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學神”的身體裡,憑借一己之力把邵湛的分數拉至倒數。
是那個夏天,隻有他們倆知道的小秘密。
許盛想到這,維持著上半身趴桌的姿勢,手腕搭在桌邊,手裡抓了支筆,他想到這、沒忍住用筆碰了碰邵湛的後背:“同學,你東西掉了。”
邵湛停筆,往後靠,離他近了些問:“什麼。”
“地上撿的,估計調座位的時候掉了,”許盛把手腕垂下去,隔著桌肚,用筆在桌肚下麵輕敲了一下示意他把手伸下來,又說,“你伸手。”
邵湛沒多想。
然而什麼東西都沒有,隻在桌下摸到了許盛泛涼的手。
許盛體質問題……冬天手容易涼,骨節凍得發紅,所以不愛洗調色盤,以前總是威逼利誘康凱幫忙洗。
雖然手垂了下去,許盛還是趴在桌上,另一隻手枕在臉下麵:“試卷有點難,沾沾我男朋友的考運。”
侯俊剛才盯了會兒台下,這會兒得趕緊答題,於是沒有再盯,許盛在桌子底下偷偷勾了勾邵湛的手,話題繞回很多天以前:“你真覺得我行?”
邵湛卻知道他在說什麼,“嗯”了一聲。
許盛:“因為學到三點麼。”
“不是。”邵湛說。
“因為你是許盛。”
因為你是許盛。
所以才會那場雷,雷聲穿過層層錯亂的時空。
語文考試結束前,孟國偉結束一年一度的交流會,提前回班:“還有十分鐘,作文還沒開始收尾的同學要抓緊了啊。”
許盛作文剛好寫完。
認真學習之後,作文部分他不再拿詩歌糊弄了,甚至買了一本好詞好句,還背了一本十分萬能的名人名言。
一代詩人就此消失在江湖上。
孟國偉說著,目光掃過台下,又道:“邵湛,許盛,你倆下課之後去一趟三號會議室。”
許盛:“?”
好端端的叫他去三號會議室乾什麼。
“應該是想問問之後填報誌願的事兒吧,”下課後,許盛和邵湛往三號會議室走,“哥你不是走保送嗎,我又是藝考生,肯定是因為我們倆情況比較特彆,所以單獨叫過去談一談。”
許盛隻能想到這一種原因。
邵湛:“我們倆還有另一種情況也挺特彆的。”
許盛:“……”
三號會議室裡空空蕩蕩,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其他人。
話題很快轉到“早戀被抓”上頭,許盛知道不可能,順口拿來開玩笑,他跨到最後排:“不會真被抓吧,顧閻王敢讓我們寫檢討嗎,我要是在台上說‘我不該和邵湛同學談戀愛’……”
許盛剛說到這,萬年老二胳膊肘下麵夾著本課本,從門口進來了。
“……”
許盛後半句話戛然而止。
許盛:“那這應該跟早戀沒什麼關係吧。”
邵湛:“跟誌願應該也沒關係。”
那顧閻王找他們會是什麼事。
繼萬年老二進來之後,很快又湧進來一波人,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許盛右眼皮不受控製地跳了跳。
這場麵……似乎,在哪裡見過。
很眼熟。
許盛低下頭揉了揉眼睛,右眼皮還是跳得厲害。
顧閻王姍姍來遲,進門隻帶了一個U盤,他數了一下人頭,發現一個不差,於是將會議室門反手關上了:“行,人都來齊了啊。”
顧閻王俯身把U盤插進去,然後雙手撐在電腦兩側,等電腦刷新,會議室的老電腦反應遲緩,一個指令能反應老半天,他笑笑:“為什麼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時,電腦總算轉完了。
顧閻王雙擊打開U盤裡的PPT文檔,他背後的屏幕上投影出一個碩大的標題:第十六屆五校聯賽。
顧閻王背都挺得比以前更直,底氣很足地說:“今年聯賽又要開始了,我知道大家也已經期待了很久,去年四校聯賽上,我校優秀學生邵湛和許盛兩位同學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許盛徹底反應過來這種熟悉感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了:“…………”
是他去年在邵湛的身體裡,感受過的,同樣的恐懼。
許盛仿佛看到死神的鐮刀正往他脖子上架。
顧閻王針對大標題上那個“五校聯賽”的“五”字做了解釋:“不過今年賽況有一些小小的變動。”
PPT翻過去一頁。
上麵整整齊齊列著五所中學。
前四所和之前一樣,分彆是臨江六中,嵩葉附中,英華實驗中學,星劍中學。
隻是在這四所熟悉的學校後麵,還跟了另一所學校的名字——立陽二中。
台下所有競賽生炸開了鍋:“立陽?”
“那所美術學校?”
“咱們A市中考分數線最低的那所?”
他們來湊什麼熱鬨?!
顧閻王道:“立陽二中極力想參加這屆聯賽,立陽的薑主任剛才在交流會上說了,他們立陽今年出了兩位非常優秀的學生,想要一同參賽,與我們同台競技,共同切磋。”
“…………”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4不4沒有猜到這個出場方式!【立陽那兩位大佬的故事可以戳專欄《偽裝學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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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校考聯考的時間線有問題,隔太遠記不清楚了,聯考在十二月,校考應該是在兩月,寫的時候隔太近了,就…………忽視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