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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柏舟守在病房裡,因為太安靜了,困意一次次襲擊著他的大腦,可每次都被他又給按了回去。
賀衍回到病房的時候,俞柏舟正在對著病床一下一下的點頭,很努力的在用自己的意誌和睡魔對抗,他走到俞柏舟旁邊蹲下,看著麵前的人努力得眉頭都皺起來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許是聽到了這道很輕的笑聲,俞柏舟機警的轉醒,從瞌睡到清醒也不過是半秒的時間。
俞柏舟扭頭看到身旁的人時,心情先是鬆了幾秒,而後又立馬提起,他趕緊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解釋道:“我沒睡著,我一直清醒著,注意著四周呢!”
俞柏舟轉過前,賀衍早已經收起了笑臉,“嗯。”
俞柏舟想起事兒來,“對了,那人抓到了嗎?”
賀衍:“那人?”
俞柏舟卡了一下,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哦……就是那個鬼鬼祟祟從病房門口走過去的男人,我看著他有點奇奇怪怪的,你不是也覺得奇怪就追上去了嗎?”
賀衍:“對。抓到了,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俞柏舟裝作疑惑的樣子,“被警察抓走了?他是因為什麼被警察抓走啊?”
賀衍:“他身上帶著不安全的東西。”
俞柏舟:“哦哦,這樣啊,被警察及時帶走真是太好了。”
賀衍:“嗯。”
聞言,俞柏舟心裡頓時鬆了下來,還好警察來得及時。
在來的路上,他便和李叔商量好,到了之後他進醫院阻止那人,李叔則去附近最近的警局報警,報警理由是李叔看到有人持危險物品進了醫院,按時間來算,等警察到的時候,那人肯定還在醫院裡。這樣無論他趕得及或者趕不及救賀柔,那人最後肯定都跑不出醫院。
所幸那人真被抓住了,否則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當天晚上,俞柏舟和賀衍還有李叔都被帶去做了筆錄,賀柔在醫院裡有專人看護,犯人很配合的把自己攜帶危險化學品進入醫院的事都給招了出來。
俞柏舟出警察局的時候,看到了犯人一眼,那人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
那人坐在輪椅上,整張臉被紗布包滿,露出的眼睛充滿血絲,腦袋包著紗布,仔細看還隱隱向外滲著血,這傷據說一部分是賀衍正當防衛打的,但那隻是一部分的輕傷,嚴重的傷是由於那人逃跑過程中連續摔下了樓梯而導致,聽說還把腳給摔斷了,挺慘的。
俞柏舟看著那人嘖嘖搖頭,心道也是夠倒黴了,摔的傷都比彆人打的嚴重。
夜晚終於歸為平靜,俞柏舟出了警察局,便和李叔回了家。
賀衍出來的時候,潘亦在門口等著。
上了車,潘亦急道:“怎麼回事啊?警察怎麼會突然出現?”
他們抓住那人的計劃裡,並不包括警察。
賀衍將副駕駛位的靠椅放下去一些,動了動脖子,“俞柏舟報的警。”
潘亦一臉懵逼,“啊??”
賀衍疲憊的閉上眼睛,“被警察帶走也好,非法儲藏有毒物,也已經夠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這樣的話……”
“讓他蹲在牢裡,我也省了些力氣,不至於把他弄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潘亦心頭狠狠哽住。
有的事情過去了,即使有機會重新挽回,疤痕卻早已經留下了。
…
俞柏舟回到家,剛進門,就被嚇了一跳。
傅夏和俞辰坐在客廳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俞辰最先發問,“這麼晚你去哪兒了?”
俞柏舟靈光一閃,“啊,我睡不著出去兜了個風。”
“兜風?虧你撒得出來這樣的謊!誰兜風會兜到警察局裡去?!”
“……”
傅夏拿出俞辰的手機擺到他麵前,“剛剛你大爸警局裡一位朋友打電話過來,說你被帶去做筆錄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柏舟眼看也瞞不下去了,便實話實說道:“是這樣的,我不是出去兜風了嘛,兜著兜著就到了醫院……”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俞辰狠了他一眼,他連忙往傅夏那邊縮過去,有樣說樣道:“是真的,然後我醫院不是住一個同學的母親嗎?我就順道去看了他母親,結果我就碰上壞人了,李叔好像看到那人手裡拿著刀什麼的,於是就趕緊去報了警,再然後我們就被帶到警察局裡了。”
俞柏舟說完,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警察叔叔,都在筆錄裡了!”
事實上,俞柏舟確實是這樣跟警察說的。
聽完經過,傅夏緊張問:“那人拿著刀?有沒有傷到你?”
俞柏舟露出兩條手臂給他看,“沒,就是被嚇著了。”
拿刀是他讓李叔報警時的說詞。
而犯人受傷之後的樣子確實也把他嚇著了,嚇著了兩秒。
聞言,俞辰蹙眉,語氣也緩和了些,他對俞柏舟道:“跟我去趟書房。”
俞柏舟吸了吸鼻子,跟著俞辰進了書房。
俞辰從書架裡拿出一本書遞給他,“這是你爺爺以前留給我的家法,我抄了快二十遍,這回輪到你了,一星期之內給我抄完最少一遍……否則斷零花錢一個月!”
俞柏舟看著麵前厚到一隻手都拿不下的金剛經:“……”
俞柏舟抱著已經落了灰的金剛經回了臥室,他拍了拍書本上的灰,歎了口氣。
豪門事兒多。他家是豪門,他家事兒也多。
等俞柏舟已經睡下後,俞辰出來給警局裡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
“今天抓到那人叫什麼名字?”
“知道了。對了,記得給我往死裡好好整他。”
“嗯?為什麼?”
俞辰拿下嘴裡的煙,一臉不爽,“因為他嚇到老子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