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邵湛掐著最後一分鐘進了班。
男朋友:騙你的。
男朋友:沒放假,怕你考前緊張,就過來了。
許盛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緊張,甚至康凱和他朝夕相處感受到的都是狂妄:閉著眼畫都能過,怕什麼,你不行啊,心態還得多跟哥練練。
許雅萍打電話過來問他近況,他也隻說:“挺好的,又拿了滿分,不用擔心。”
許雅萍忙工作,他從小習慣了不去打擾她,有什麼事都儘量自己解決。
但怎麼可能不緊張。
許盛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看破的,又或許隻是忍不住擔心他。
邵湛人是走了,但畫室裡的人仍忍不住討論他:“你哥回去了?”
許盛心情不錯“嗯”了一聲。
同畫室同學的哥哥,這個關係讓不少人躍躍欲試想認識,許盛平時好說話但是從來沒給過誰“暗示”,於是有女生轉移了目標:“他……有對象了嗎?”
“有,”許盛一改散漫的模樣,對方這才發現許盛不笑的時候看著也挺唬人,他舔了舔側邊牙齒,毫不掩飾地警告道,“我的人。勸你彆打他主意。”
??說好的哥哥呢。
臨江六中高三辦公室裡。
孟國偉了解到邵湛昨天比完賽之後回了趟家,忘記請假,也沒多說:“行,那你把假條補上給我。”
孟國偉說著又看一眼日曆,這學期轉眼已經到了期末,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臨江六中唯一一位藝考生……馬上就要參加全A市組織的美術聯考了。
“也不知道許盛那小子學得怎麼樣了,”孟國偉完全不了解許盛的繪畫水平,擔心得晚上覺都睡不好,“聽說及格分90分,許盛要是考不上怎麼辦?”
邵湛:“……”
孟國偉:“現在的孩子真是敢闖,都高三了,怎麼一點不懂得穩中求進。這要是沒過線,文化課又落下來這可怎麼辦。”
孟國偉搖搖頭:“算了,許盛那個人,指望他什麼穩中求進,整天就知道飛簷走壁。”
也就是許盛才乾得出這事來。
周遠在邊上批作業,聽到這話也說:“可不是嗎,我可不想再陪這小子一年,這要是複讀……哎喲饒了我吧。”
六中貼吧裡也都是質疑的聲音。
之前鬨得沸沸揚揚的藝考緋聞引發新一輪的一輪。
——雖然許盛黑板報確實畫得不錯,但就這麼一個月時間,要去參加考試怎麼想也不科學。
——可能隻是打算拿個及格分吧,畢竟高考能減不少分。
——+1,之前說走捷徑的,我看也確實是這樣啊。
隔壁立陽的畫風卻和臨江六中截然不同,立陽信心滿滿劍指第一。
在考前特地發了新校刊:終於到了檢驗成果的那一刻,我校藝術生今年定能再創輝煌,實現連冠!
許盛對這些紛爭一無所知,集訓最後一天,畫室老師叮囑:
“今年不允許使用定畫液,這個需要注意一下,然後就是放平心態,平時怎麼畫就怎麼畫,注意好時間。”
“千萬要記得仔細審題啊,要是有色調要求,看清楚是冷色調還是暖色調。”
“……”
許盛邊聽邊收拾畫袋,發現自己是真不緊張了。
藝考聯考考點設了幾個,都設在A市有名的大學裡,許盛被分在工大。
考生提前去附近定好賓館,許雅萍請了一天假。考試那天陽光正好,很久之後許盛對那天的記憶隻剩下沉重的畫袋、街上同樣背著畫袋的、來自各所學校的學生。
還有邵湛持之以恒地給他發的英語聽力訓練裡,音頻最末尾的一句:“彆緊張。”
其他祝福也收到不少,侯俊、譚凱、邱秋……其中七班班主任孟國偉的祝福特彆獨樹一幟。
孟國偉:加油,不管能不能及格,儘力就好,我代表高三年級組全體教師向你送上祝福,大不了老師們明年再陪你戰一年!
許盛:……謝謝老師,不過再戰一年,這就不必了吧。
聯考、校考是一段不斷奔波的旅程,聯考結束,許盛從高鐵上下來、踏進央美校園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很像是在做夢。
許雅萍挽著他的臂彎,四處打量:“這學校還挺大,環境也不錯。”
許盛:“嗯。”
許雅萍:“校考內容難不難啊,我聽你康姨說可比聯考難多了。”
許盛抬手扯了扯肩上的背帶。
許雅萍偶爾還是會想到她的“另一個兒子”,無不感慨道:“許湛那孩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會替你感到高興的吧。”
“……”說得跟靈異片似的。
許盛想到“許湛”,心說如果真是做夢的話,這場夢可能得回溯到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夏日蟬鳴聲盛,在炎熱不堪的季節裡,雷聲連接重重時空,忽然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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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當年聯考前,大家都在找大師(特聘畫室老師)往畫板上寫寄語,到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腦子一抽說:你給我寫自求多福吧。
然後
我考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