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邵湛說,“還有,下次彆這樣說話。”
操。
許盛最後隻能把兩套試卷寫了。
寫完試卷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留宿在男朋友家,這本來是一件引人無限遐想的事兒。同住一間房,同睡一張床,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兩人就想過、奈何宿舍那張床實在是窄,睡在一起簡直折磨人。
現在是能睡到一塊兒了,許盛伸手就能摸到身邊的人——剛開始身邊的人也的確很配合。黑燈瞎火,兩位血氣方剛的少年,邵湛的手指觸到一縷半乾的頭發,然後翻身而上,手撐在身下的人耳側。
四目相對:“……”
許盛沒有直接抬手勾著邵湛的脖子迎上去,邵湛也沒有像平常那樣低下頭,因為湊得近了,他們都看到了自己的臉。
再熱的火都瞬間滅了。
手掌心熟悉的肌膚溫度、對方的手腕、腰身、任何細節兩人都熟得不能再熟。
許盛:“你下得去手嗎。”
邵湛:“你說呢。”
許盛:“我覺得不太行。”
半晌,許盛試圖發揮想象力:“要不閉上眼試試?”
邵湛:“……”
兩分鐘後。
想象力發揮失敗,兩人保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距離睜開眼。
許盛說:“算了吧。”
明明對象就躺在身邊,怎麼這戀愛談得跟異地戀似的,碰也碰不了,想靠近都沒辦法。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變成了我男朋友。許盛抬手遮住眼睛,在心底歎了口氣。
邵湛這樣還不如回去跟許雅萍待著去。
兩個人都沒睡著,許盛忽然坐起身,很想弄明白一個問題:“這次什麼時候能換回來。”
這種明明就在身邊卻摸不著對方的感覺太難受。
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之前幾次兩人也都試圖猜測、討論過“雷”突然出現的原因。隻是當時可供分析的案例並不多,兩人光是忙著應付層出不窮的各種意外就耗費了全部精力,無論怎麼討論、討論的結果都是“無解”。
邵湛沒睡著,在想的也是這個。
這麼下去不行。
時不時換一下,沒辦法溝通感情不說,後麵還有大大小小很多考試,不解決的話還會遇到很多麻煩。
“雷為什麼會出現,時間點真是隨機的嗎,總不能真是無緣無故隨機找人劈幾下,”許盛聯係起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畫麵,隱約覺得這件事不是無跡可尋,“會不會有什麼解決方法?”
許盛想起來一件事:“你那天請假,去哪兒了?”
邵湛睜開眼,房間裡沒有開燈,眼前漆黑一片,倒回摸底考出成績那天,他走過長長的暗無天日的長廊,他手裡抓著電話線,玻璃窗對麵身穿監獄服的男人剃了很短的頭發,麵容蒼老,他好半天才說:“去看我爸了。”
邵湛說完,忽然發現他和許盛都沒有把重心放在最明確的東西上:雷。
雷雨天,警車,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
……雷。
邵湛隱隱抓到了一點頭緒,但那點頭緒並不明顯。
如果一件事情摸不清楚起因,那就往後看結果。
其他幾次邵湛不敢肯定,但綠洲基地那次雷聲像是衝著楊世威去的一樣,把他的過去生生扒開。
邵湛想問:你以前……準確地說是雷雨天,有沒有在雷雨天過什麼事情?
但是這話他沒能問出口,扭頭發現許盛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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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盛雖然睡覺的時候想過邵湛不如回去待著。
但是等邵湛第二天真被許雅萍叫回去,又忍不住開始想他。
許盛家裡打掃得很整潔,邵湛回去的時候許雅萍剛擦完窗。
“在同學家玩得怎麼樣?”許雅萍平時忙於事業,特意請了兩天假,想好好挽回這段母子關係,“我特意請了兩天假,多陪陪你。”
邵湛僵在門口,他沒想到一回來就能收到這樣的“驚喜”,很想說不必。
你還是專注事業吧。
“……在你成長的過程中,我沒有太多時間陪你,你從小就跟我著我到處換住處,初中那會兒還跟著我轉過學。但你總是適應得很好,認識了很多朋友。”
邵湛本來以為自己會排斥,但他發現從彆人口中聽到關於許盛的年少經曆好像還挺有意思。
他其實很好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許盛是怎麼長大的,經曆過什麼。
許雅萍察覺出來餐桌對麵的少年並不排斥這段對話,而過去的經曆恰好是她記憶最深的部分,於是又接著往下說,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最後很自然地說:“你從小就省心,除了畫畫——”
許雅萍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忽然頓住了。
邵湛捕捉到這兩個字,也發現女人似乎不願提起。
畫畫?
作者有話要說:我操我的小紅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