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沈浮白都坐在副駕駛座上懷疑人生。
薑珩神色冷靜地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手抓的緊緊的。
車裡難得的沉默。
沈浮白思考了一路,他以前到底都乾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乾什麼。
也不過就是身為薑珩的腦殘粉天天在微博上吹他的彩虹屁,以為珩珩和楊盈盈談戀愛的時候找他了回樹洞訴委屈,和珩珩義結金蘭互稱姐妹,用對方表情包瘋狂鬥圖,豪言壯語想上對方戶口簿,強調自己是攻,還讓珩珩罵他自己演的楚禦,還谘詢了一下情感問題,說覺得自己男朋友好,騷,啊。
其實也沒什麼嘛對不對哈哈哈哈哈哈……
艸。
人間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事情。
最操的是他還和對方互相慶祝脫單,使勁兒秀恩愛,搞了半天口中的男朋友就在網線另一端。
沈浮白一直以為人生中再也沒有事能夠尷尬的過訂婚宴上把薑沅認成薑珩那次,他真是太年輕了。
這他喵的叫什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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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珩內心比沈浮白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沈浮白乾的傻逼事他都乾過。
他甚至乾了件更傻逼的。他分享給了沈浮白2個g的資源文包,裡麵不乏一些h文。
誰比誰沒臉呢?
“……哎,前麵有棵樹。”沈浮白突然提醒他。
薑珩輕咳一聲:“看到了,我,我會繞開。”
“不是,我是想說。”沈浮白真誠道,“咱們要不要找棵樹撞死啊?”
薑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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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園小區。
沈浮白翻出兩瓶白蘭地往桌上一砸,豪氣衝天:“來!乾了這瓶酒,老實交代!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珀行那個號顯然是從很久前就關注他了,絕對要比他們在劇組初遇的時候早得多。
薑珩倒了杯酒,借酒壯膽,小聲道:“……六年前。”
“你剛出道的時候,電視上看到你。就喜歡上了。”話說出口後反而沒那麼難以啟齒了,薑珩乾脆全部坦白,“那時候我就想,你這麼漂亮,我肯定要追你,我還想要娶回家。”
沈浮白將一杯酒一飲而儘,笑罵了聲:“你這叫見色起意。”
薑珩搖頭:“我見的色多了,起意的隻有你。”
沈浮白拿出手機,翻了翻小號以前和珀行的聊天記錄,沒翻幾頁就關了。
太羞恥了。
以前覺得平常的對話,一得知對方是珩珩,那感覺,簡直了。
想來也不是無跡可循。他小號和珀行搭上話,就是因為珀行的一條微博。
那會兒他們現實裡才剛認識,一起去酒店頂樓吃東西看星星,然後不約而同發了微博,間隔時間不到十秒。
他覺得有緣,就和珀行搭上線了。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情緣還是孽緣。
沈浮白突然想到什麼,切換到大號,點進珀行的私信頁麵。果不其然,以前有很多條未讀消息。
都是些很平常的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有時候他出活動,開演唱會,對方就會發過來一句乾杯。或者是告訴他天冷了注意保暖,不要著涼。又或者是在向他訴說一切生活瑣事。
明星一天收到的消息實在太多了,薑珩想來是從來沒有期望被翻牌,完全把沈浮白的大號當成一個樹洞來用。
明明知道對方可能永遠都不會回應。
這大概就是粉絲對偶像的愛。
珀行以前對他發的消息是真的很多,隻是這半年不怎麼發了。因為人都直接在現實有接觸了,當然不需要再通過微博。
沈浮白看著看著,捂住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傻子,我們真是兩個大傻子。”
薑珩被看到這些話,還有些不好意思:“是挺傻的……”
“不是,你看看你大號。看我都給你發了什麼。”沈浮白彎了彎眉眼。
薑珩一怔,立刻切換大號,輸入酒酒今天被翻牌了嗎的用戶id,點進私信界麵。
他曾經用大號翻了酒酒一次牌,但並沒有翻之前更多的消息。粉絲每天的消息那麼多,他一條條看過去是看不完的。
現在一看,才知道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沈浮白同樣給他發了整整兩年的早安,午安,晚安,同樣跟他傾訴過許多事。在17年,浮白給他發了這樣一條消息。
酒酒今天被翻牌了嗎:謝謝你啊,珩珩。醫生說我的病好多了,我真的很謝謝你。我很喜歡你拍的電影,《等光》我刷了二十遍,你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也會越來越好的。
薑珩一條條看著,一條都舍不得遺漏。
“我們兩個真的好傻啊,每天跟對方打招呼問候的,以為永遠不會得到回應。”沈浮白飲了口酒,笑得半醉,“卻不知道……我們每天都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啊。”
兩個人互相給對方發了幾年的消息,卻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說出去誰敢信?可這事兒就是發生了。
薑珩失笑,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半晌才道:“你還真的叫酒酒?”
“我小名就叫酒酒啊。”沈浮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不知道嗎?我的英文名是aderira,翻譯過來就是瑪德拉。這是一種酒的名字。”
瑪德拉酒,氣味芬芳,酒味甜蜜,是一種很受歡迎的餐後酒。
沈浮白勾了薑珩脖子細細看他:“倒是你,解釋一下,珀行這個名字,是何居心?”
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無論什麼方麵都能夠串聯起來了。
薑珩臉微紅:“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字麵意思。”
珀行珀行,可不就是珩裡麵一個白?
從很早以前,他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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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薑珩珩你可真是個大悶騷。”三杯酒下肚,沈浮白已經醉的不太清醒,“你還給我發了兩個g的文包,你還自己罵自己渣男。哈哈哈哈哈,枉我把你當男神,你這也太接地氣了!”
“……”薑珩無奈,“酒酒,彆喝了。”話是這麼說,他自個兒也有些撐不住了。今晚他陪浮白乾了不少杯,腦袋暈乎乎的。
兩個人乾完三瓶白蘭地,平時就不是能喝的主,不醉才怪。
“你改口改的倒挺快。”沈浮白托著腮眯著眼。
“酒酒很好聽啊,早就想這麼叫你了。”薑珩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畔,“酒酒,酒酒。”蘇得不行。
沈浮白醉意朦朧中歪頭看他,忽然打開手機,攥住薑珩的手,對著兩人交握的手拍了一張照。連帶著兩人的訂婚戒指,還有那枚碩大的鴿子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