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任殺一臉傻笑,笑得那叫一個甜蜜膩歪,也不顧及彆人的眼光,非要和琴師爺坐在一起。
花公雞也算是男女不忌的主,但從沒把注意打到琴師爺身上,因為琴師爺真的太……太太太醜了!醜的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
反觀任殺,雖然說起話來像個大傻,但是長得高大英俊,不說話的時候往那一站,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氣質,總之和琴師爺就是雲泥之彆。
不知道這個任殺是不是真的太傻了,竟然看上了琴師爺,那眼神裡滿滿都是戀愛的餿臭味道。
琴師爺雖看不到,是個盲人,但也能想象到此時眾人的表情,有些不好過去,剛想要拒絕,任殺已經不管不顧的走過去,拉住琴師爺的手,說:“我想跟你坐在一起。”
琴師爺臉上一紅,可能是紅了,因為他的臉色實在太黝黑了,看不太清楚是不是臉紅了,被任殺強硬的拉到萬俟林木這邊的船上。
大家分配好了船隻,可算是開船了,任殺和羅參負責搖船,他們的船隻打頭,謹慎的往水洞劃過去。
今日是個晴天,能見度非常高,但是莫名接近水洞的時候,天色便陰暗了下來,好像水洞上空彌漫著一層雨雲,越是接近,便越是陰沉,那雨雲好像還跟著他們的頭頂移動一般。
水洞的洞口不小,仿佛一張血盆大口,上顎的獠牙露出水麵,下顎的獠牙藏在水中,黑洞洞的咽喉仿佛要將他們連人帶船一起吞噬。
嘩啦——
嘩啦啦——
就在即將進入水洞的時候,竟然飄起了小雨。
村民們之前說過,每逢下雨,就會有樂仙在水洞裡奏樂,起初眾人還不相信,直到眼下……
水洞裡真的幽幽傳來絲竹之音,就仿佛是古典的音樂一般,袁老板說:“大家不必驚慌,必然是雨聲和水洞的風聲形成了回音,所以聽起來才像奏樂。”
牛犢笑了一聲,說:“啐!咱們這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害怕他娘的樂仙?”
伴隨著牛犢的笑聲,小船緩緩駛入水洞,光線仿佛被水洞吞噬了,一點點消失在眾人的頭頂,慢慢的消弭,直到黑的不見五指。
啪!
萬俟林木將帶來的燈打開,其他人也把燈打開,船隻瞬間亮堂了不少,起碼能照亮前後一段距離,不至於碰到石頭。
進入水洞之後,水道其實很窄,而且隻有一條路,想要並排行船是不可能的,隻能依次通過,而且水道有很多拐彎的死角,一個不慎就會碰上旁邊的石頭,甚至把船撞漏。
花公雞說:“這水洞怎麼這麼窄,而且隻有一條路?村民不是說水洞裡窟窿很多,容易迷路麼?”
怎麼看這水洞都是“自古華山一條路”,和之前村民說的不太一樣。
眾人觀察著地形,就見任殺和琴師爺,不像是來找寶貝的,反而像是來郊遊的,任殺沒有找寶貝的心思,一顆心全都撲在琴師爺身上,而琴師爺呢,他眼睛看不見,所以壓根不關心地形問題。
任殺從背包裡翻出了一些帶來的食物,把包裝紙撕開,特彆殷勤的喂到琴師爺嘴邊,說:“啊——我喂你。”
琴師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咬著下嘴唇,任殺卻不顧彆人的眼光,一定要膩膩歪歪的和琴師爺喂來喂去,而且你一口我一口,兩個人吃一個麵包,分明是個肉鬆餡的鹹麵包,萬俟林木卻莫名覺得是甜餡兒的,而且是齁兒甜那種,光看著就夠了。
任殺和琴師爺在船上又吃又喝的,萬俟林木則是覺得有些不舒服,臉色微微發白,羅參關心的說:“木木,怎麼了?”
萬俟林木擺擺手,說:“可能是暈船。”
萬俟林木胃裡有些堵得慌,其實他今天早上醒過來就這樣,還以為是昨天沒吃好,所以胃裡不舒服,這會兒坐在船上,環境很逼仄,船隻晃來晃去的穿行在狹窄的水道裡,萬俟林木被晃得一更是不舒服了。
“啊!”
