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認真的時候,臉上通常沒什麼表情,顯得非常呆萌。
“巫雅在青樓長大,見到的都是帶著欲望的客人,她從未接觸過同齡的美好少年。青樓被滅,她被血海包圍,在那麼無助的時遇到那麼驚豔的少年,他說他會免她未來風雨,她怎麼會不動心。”
編劇被她的認真感染,也不笑了:“為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樣?”
容音想了想:“在最初來到魔教的時候,巫雅是很小心的,她特彆怕自己的出身會惹人非議。那時她會在慕容玨身邊端茶磨墨,會因為他身上的疤痕和小傷口心疼,她是全心喜歡他的。”
“轉折點,是慕容玨要她□□老教主的那件事。”
“慕容玨那句吩咐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了。巫雅有她的驕傲,他不愛他,她就不愛他,但是這種感情是不會說沒就沒的,她隻是把它深埋了起來,不啟於唇齒,不現於眉間。”
“巫雅此生□□過很多人,為了歡愉,為了功力。隻有兩次是她不自願的,都是為了慕容玨,一次為他的天下,一次為他的愛情。”
編劇抬起頭,認真地望向眼前少女:“你這個解讀倒是有趣。”
導演捕捉到了編劇的眼神,也提起了興趣。他單手支著下巴,轉著手裡的筆:“巫雅的片段有很多,你想試鏡哪個?”
容音不假思索道:“我想試鏡巫雅出場的片段。”
“很好,那是巫雅最出彩的鏡頭,開始吧。”
她對編劇和導演點點頭,伸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那雙本來澄澈的葡萄眼,一瞬間變得如煙雨般迷離。
“衛瀾聞聲望去,視線裡突然多出了一截輕薄的黑紗。”
“那截黑紗在半空中輕柔地舞動著,仿佛浸在水波裡,黑紗似乎染過奇異的熏香,遠遠便覺得鼻尖縈繞著一絲甜膩的味道,好像正有嬌媚的女子在耳邊嗬氣如蘭,頓時整個身子都酥軟了半邊。”
“細小的鈴鐺聲在寂靜的室內響起,清越而動聽。”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仿佛隔絕了所有的聲音。衛瀾怔了怔,忽而垂眸,看見一雙極美的足輕輕落在地上,潔白如新雪。”
編劇無聲念著自己寫出的文字,感覺手指都在發抖。
這段話她再熟悉不過,敢嘗試這段戲的女孩子她也見過很多。可隻有這個看著清純無比的少女,讓巫雅真切地出現在了她麵前。
她看著容音坐在空地的桌子上,優雅地翹起腿,黑紗自她雪白的肌膚上緩緩垂落,將人的視線引到她線條優美的小腿上。
視線再往下,就是那雙精致如藝術品般的雪白雙足,少女輕輕搖晃著腿,腳腕上淺藍色的鈴鐺發出空靈的輕響,無言的誘惑。
豔麗的唇輕輕挑起,容音冷中帶甜的嗓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淵若掌門親傳弟子顧初晗、衛瀾,很好。”
沒有人與她對戲,容音望著空氣,似乎在看著女主衛瀾。
“你們不是揣摩得很清楚嗎?”
雙足上的淺藍色鈴鐺發出清越的輕鳴,她垂眸把玩著指甲,語調輕快:“我最近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畢竟我很好奇那些情深的夫妻,是否真的像他們曾經山盟海誓的那樣,情、比、金、堅?”
中間打戲容音自動略去,她踩著舞步般優雅的步伐,走到編劇麵前,伸出指尖輕輕點著她的肩頭。她明明沒用力道,編劇卻感覺肩膀頓時沒了力氣,她怔怔地看著她將唇湊到她耳邊。
一股清幽的香氣將她完全包圍住。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一道蘇到骨子裡的甜美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人生就該如飛蛾撲火,短暫而極致的痛苦和歡愉,你說是不是?”
人間尤物。
怎麼能有人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編劇的身體似乎都軟了下來,她正迷迷糊糊地想著,忽然聽到了導演的聲音:“你演得很不錯,試鏡結果兩天後發給你。”
編劇回過神來,看見容音已經站在房間中央了。少女的臉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向他們鞠躬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很特彆,平時感覺就是個小姑娘,一演戲渾身都在發光。”
導演眯眼看著她離開:“她也很自信,走進這房間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角色會是自己的,舉手投足,都在宣誓對巫雅的掌控。”
編劇微笑:“這個角色,的確會是她的,不是嗎?”
方導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彆啊,我還挺中意她當女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