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把粉團子放到手心,用指尖戳了戳,那個粉團子就像橡皮泥一樣,變了形,還發出了吱吱的聲音,超級軟萌可愛。她用指尖輕輕捏住它,讓它落到自己的手背上。
“啊!”
一股疼痛猝不及防地在手背上蔓延開來,容音低呼一聲,失手將粉團子甩了下去。再看她的手背,剛剛粉團子落下的地方已經生出了細密的小紅疹子,不碰都火辣辣地疼。
那個粉團子掉落在草地上,笨拙地想要逃跑,還沒蠕動兩下,就被青年提了起來。魏軒伸出指尖捏住粉團子的兩端,往兩邊扯。
可愛的粉團子從中間裂開,一命嗚呼。
一股無色的液體從它的身體流了出來,帶著奇異的果香,魏軒用指尖蘸取了液體,輕輕塗抹在容音手背的疹子上。隨著青年溫柔的按揉,那股液體逐漸被皮膚吸收,紅疹子很快就消失了。
魏軒低頭道:“這是藥婉最近送給我玩的蟲子,名叫杏花。這種蟲子看上去粉嫩可愛,而且沒什麼本事,若是把它放在手掌上玩,它就隻會可憐地吱吱叫,朝人類求饒。”
“看上去單純又無害是嗎?”
“可是如果杏花爬到了手背或者胳膊這種嫩皮上,它就會鑽進人的皮膚裡,一路啃食撕咬,最後住進心臟,不把人咬死絕不停手。就算隻是稍微碰到,人的皮膚上也會起紅疹,很難消掉。”
“不過,如果心狠些,抓住它扯爛,它的蟲油是最好的療傷藥。”
淡淡的果香縈繞在容音的手背上,清清涼涼,一點都不痛了。
魏軒鬆開了容音的手:“小兔子,現實中很多人也是如此。你覺得她尚且無辜,或者還未做什麼壞事,想要給她機會,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越是寬容,對方就越是得寸進尺。”
“給了對方傷害你的機會,最後自己果真受傷了,縱然能殺死對方彌補傷害,可痛也痛了,做什麼都隻是亡羊補牢。如果在看見這蟲子的第一眼,就把它踩死,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我的小兔子聰明得很,應該想得明白。”
魏軒抬手揉了揉容音的頭發:“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木屋。最近我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如果你住在這裡覺得無聊,就去找藥婉玩吧,她鬼點子多,可以逗你開心。白芙也在她那,你有什麼疑惑,可以去問,藥婉手段狠辣,沒有人能在她麵前藏住秘密。”
容音站起身,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看來喝酒喝太多,有些上頭了。她正要讓魏軒扶她一把,整個人就被青年抱在了懷裡。
魏軒抱著容音,隻覺她看上去還不算太矮,抱著就縮成了小團,又香又軟,輕的要命。聞著少女身上傳來的清淡蓮香,他低頭看著她緋紅的麵頰,忽然不受控製地想起了那時的場景。
她緋紅的臉,柔軟的身體,還有帶著哭腔的聲音......
打住!
他欲蓋彌彰地道:“你覺得困的話就睡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容音點點頭,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心頭的欲念忽然間就消失了,化成了滿腔的溫柔和寵愛,魏軒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嘴角泛起淡笑:“小兔子乖。”
夜晚的桃樹比起白天,色澤顯得更加暗,多了幾分幽寂的神秘感,就連香氣也偏於冷調。魏軒抱著容音穿花而過,兜了滿袖芬芳。
小木屋裡沒有點燈,卻不暗,房間裡散發著點點黃綠色的小燈光,那是許多隻螢火蟲,隨著它們的飛行,夢幻的光點在空中浮動著。
魏軒將容音放到床上,輕手輕腳地為她褪去外衣,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邊,盯著少女安靜地睡顏。璀璨的金色光芒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閃閃亮亮的,有種神祇降臨的感覺。
“我隻給你這次機會,決定後就再也不能更改了。”
一道聲線與魏軒截然不同的聲音從他的嘴裡發出,語調平板,聽起來不但任何感情,無端讓人覺得敬畏:“你要想好,你和她不同,你沒有命運線,男配向來命運多舛,你很可能會過得淒慘。”
似乎是得到了回答,那個聲音道:“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許久過後,魏軒終於緩緩動了起來。
他把容音的被角掖好,伸出指尖,輕輕撫上她的眉。
他語氣是埋怨的,卻能聽出許多甜蜜和歡喜:“小兔子,以後我就是慘兮兮的男配了,還什麼都不知道,你可千萬要好好對我。”
魏軒起身離開了房間,為她關上了門。
臨行之前,他還不忘嘟囔:“這螢火蟲我抓了好半天呢。”
門輕輕合上,床上昏睡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
容音伸出手,逗弄著空中飛舞的螢火蟲。房間裡擺著許多香氣清淡的蘭草,夜晚睡著,給人一種身處森林的感覺,星星點點的螢火格外美麗,她看著那些“小星星”,也勾起唇角。
“無論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對你好的。”
“還有,螢火蟲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