著這一地屍骸,淡淡的說:“看來他們直到最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蘇家製作的是屍荏害人害己,的確為他們謀取了暴利,創造了鼎盛一時的蘇家,但是最後,蘇家還是滅亡在屍荏上,大批的蘇家人死亡,蘇家終於封閉了這個墓葬。

“這算什麼?!”老蘇突然衝出來,臉色猙獰,額頭泛著青筋,說:“這算什麼?!一點小小的挫折而已!怎麼可能打倒蘇家?!”

老蘇指著地上的那些屍骸,說:“這些人都是懦夫!懦夫!蘇家的人不會因為這些小小的挫折打倒的!死一點人算什麼?蘇家的祖業不能丟!”

眾人冷漠的看著發瘋的老蘇,隻當他是一個猴子看,沒錯,一個跳腳的猴子。

萬俟林木看向墓室周圍,牆壁上也刻畫著壁畫。

壁畫的中心是一個男人,以男人為主題,向周圍擴散,整個墓室就是一幅壁畫,非常的宏偉壯觀,牆壁上至少刻畫了上千個人。

那些人像是信徒一樣,匍匐膜拜著中心的男人。

中心的男人沒有刻畫臉麵,是背對著眾人的,一隻手舉起來,五隻手指尖尖的,好像野獸的利爪。

羅參眯眼看了看那壁畫,說:“這是任殺。”

萬俟林木好奇的說:“任殺?你怎麼認出來的?”沒有臉啊。

任生魂也走過來查看,說:“沒錯,就是任殺。”

任殺和任生魂都姓任,他們都是任家出來的,任殺是任生魂的侄子,雖然不是親侄子,而是拐了十八道彎的侄子,不過任家家大業大,人丁非常廣泛,任生魂見過任殺好幾次。

在任生魂當族長的時候,任殺已經初露頭角了,展露出非常人的天賦和才華,是任家最新的希望。

任生魂指著壁畫中心的男子,說:“他的手上有鐵爪子。”

原來壁畫上的男人,並非常長著一副野獸的利爪,他的手上戴了一副鐵爪子,其實就相當於武器。

羅參也是因為這個,認出了任殺,任殺是羅參前一任的族長,雖然任殺這個人在族中是不能說的秘密,誰也不願意提起他,但是族內的人都知道,任殺一副鐵爪子用的出神入化。

任生魂說:“在任殺之前,我們族裡沒有人用這種兵器,這是他自己打造的。”

按照任殺的口吻來說,他不喜歡用魚線,雖然傀儡線是無啟族的標誌,但是魚線過於柔軟,不適合任殺。

任殺也不喜歡用銀針,雖然銀針也是無啟族的標誌,但是銀針屬於暗器,任殺不喜歡暗器。

所以任殺自己打造了這麼一副鐵爪子,戴在手上就變成了武器,而且還是近身武器,雖然老話說,武器一寸短一寸險,大多人都喜歡長兵,騙騙任殺的性格古怪的很,他就喜歡近身搏鬥,喜歡那種穿梭於危險之中的快感。

任生魂說:“確實是任殺,沒錯了。”

被上千人膜拜的,就是任殺,而膜拜他的毋庸置疑,是蘇家的人。

到了這裡,好像一切已經成為定局,任殺就是那個在背後暗中支持蘇家研究屍荏的人,而蘇家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有了任殺的幫助,才偷走了樂派的樂譜,一直逍遙在外。

眾人正在研究壁畫,就聽到師水水突然大喊了一聲:“想跑!?”

原來是老蘇,老蘇趁著眾人研究壁畫,似乎想要逃跑,剛走了沒幾步,就被師水水發現了。

師水水立刻撲過去,“嘭!!”一聲,撞在老蘇身上,逃跑的老蘇“啊!”大喊一聲跌倒在地。

哢嚓——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脆響,師水水將老蘇撞在地上,那地上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一碰,突然發出脆響。

分明沒看到地上有東西,但凸起來,還有點硌人。

是之前他們見過的那種吸光材料!

師水水正好壓在凸起的東西上,竟然是個機關,發出一聲脆響之後,師水水和老蘇所在的地板突然晃動起來,“哢嚓——”又是一聲脆響,墓地板變成了翻板,霍然打開。

兩個人誰也沒有防備,“嗬……”的倒抽一口冷氣,齊刷刷的掉下翻版。

“師水水!”蘇野大喊一聲,撲過去要抓師水水,然而一切隻在刹那之間,蘇野根本沒有碰到師水水,師水水和老蘇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原來這下麵有一條密道,在很角落的地方,機關的凸起還用了吸光材料,所以眾人根本沒有發現那塊凸起,如果不是師水水要去抓老蘇,偶然碰到了機關,誰也想不到這裡還有一條密道。

萬俟林木打著手電往裡看了一眼,說:“很深,我們快追!”

眾人從翻板鑽下去,裡麵黑漆漆的,也有樓梯,隱約能看到樓梯上的血跡,顯然是那兩個人沒有防備,掉下來之後從樓梯滾了下去,血跡蹭在了樓梯上。

蘇野非常擔心,一步跨著三節台階的往下跑,嘴裡喊著:“師水水!師水水?!”

