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一個班配四個老師的事是謠言, 那麼多考場, 分四個老師壓根不現實。
見監考的老師隻有兩名, 許盛放下心。
不然考試中途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擋試卷。
隻是有一點比較麻煩,第一考場主監考老師是隔壁班語文老師, 雖然這位老師不帶七班,卻是許盛高一時候的班主任。
女人踩著高跟鞋,身段窈窕。她分發完考卷後,站在講台上將考卷從頭到尾閱覽一遍, 然後才放下,提醒道:“……沒什麼大問題,放鬆點答就行。”
對第一考場的考生,老師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簡直太省心了。
個個都是985211的好苗子, 都不需要監考, 哪怕沒有老師在教室看著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許盛寫完名字,吐出去一口氣, 把試卷翻個麵,開始逐字逐句看題。
要是一遍看不懂就看兩遍。
這要是穿越回跳牆那天之前,許盛自己都不相信:他, 許盛,有一天能有這麼端正的考試態度。
周圍同學已經埋頭開始答題,一時間考場裡隻剩下筆尖劃在答題紙上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地翻頁聲, 風扇在頭頂轉個不停。
當許盛真開始看題時發現, 考卷上有不少眼熟的題目。
他仿佛透過這些題看到邵湛晚上洗過澡, 在他寢室裡劃題的模樣。少年眉目低垂,勾著筆圈完題目,抬頭看到對麵的人壓根沒在聽,一隻手藏在底下偷偷玩手機,他將筆倒過來,不輕不重地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認真聽。”
……
邵湛押題是真的押得準。
許盛粗略把整張試卷上的題目都看了一遍,發現百分之八十的考點邵湛都講過。
不光語文,其他科目也是如此。
但有印象,和會不會寫是兩碼事。
許盛隻能硬著頭皮儘力去答。
監考老師原先在講台邊上坐著,坐了會兒大概是坐累了,想起身站會兒,於是開始繞著過道來回走——尤其喜歡在1號座位旁停留。
女教師雖然沒教過邵湛,但這位學生在年級組裡的出名程度足以讓任何一個班的老師對他印象深刻。
她想看看邵湛答題答得如何。
站在邊上掃幾眼考生的考卷答案,估摸一下這次考試同學們的發揮狀況,這是每位監考老師的習慣。
然而她的目光每次剛掃到答題紙一角,這位年級第一就反應迅速地扯過試卷,把左半麵寫好答案的答題紙給蓋上了!
這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卷麵擋得嚴嚴實實,一個字也瞧不見,並且大有“你不走我就不鬆手”的架勢。
“……”這是什麼年級第一獨有的怪癖嗎?
不喜歡讓人看答案?
女教師又多看了他一眼,帶著滿臉問號繞去其他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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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考場。
邵湛考前雖然看了幾張許盛遞過來的摸底考試卷,但許盛的答題方法實在很難複製,他往後靠了靠、手裡轉著筆,遲遲沒有開始答題。
前桌那位倒數第二倒是奮筆疾書,手上動作沒停過。
邵湛手裡那支黑色水筆轉了一圈之後落在桌上,邵湛乾脆扔下試卷,像許盛說的那樣趴下睡會兒,他趴下去之前又想到什麼,伸手去拍倒二的肩。
倒二沒回頭,身體往後靠,實在是平時被許盛坑多了,抵著後排課桌問:“你又想乾什麼。”
邵湛語調沒什麼起伏:“等會兒把答案給我一份。”
倒二聽到“答案”這兩個字,立馬炸了:“同一招你用一次還不夠,你還想侮辱我第二次?!”
上次那個給答案的慘劇,實在是縈繞在倒二心頭揮之不去。
依稀記得,當時的許盛言辭是多麼誠懇,誠懇地誇了一通倒二平均分隻有五十分的分數,並適時表達出“彆人的答案我都不稀罕要,我是看你有潛力”的中心思想。
誇得倒二飄飄然,最後終於鬆口:“那行吧,我就把答案給你。”
結果那次考試許盛居然用排除答案**,考得比他還高!
倒二其實之前一直沒感覺害怕這位校霸,接觸下來還是挺好說話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許盛”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好說話。
少年陡然間逼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倒二隻覺得一股寒意朝他席來,他心一緊,仿佛回到剛才被人摁桌上的那刻,然後耳邊響起四個字:“你給不給。”
邵湛的聲音其實沒有那種逼著彆人的感覺,但凜然的壓迫感還是直鑽進倒二耳朵裡。
倒二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脫口而出:“……給。”
侮辱就侮辱吧。
要是不給,這校霸怕是真的下課要再摁他一頓了。
倒二的答案很快從前排傳了過來。
邵湛要這份答案還真不是倒二想的那樣,他完全是用來參考,看看真正的學渣都怎麼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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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結束,請各位考生放下筆,停止答題。”
“請各位考生呆在原考場,十五分鐘後,進行第下一門考試,第二門考試科目,數學。”
廣播重複兩遍。
許盛交完卷,可能是教室過於悶熱、加上緊張的,後背竟冒出一層薄薄的汗。
怕考場裡其他同學會拿著題來問他,他交完卷直接就出了教室。
許盛交卷後實在沒地方去,於是避開人流去食堂附近的小賣部買吃的,小賣部就隻開著一個小窗口,這小窗對“邵湛”這個身高來說還是矮了些,他彎著腰,隔窗指了幾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