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恒越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這麼耗下去死的肯定是自己,一個人吃飽喝足,另一個人餓的虛脫,死的必然是虛脫的那一個。
這不是他想不想動手的問題,而是再不動手就等死的問題,即便呂樹手上那柄鐵劍讓他忌憚異常,常恒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他慢慢的靠近呂樹,呂樹一臉平靜的望著他,該來的始終要來。
呂樹不想殺人,可這修行路上若是必須骸骨鋪地,必須長滿血腥荊棘,那他也要踏過去。
常恒越的身形驟然前撲,呂樹渾身緊繃起來等待對方出招。
隻見常恒越袖口裡的匕首驟然滑出握入手中,整個身體近乎貼伏在地麵上向著呂樹掠來,當他來到呂樹近身前,身體近乎扭曲般以腳為軸向右偏轉起來猶如鬼怪般躲開了呂樹的一劍。
而後身形再次暴漲,匕首在手中宛如蛇信般狠毒,竟是要趁呂樹力氣未用儘的那個難以收力的階段,偷襲呂樹的致命要害!
然而就在這一刻,呂樹短暫的凝神。
死亡到底是什麼?人死如燈滅,死亡之後大概什麼都沒有了。
有時候呂樹想到死亡就是一覺睡下去再也無法醒來,死亡就是墮入無邊黑暗永遠無法救贖,他也會感到一陣恐慌。
所以他才會更加想要活下去。
驟然間,他胸腔星圖裡的屍狗小劍發出令人顫栗的嘶吼聲,仿佛壓抑了太久一般狂暴的從他胸腔裡飛出,從常恒越的心臟處貫穿而去,帶出一大捧鮮血!
呂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應該在生死相鬥中再留一手,萬一自己底牌還沒有用出來結果卻被彆人先手導致憋屈而死,呂樹覺得那樣就太狗血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可以為了活下去而拚儘一切的人啊。
所以這一霎那,呂樹底牌儘出。他以常恒越難以理解的速度避開了向著自己脖頸襲來的匕首,然後出劍!屍狗才是他的最後殺招!
這一劍猶如雷霆,瞬間擊潰了常恒越身體中的所有生機,摧枯拉朽。
與此同時還有某種奇怪的力量讓常恒越僅存的意識裡的所有喜悅感情開始消逝,就像是被人斬去了一道關於喜悅的魂魄一樣。
“C級……”常恒越橫臥在地上,血沫從他最終汩汩流出,難以停止。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的,沒有誰能夠貫穿心臟而不死,修行者也不行。
隻是他有點想不明白,這個神經病一樣的道元班學生,為什麼會是C級?原來自己想岔了,對方不是學生,而是天羅地網裡僅次於天羅的高手。
一切歸於寂滅與黑暗,這就是死亡。
呂樹收到常恒越臨死前給他貢獻的1000點負麵情緒值記錄之後,舉目望著遠處的溝壑山巒,久久不能言語。
原來這就是殺人之後的感覺。
原本生活就像是一部苦情劇,孤兒,無人領養趕出孤兒院,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然後生活又變成了一部勵誌喜劇,自己帶著呂小魚歡脫的賺著錢,期盼著未來的生活。
結果現在生活又變成了一部驚悚懸疑的動作片,歡脫的生活到這裡戛然而止,他殺了人。
“真是個殘酷的世界啊……”呂樹拄著鏽跡斑斑的鐵劍坐在了山坡上。
他望著正午的陽光狠毒的穿透空氣照耀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