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安撫好陸多喜睡下就起身出了門,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 映照出清冷的表情。
東城的夜永遠都是繁華熱鬨,仿佛沒有黑夜永遠白晝一般。
對於妖怪們來說, 這樣的城市其實,並不適合隱身,因為很多喜歡躲在暗處的妖怪都懼怕光明。大家都是努力學著常人作息, 日落而歸過生活。可是總有一些不長眼的,暗戳戳的大著膽子想搞小動作。
夏川原本不知道鬼車的下落,可是這隻鬼車太過貪心,居然大著膽子吞了陸多喜的靈魂, 對於陸多喜的味道, 夏川還是相當熟悉的。
夏川一路循著味道狂奔而去, 快到連監控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老章他們原本想跟夏川一起, 但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隻說讓他們守好陸多喜。
這話聽起來有些熟悉,隻不過上次夏川出門之後, 老章他們並沒有做到, 一想起這個幾個店員都非常過意不去。
現在的陸多喜對於夏川非常的依賴, 大家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隻盼著夏川快去快回, 免得中間再出什麼紕漏。20多歲的院長都是照顧他們的存在, 可是智商隻有小孩子水平的院長誰都不熟悉。
夏川顧忌這一點,所以行進速度非常的快。自打到了人界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但是這次他沒有。
說來這個鬼車也是狡猾的很, 一路繞了很多地方,生怕被夏川找到。隻是做錯了事情就得負責,既然吃了陸多喜的靈魂,那就不隻是吐出來這麼簡單了。
夏川一路基本沒有停歇,很快就從東村西街到了東城最北邊。那裡算是城郊貧民區外,居住著很多出來打工但是沒有錢在五環內租房子的人。
筒子樓層層疊疊,看著非常錯落。周圍幾乎都是自建民房,想來是專門為了租住給外地務工人員。那些房子看著十分破舊,可是一個月也要上千塊錢的租金。不過在東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這麼一個落腳的地方,也讓很多人趨之若鶩。
不少打工者舉家來到這邊,蜷縮在不到十平的小屋子,跟彆人擠著生活。
夏川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可是陸續有下班的租戶。這邊還有賣炸串麻辣燙、米線、炒飯的小攤子,要是擱在平時,夏川肯定會停下來看一番,隻是現在他沒有這個心情。
這麼多的房子裡麵,想要找到鬼車的藏身地點談何容易。說起來鬼車原本做了一個好打算,隻可惜他遇到的人是夏川。
過路的住客時不時的都會偷瞄夏川,畢竟像他一樣衣著光鮮還出現在這個貧民區的確實不是很常見。夏川完全不在意彆人看自己的眼神,隻是一步一步朝前走著,一直走到街裡最中心的位置。
他抬手敲了門,過了好久裡麵才傳來了一個聲音:“誰啊?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吵什麼吵......”那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過來開了門。男人60多歲的樣子,因為過度操勞,整張臉被曬得黢黑,穿著一個破爛背心,下麵是大花褲衩加拖鞋,嘴裡被煙熏的牙齒泛黃,一看就是個常年做苦力的角色。
哪怕見到夏川以後,他的嘴裡依舊罵罵咧咧,低聲說個不停:“你找誰?”
夏川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嘿,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哪有隨便進彆人家的。你趕緊給我停下,不然我就要報警了,小鱉崽子,你以為我不敢動手是不是......”男人嘴裡罵罵咧咧,剛想去扯夏川的衣服,忽然被他甩過來的眼刀定在了原地,雖然夏川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明眼人就看出來了,他不好惹。
男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人,明明看著年紀很小的樣子,但是凶狠的讓人心裡發顫。男人不敢再說話,隻是偷偷摸出了手機,糾結要不要報警。
事實上,他還真是不敢報警。因為他來了很久沒有暫住證,一直都處於偷偷摸摸生存的狀態,如果叫來警察,那麼被帶走的可就不止這一個闖入者了。想到這一點,男人瞬間又慫了下來,隻能好聲好氣問道夏川到底是來乾什麼,還說自己家裡沒有錢,如果是搶劫大可不必進去白費時間。然而夏川一直不說話,隻是沿著小道一直往裡走,顯然是一定要進房間的樣子。
男人歎口氣,也不敢多說什麼。再凶的人也怕這種惡人,雖然夏川長得白白淨淨,可是人不可貌相,越是這種小白臉兒可能越是那種心狠手辣的角色。
夏川可不管彆人心裡想什麼,隻是一把推開了房門。
狹小的房間裡堆積著各種生活垃圾,紙箱、可樂瓶還有用過的塑料袋。因為房間距太近,屋裡幾乎沒有什麼光透進來,看著非常的狹小擁擠。
這座房子裡麵住著三戶人家,一間是兩夫妻吵吵鬨鬨,一間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哼哼唧唧,還有一個房門緊閉。
男人跟在夏川後麵,見他盯著那扇房門連忙說道:“這個孩子是我撿來的,可不是我拐賣的……我好吃好喝供著他,一點都沒委屈他。”原來男人前段時間撿到了一個小孩,本來是要送到警察局,可是後來又一想自己膝下無子,不如養著他吧。
那個小孩兒話不多,白天他上班的時候就自己玩兒,反正每次回家都在家也不吵也不鬨,男人覺得還挺省心,也沒多想。隻是見夏川這麼氣勢洶洶走過來,男人還以為是這個小孩的家人,忙著給了個解釋。
夏川並沒有多說,而是推開房門,隨後就看到了那個坐在牆角的小孩。
見到夏川走過來,小孩也表現得非常茫然且害怕,瑟瑟發抖坐在那邊。
“是你自己出來領死還是我動手?”夏裝語氣冷淡,顯然是帶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