前麵黑洞洞的,隻剩下“師水水——師水水——”的回音,一圈一圈的回蕩而來,根本沒有師水水的回答聲。

師水水隻覺得腳下一空,心臟整個都被提了起來,失重的感覺席卷全身,沒多久“嘭!”的一聲,頭部撞到了什麼,他看不清楚,一切都太黑了,隻覺得腦袋一陣昏暈,雲裡霧裡,然後身體不聽使喚的快速滾出去。

砰砰砰——

師水水順著樓梯的斜坡快速滾下去,滾的鼻青臉腫,頭暈的厲害,根本刹不住車,“嘭!”也不知道滾了多久,終於撞在牆上停了下來。

老蘇也滾了下來,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滾下來,同樣摔得鼻青臉腫,老蘇年紀大了,更是不禁摔,撞在牆上登時昏死了過去。

“嗚嗚……”

“嗚——”

“嗚嗚嗚……”

老蘇昏死過去沒有多久,大約也就一小會兒,一兩分鐘的樣子,隱約聽到耳邊有鬼夜哭的聲音,斷斷續續,老蘇一個激靈,瞬間就給嚇醒了。

他睜開眼睛,戒備的看向四周,頓時發現了鬼夜哭的人,並不是什麼鬼,而是師水水!

師水水比老蘇先醒過來,卻蹲在牆角,抱著膝蓋,緊緊蜷縮在一起,似乎非常害怕,瑟瑟發抖的嗚咽著,因為聲音小,而且四周還有回音,聽起來就像是空洞的鬼夜哭。

老蘇一看,師水水似乎怕黑,這可是大好時機,他猙獰的笑著,從地上爬起來,還有些頭暈,但是已經不礙事了,嘴裡叨念著:“都是你!害得我差點沒辦法逃跑……樂派的人,哼,凡是想要阻礙我蘇家發展的,全都該死!!”

老蘇說著,撲上去,“嘭!!”一下將師水水撞在牆角。

師水水果然沒有反抗,不管他平日裡多麼囂張不可一世,此時此刻的師水水就好像三歲的小孩子,手無縛雞之力,一下被年邁的老蘇撞倒在地。

老蘇一把鉗住師水水的脖子,發狠的大笑:“掐死你掐死你!!什麼狗屁樂派!?休想妨礙我!”

師水水沒有反抗,因為缺氧,臉色已經鐵青,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馬上就要斷氣了,眼眸中滿滿都是無助與害怕。

老蘇看到那恐懼的眼神,突然“靈光一動”,“嗤!”一聲抽出師水水腰間的匕首,鬆開了師水水的脖頸。

“嗬——咳咳咳!!”師水水猛烈的咳嗽著,哪知道老蘇下一刻一把鉗住了他的麵頰,使勁捏著他的臉頰,迫使師水水張開嘴巴。

老蘇一手捏著匕首,刀尖衝著師水水,猙獰冷笑說:“割掉你的舌頭,看你們樂派還怎麼和我們蘇家鬥!”

“咳咳、咳——”師水水還在猛烈的咳嗽,他害怕到了極點,渾身發抖,一點兒力氣也用不上來,整個人戰栗著,完全不像是一隻刺蝟,反而像是一隻小白兔。

“唔——嗚……”

師水水被掐著嘴巴,根本說不了話,也無法呼救,隻能嗚咽的哭著。

萬俟林木他們從翻板下來,快速向下跑,就聽到“嘭!”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撞擊的聲音,緊跟著是“嗚嗚嗚……”隱隱約約的哭聲,還伴隨著老蘇猙獰的笑聲。

大家快速往前跑,果然看到了老蘇和師水水,師水水被按在地上,老蘇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刀尖幾乎紮進師水水的嘴裡。

蘇野一看,腦子裡“嗡——”的一聲,想也沒想,像一頭猛獸一樣,衝過去“嘭!!”狠狠將老蘇撞開。

“嗬——”老蘇沒想到他們那麼快追來,樂極生悲,一下被撞開,撞在墓牆上。

“師水水!”蘇野衝過來,一把抱住師水水,師水水呼吸困難,而且非常害怕,嗓子裡不停的發出嗚咽的哭聲。

“沒事沒事!”蘇野緊緊摟住他,將人抱在懷裡,說:“不用怕,不要害怕,有我呢,沒事沒事。”

萬俟林木把手電丟給蘇野,蘇野將四周打亮,師水水這才稍微穩定一些,他的情緒還是很激動,不停的抽噎著,打著嗝兒,哭的眼圈通紅,蜷縮在蘇野的懷裡。

蘇野像是哄孩子一樣,說:“乖,沒事了,你看多亮,一點兒也不黑。”

萬俟林木沒時間去圍觀蘇野哄孩子,立刻將老蘇一把提起來,五花大綁,冷笑說:“你老小子跑的倒是快啊,差點就讓你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蘇卻瘋狂的大笑著,看起來像是瘋了一樣。

萬俟林木嫌棄的說:“怕不是被磕傻了吧?”

老蘇沒有一點兒被抓住的驚慌,瘋狂的大笑著,目光猙獰的看向一個方向,說:“屍荏!哈哈哈哈——屍荏!被我找到了!真的被我找到了!”

眾人順著老蘇的目光看過去,這個地道已經進入了儘頭,其實一點兒也不長,密道的儘頭是一個大坑,老蘇的目光望著那個大坑。

坑裡空蕩蕩的,大坑的正中央立著一個蘇家的圖騰,石頭雕刻的屍荏,大約有十幾米高的石頭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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