就在這時候,高曲一突然驚叫了一聲,他現在的神智還是個孩子,也沒有壓抑,大喊了出來,嚇得一頭鑽進吳胥懷裡,顫巍巍的指著一個方向。
牛犢剛想咒罵喊什麼喊,雖然他們剛才進水洞的時候一臉大無畏,但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再加上環境昏暗,看不清晰,就更是沒底兒,被高曲一突然一叫,牛犢差點從船上蹦起來。
牛犢想要謾罵,轉頭一看,登時“嗬——”抽了一口冷氣,就見水道的凸起上掛著一具屍體,應該是死在水洞裡,後來被水衝上岸,剛巧掛在石頭的凸起上了。
之前袁老板也說過,這裡下過大雨,水位線上漲,水洞連著外麵的水域,肯定也漲過水,水位線超過水道,把屍體推了起來,正巧掛在石壁上,也有可能。
那屍體垂著腦袋,衣服破爛了,身上的皮肉萎縮變成了紫黑的顏色,竟然還泛著一種金屬光澤。
羅參皺了皺眉,說:“無止……”
沒錯,是被無止礦吸乾的模樣。
五十弦的琴弦是無止礦做的,五十弦很有可能也是無止礦做成的,而且之前高曲一說過,五十弦使用最名貴的金屬做成,這也進一步肯定了羅參的猜想。
再加上這具屍體的模樣,一看就是被無止礦吸乾的,羅參更加肯定這座水洞和五十弦有關係,起碼已經不遠了。
高曲一看到那具屍體,嚇得瑟瑟發抖,吳胥趕緊摟住他,把他的腦袋壓在自己懷裡,不讓他去看屍體。
萬俟林木嗓子一滾,竟然“嘔——”的一聲,趴在船邊上就要吐。
“木木!”羅參趕緊丟下船槳去扶萬俟林木,說:“你怎麼了?”
萬俟林木乾嘔了好幾聲,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分明是個妖邪啊,看見一具乾屍而已,雖然這具乾屍樣子怪怪的,但是也不至於吐出來,太給妖邪丟臉了。
萬俟林木抬起頭來,剛要說自己沒事,因為羅參丟下船槳沒有掌握方向,船隻方向稍微偏了一些,萬俟林木一抬頭,正巧和乾屍來了個大對眼。
“嘔——!!”
萬俟林木立刻扒著船邊,又乾嘔了一聲,嘶聲裂肺,冷汗都流下來了,但是因為沒吃什麼東西,胃裡根本沒的吐。
吳胥將高曲一和萬俟林木這反應,立刻加大了馬達,說:“這具屍體的死相有些詭異,先離開這裡再說。”
船隻加快行駛速度,很快離開了屍體,屍體被他們甩在後麵,很快不見了蹤影,袁老板哈哈笑起來,說:“看來萬俟小公爺在道上還是走動的太少了,要是像我們這些粗人一樣,屍體見怪不怪,也就……啊!”
袁老板正說著,突然大叫一聲,“嘭!”竟一下跌在了船上,他身材偏於臃腫,雖然沒有牛犢噸位大,但是一跌下去,船隻也是晃了好幾下,差點把麵黃肌瘦的花公雞給扔出去。
“怎麼了!?”花公雞抓著船牙,使勁穩住身形,這才沒有被顛出去。
袁老板受驚的指著前方,說:“屍屍……屍……屍體?!剛剛剛才……剛才那具屍體!”
他們明明加大了馬達,而且這水洞隻有一條路,一轉眼,屍體竟然又在他們前方出現,還是剛才那樣,掛在水道邊的牆壁凸起上,就好像在晾衣服……
因為屍體很特殊,泛著金屬的光澤,而且是掛在水道壁上的,“造型”非常詭異,所以大家都不可能記錯,一模一樣!
牛犢震驚的說:“我們怎麼又回來了?!”
吳胥皺了皺眉,繼續加快了馬達,船隻再一次從屍體邊上行駛過去。
“啊!!”袁老板第二次尖叫出聲:“又……又……又是那具屍體!”
第三次,他們第三次看到了那具屍體。
不管將船隻開到多快,無論從屍體身邊越過多少次,這條筆直的水道就好像閉合的圓環,周而複始的把他們送回來。
“鬼打牆!是鬼打牆!”袁老板說:“這具屍體有問題!他肯定是鬼!敢耍老子!”
袁老板說著,眼睛一紅,立刻抄起掌握方向的船槳,“嘭!”一聲,打在那具屍體上。
水道本就很窄,船槳一伸就能碰到屍體,屍體“嗖!”一聲就掉進了水中,“噗通!”一聲直愣愣的往水底沉去。
那屍體掉入水中,什麼也沒有發生,也沒有屍變,船隻因為開著馬達,再一次從水道通過。
就在袁老板呼呼喘著粗氣,感覺自己已經把鬼打死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瞪大眼睛看著前麵,說:“鬼……鬼又回來了!”
那具屍體又出現在了眾人的前方,分明剛才已經被袁老板打落水中,哪知道刹那間竟然恢複原狀,依舊掛在石壁上。
袁老板慘叫一聲,“嘭!”將手中的船槳一丟,跌坐在船上,顫抖得說:“他……他笑了!他笑了!”
萬俟林木忍著胃裡的不舒服,抬頭去看石壁,屍體好端端的,根本沒有笑,袁老板去卻發瘋一樣大喊。
琴師爺聽到袁老板大喊,就說:“袁老板,您先冷靜一下。”
袁老板瞪著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顫抖的說:“是鬼,是鬼打牆!他笑了……不……不……你才是鬼!”
他說著,突然指向琴師爺,一臉恍然大悟的驚慌,說:“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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