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辭顯然,很驚悚。
孟國偉原先還在想許盛和邵湛兩個人一起過來找他,是發生什麼事了。
結果聽到這麼一句,他內心比得知邵湛月考分數那一刻塌得還嚴重。
“你說什麼,”孟國偉被茶杯燙到手,這才放下,“你想引薦誰?”
許盛:“許盛。”
孟國偉:“為什麼、為什麼想引薦……”許盛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他最驕傲的學生過來跟他引薦許盛。
許盛,那個摸底考和月考兩次都考倒數第一的學生。
不,不光這兩次考試,時間再往前推,高一一整年隻有一次離開過倒數第一這個位置,除了寫檢討能用到筆以外,其他時間估計連碰都不會碰一下。
許盛來之前以為自己做不到,但沒想到人的底線是可以不斷往下挪的。
“老師,”許盛麵不改色,“是這樣的,我和許盛同學做了一段時間同桌之後,我覺得他這個人和我原先想象的不太一樣,他勇敢、善良……”
邵湛在他邊上咳了一聲:“跑題了。”
“……”哦。
許盛收回對自己過分的讚美,把彩虹屁拽回原來的軌道上:“他這個人其實很聰明,我覺得他有競賽天賦。”
邵湛適時開口:“我也意識到了學習的重要性,想把時間精力投入到學習裡,我希望老師可以給我一個參加聯賽證明自己的機會。”
許盛。
有競賽天賦。
這是孟國偉執教生涯幾十年裡,聽到過的最令人不可思議的話。
邊上的周遠心裡想的也是:我教了許盛一學期,我怎麼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數學奇才???
但說這話的人是邵湛。
邵湛的實力和水平,所有老師都是認可的,隻要在市級競賽裡保持以往的發揮,發展下去保送都不是什麼問題。
這話從這樣一位同學嘴裡說出來,竟詭異地有種說不上來的說服力。
孟國偉和周遠兩人對視一眼:“你怎麼看出來……許盛有天賦的?”
壓根就沒有天賦那玩意兒。
還能怎麼看出來。
許盛隻能繼續扯:“昨天我寫聯賽試卷的時候……有道題,還是許盛同學給我提供的思路。”
他含糊過去,隻說有道題,邵湛接過這茬:“是一道立體幾何,已知距離是兩條一麵直線之間的距離而非線距,需要進行轉化。”
“許盛”這具體題目和思路一說,孟國偉心裡那種詭異的感覺來得更強烈了。
其實仔細想想,邵湛說得情況也未必不合邏輯,有些學生確實在邏輯思維能力上有天然優勢。
以前臨江六中也不是沒有墮落學生,其實思維能力其佳,平時不怎麼聽課,隻需要稍加點撥就能舉一反三的例子。
能考上六中的學生本來底子就不差。
就連隔壁一班張峰,有時候留的思考題也能寫出大致思路。
再聯係邵湛的話,想想許盛從高一開始交上來的那些空白作業本,此刻都成了令人浮想聯翩的舉措——正是因為太空白,實在是太不學了,要說他有潛力,還真不是沒可能。
退一萬步說,隻要許盛有想改邪歸正的念頭。
作為老師,怎麼也不能打擊他。
四校聯賽是淘汰製,又不是專業的正統聯賽,非準競賽生參加其實也沒什麼。
到時候許盛無非也就是上台一輪遊。
思及此,孟國偉心裡有了主意。
“你要參加也可以,隻要你做得到競賽作業按時完成,當然了,不光競賽作業,從今天起每一門課的作業你都得交,上課不可以開小差,隻要讓我抓到一次,競賽的事情你就彆想了,行嗎?”
許盛搶答:“他行。”
反正都是邵湛寫。
許盛作為四校聯賽預備役,這天放學後就和邵湛一起參加了聯賽集訓。
聯賽逼近,現在競賽生每天放學都自覺留,在三號會議室裡集合做題。
今天學神的置頂帖也給這幫競賽生打了一劑雞血,使得他們做題熱情空前絕後——直到他們看到學神和校霸一前一後進來。
校服和T恤對比強烈。
“這什麼情況?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這是許盛吧,來打架的?你們誰招惹他了?”
“……”
許盛和邵湛兩人忽視這些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從講台上拿了兩份試卷就往後排走。
後排人少。
而且托“許盛”的福,他坐下之後後排包括前麵一排都沒人敢再坐。
聯賽集訓實在無聊,許盛剛開始還能撐著下巴,勾著筆在上麵寫幾個“解”,十分鐘之後實在無聊透頂。
本來說好的計劃是許盛寫自己的那份,照著邵湛的試卷把答案抄抄改改就行,準確率不用高,高了反而不真實。
他歎口氣,趴在桌上,把筆反過來,去碰邵湛:“不想寫。”
邵湛倒是很適應的樣子,畢竟大大小小競賽參加過無數次,他把試卷從頭到尾掃完,趁著前麵的同學不注意,低聲道:“試卷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不覺六十章了為什麼他們還沒在一起???
--
PS:感謝室友畫的新封麵~之前那個也是她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