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1 / 2)

這題超綱了 木瓜黃 9909 字 8個月前

顧閻王發言完畢,之後進入學生代表發言環節。

高三年級學生代表還是邵湛。

顧閻王高高興興地把話筒交給邵湛, 眉飛色舞道:“來, 邵湛, 上來鼓舞一下大家。”

邵湛不是第一次上台, 他把發言稿粗略過了一遍,直接空著手上台, 少年聲音是一貫的冷:“很遺憾, 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參加高考。”

“……”

如果不是上台發言需要多說點話, 邵湛估計能把發言濃縮成六個字:很遺憾, 我保送。

——這能是鼓舞嗎?!

這明明是打擊好嗎!

百日誓師後麵還有一個環節就是同學自發上台發言, 又稱“喊話”環節。據說臨江校領導最初設計這個環節的時候,設想的是給同學們一個發言的機會,讓他們能夠站上台發表自己的雄心壯誌,為自己也為其他同學加油打氣。不過每次大家都十分靦腆,不太好意思上台當那麼多人的麵說話。

顧閻王正想鼓勵他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上來,快點,誰想當第一個?

結果話還沒說出去, 他看著台下烏泱泱一片頭頂、從人群間舉起來一隻手——那隻手甚至還在空氣裡很是隨意地左右晃了兩下。

“我。”

這一聲聲音並不大, 隻是台下實在太過安靜, 因此顯得尤為突出,其他人齊刷刷往後排看。

許盛又重複了一遍:“我。”

已是正午,太陽正烈,少年上台之後對著話筒“喂”了一聲, 全校師生都覺得這個場麵十分“親切”,畢竟看了一年多了,都看習慣了。

許盛這次上台的感受和以前都不一樣,以前都是上台檢討,唯一一次非檢討還是在邵湛身體裡、作為新生代表脫稿演講,接了個爛攤子。

許盛“喂”完之後,第一句話就說:“其實我也感到很遺憾。”

台下眾人:“……?”

許盛發言和邵湛如出一轍:“大家都知道,我校考進了小圈,也算一隻腳踏進央美的校門了,沒辦法和大家一起感受高考的壓力。”

台下其他人很想說:要不你還是下來吧。

這一個兩個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可能是我畢業前最後一次上台——”

“我在這裡站過很多次,”許盛說到這裡忽然認真起來,“也檢討過很多次,以前也乾過不少……挺幼稚的事兒,感謝顧主任不殺之恩。”

升旗台這塊不大不小的區域,他太熟悉了。

從高一開始就和各科老師對著乾,檢討一篇接著一篇地交,顧閻王有次氣急:“你當交檢討是交作業啊,平時交作業都沒見你那麼積極,你這檢討撂那麼高——打算畢業出書嗎?”

“……”

那時的許盛壓根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一時間百感交集,他視線越過台下層層人群、落在後排。

少年站在人群裡,和周遭隔開,陽光亮得刺眼。

許盛打頭陣之後,其他學生也紛紛鼓起勇氣上台,說出一些平時很少說出口的話,大多數都是跟老師表白,侯俊眼一閉,代表七班發言:“孟老師,我們愛你!”

許盛下台的時候顧閻王也是感慨萬千,這麼個跟他一路鬥到高三的兔崽子,馬上就要畢業了。

他抬手拍了許盛一下,然後把許盛拽回來:“你小子等會兒,正好有個事要跟你說。”

許盛態度很好:“您說?”

顧閻王指指對麵那堵牆。

許盛猶豫地看了顧閻王一眼,顧閻王不答,隻是手指又在空氣中猛力揮動了一下。

許盛大概看懂了。

他以為顧閻王是來興師問罪來了,於是他看著那堵牆,歎口氣主動坦白道:“是,我的確是翻過幾次,不過都高二的事了……這麼說也不對,我高一也常翻,我認錯。”

顧閻王:“……”

“沒跟你說這個!”顧閻王氣結,手指抖得更厲害了,“操場對麵那堵牆,學校打算重新刷一下,或者搞個牆畫什麼的,你有沒有什麼好想法?”

顧閻王說到這又說:“不過既然你承認了錯誤,老規矩,明天早上把檢討交我辦公室。”

晚上,邵湛寢室裡,許盛邊寫檢討邊琢磨牆畫的事兒,邵湛坐他對麵難得笑了半天還沒停,他邊往紙上寫“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寫完這句停下,把底下那張A4紙抽出來拍到男朋友麵前:“操,再笑你就跟我一塊兒寫。”

邵湛接過紙,喉結攢動,掌心抵在紙上:“你怎麼想的。”

許盛:“他說找我有事,又伸手往牆上點了半天,我想還能有什麼事。”

許盛自己也沒想到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份檢討是檢討“翻牆”。

他寫了一頁,邵湛用右手仿他的字跡又寫了一頁——兩人以前互換身體的時候常乾這事,他頂著學霸的身份在危機四伏的學校裡艱難求生,而邵湛這個真學霸每天麵對檢討和老師無儘的責罵。

‘我不該隨意翻牆出校’。

‘校規第三條,不得翻牆、肆意出入學校,對違反上述規定進出者,視情節輕重進行處罰。’

兩張紙上相似的字跡挨在一起。

真印證了邵湛隨口說過的那個罪名:共犯。

寫完檢討之後許盛開始刷試卷,邵湛保送歸保送,但是男朋友還得高考,並且他男朋友的模擬考成績在及格線搖擺,並不像他今天在台上說“一隻腳踏進央美”那麼輕鬆,他另一隻腳有可能踏不進去。

邵湛現在像個陪考的,他給許盛製定了一份衝刺計劃,許盛也老老實實按著計劃展開最後一輪複習,有時候寫題寫得累了試圖搶手機玩會兒遊戲。

邵湛眼皮也沒掀:“放回去。”

“……”許盛摁滅手機屏幕,“我就玩一局,張峰找我半天了,他看起來最近壓力很大,我幫忙舒緩一下他的情緒。”

“我現在也挺有情緒的,”邵湛往後一靠,抬手把脖間的紐扣解開了,“你也來幫忙緩解一下?”

“……”

當然邵湛也不至於真那麼無情,他就那麼隨口一說,許盛還真把“玩”的方向轉到了他身上。邵湛坐在床邊,剛寫完檢討,許盛一隻手撐著書桌邊沿,俯身往前,手指故意在他衣領處伸,指節曲起,堪堪卡進衣領裡,不輕不重地勾了一下:“行啊。”

……

許盛明明是占著主導權的那個,然而最後倒是被摁著叫了好幾聲哥哥,裡外被“玩”了個透徹,衣領遮不住鎖骨處和頸間的痕跡。

這個點早已經熄燈,寢室裡很暗,許盛兜裡的手機落在枕頭下邊,因此錯過了班級群裡的消息。

侯俊他們在群裡艾特半天邵湛。

反正邵湛保送,不用參加高考,手邊的資源不用白不用,一個個都在喊“爸爸”。

[侯俊]:@邵湛,湛哥您睡了嗎。

[譚凱]:湛哥,雖然高考不用考,但我覺得學習是無窮無儘的,讓我們一起學習吧。

[袁自強]:我覺得您完全可以深度參與我們,享受和我們一起衝刺高考的感覺。

……

[邱秋]:湛哥你能來女寢嗎?我們也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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