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魏軒發了個信息,讓他先去檢票,來到洗手間裡補妝。
影院的洗手間收拾得很乾淨,瓷白的地磚和天花板上的白燈互相映照,將整個空間變得溫柔明亮,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劑的淡檸檬味,悠揚的鋼琴曲自牆壁上的小音響悠悠流淌。
洗手池區有兩排正對的鏡子,容音抱著皮卡丘站在鏡子前補口紅。她的唇保養得很好,幾乎看不到特彆明顯的唇紋,柔膩潤澤的西柚色唇脂塗抹在其上,溫柔得像是在與她親吻。
她抿抿唇,讓那甜美誘人的西柚色在唇上暈染,洗了手準備離開,一個少女低頭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與她撞了個正著。
上次被撞到胸的疼痛給容音留下了深刻印象,幸好這次她抱著皮卡丘,那脆弱的部位才沒有再遭受迫害。
對方不看路還走得那麼快,讓容音有些反感,她微微蹙眉,就聽見對麵傳來不滿的聲音:“怎麼又是你?”
容音抬眸,再次看到了蘇悅的臉。
“這話我也想和你說。”
距離電影上映不到三分鐘了,容音懶得和她多費口舌,看都沒看蘇悅,她徑直走出了洗手間,來到了檢票口。從檢票員手裡接回門票的時候,她垂眸掃了一眼座位號,目光平靜如湖。
果然如此。
她口有些渴,但願陸青宇買了飲料。
這幾天,《殺手法則》的所有場次都是座無虛席,連邊邊角角和需要仰著脖子看的最前排都被占滿了。此時大多數觀眾都坐在了位子上,嚼著爆米花,喝著飲料,或是竊竊私語。
影院的光線昏暗異常,隻有屏幕是亮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僅僅兩分鐘的時間,影院依舊抓緊機會播放著金主爸爸的椰汁廣告,這廣告詞經常看電影的人都能背下來,令人覺得有些無聊。
不過這裡的座位果然是鬆軟的玫紅色沙發,座位下麵還可以調節,伸出托著腿的部分,把沙發變成躺椅,舒服得很。
魏軒靠在座位上,倚在左側,懶洋洋地閉眼小憩。
他的手裡拿著精致的木色紙袋,紙袋裡有許多小紙盒,裡麵裝著雞米花、葡式蛋撻和洗乾淨的車厘子,都是容音愛吃的,至於那杯特意被她囑咐過要加冰的橙汁,則放在了她的座位旁邊。
魏軒很雞賊地沒加冰,等少女問起來,他就說天熱化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少女的生理期就快到了。她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他得記著,要不是店裡沒有,他都想去買杯紅糖水給她喝。
正在魏軒天馬行空地亂想的時候,身邊的座位坐上了人。
少女的動作小心翼翼,還有意無意地朝他這邊靠了靠。
魏軒剛想睜眼,臉上就染上了薄紅,他立刻選擇了按兵不動。
幸好電影院光線暗,他想。
魏軒坐的位置很好,總共十三排座位,他在第九排,不近不遠。往前數兩排,他正對的位置上,容音咬著吸管,默默喝著橙汁。
真的很巧,陸青宇買的也是橙汁。
不知道是準備給蘇悅的,還是提前想好要買給她的。
她循著票上的號碼找到座位的時候,陸青宇看到是他她來,臉上的驚愕不似假裝。在她坐下後,他拿手機搗鼓了半天,發了不知道幾條信息後,有些羞澀地看向她,把橙汁遞了過來,說她可能是和蘇悅坐錯位置了,問她要不要去把座位換回來。
馬上電影就要開始了,換座位不但麻煩,還影響彆人的觀影,容音搖搖頭,說自己這邊沒關係,問蘇悅會不會介意。
蘇悅怎麼可能會介意?
座位就這麼定下來了。
容音沒有和陸青宇交流的打算,她把那隻皮卡丘側著放到兩人中間,讓皮卡丘的臉正對著陸青宇,就專注地盯著屏幕。
她看電影喜歡默默地看,最不喜歡和彆人交流。
陸青宇確實是想要和容音說話,或者是像蘇悅和他講的那樣,趁著光線昏暗,在電影演到血腥橋段時,偷偷摸上少女的手,打亂她的心,與她更近一步。但是他一轉頭,看到皮卡丘的兩隻黑眼珠盯著自己,他就想到了魏軒。
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心理陰影仍在,他有些慫。
容音用餘光瞥見了他的小動作,不屑地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