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錦本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以後她和盛昭洛的見麵肯定少不了交流那些晦澀難懂的知識。
彆的先不說，就是那本英文書她就很難看懂，它可是被大哥誇獎有些晦澀的書啊。
與其等著到時候被動揭穿, 還不如自己主動坦白。
她儘量簡潔地交代出了她真正的性格喜好, 就徑直低下了頭, 不敢看對麵人的表情。
其實她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學渣, 她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學習而已。
她扣著自己的指甲，思維不斷發散：
盛昭洛他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呢？是震驚、是嘲諷, 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時間好像隻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很久，對麵傳來了一個溫和中帶著些許窘迫的聲音。
“其實, 我小學的時候偏科嚴重，語文和科學的成績很低……”
盛昭洛聽到言錦坦白的言論後, 很快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想起了他送的那本書，眼中難得的有了幾分懊惱。
那應該可以說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吧。
果然在大多數情況下, 家長的朋友圈沒有他人想象的那麼公正。
他之前做事情的時候, 從來都會先把該調查的都調查清楚，這樣在完成任務時可以事半功倍，省去很多時間和精力。
唯獨在言錦身上，他不願意和以前一樣去收集她的信息, 把她的喜好當成一種數據去研究。
沒有想到, 他錯在了第一步, 錯在了忘記核實。
不過知錯能改是一個好習慣，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分析出了應該說什麼, 才會讓言錦開心。
果然，他剛剛開口，對麵的人就抬起了頭, 眼中亮晶晶的，盛滿了好奇。
盛昭洛這種彆人家的孩子也會有不喜歡學習的時候嗎？
言錦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上課都沒有這麼認真。
他看著她的動作，唇角揚起了一抹了然地微笑，接著說出了他曾經的故事。
他沒有說謊，他小的時候確實不喜歡偏文科的科目，他略過了他每次都考滿分的科目，說起了他那個時候窘迫的往事。
當然，中間他也稍微用了一點誇張的形容詞，比如說他口中的不擅長，成績不好，也隻是距離滿分差個三四分而已。
“我記得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老師要求寫作文，其中每年級都會有一個字數要求，年級越高，字數越多。”說到這裡，他仿佛是有些渴了，渴了口剛剛服務生上的茶，潤了潤嗓子。
言錦聽得津津有味，看到他停下，她的手支著下巴，一臉好奇：“然後呢？”
要是她的話，她可能會用很多標點去占地方，反正標點也算字數。
“然後，我就老老實實地完成了老師要求的任務。”他看著她，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許，“隻不過從來不會比我老師的要求多一個字罷了。”
“這麼厲害。”言錦一臉讚歎地看著他。
她也是寫過作文的人，知道要把字數控製的這樣精確有多難。
“所以我記得那位老師給我的期末評語是：聰慧穩重，整體把控能力很強。”
言錦笑得眼睛都彎了下來，唇角更是不斷上揚。
偶爾一次這樣老師可能認為是巧合，可是回回都這樣……
“其實我小學的時候沒有你這麼聰明。”她也笑嗬嗬地把自己的囧事說了出來，“我那個時候每天也就是聽幾分鐘的課吧，平時成績差的不行，那個時候我大哥隻關注我的期末成績，所以我隻能臨時抱佛腳，熬上一天夜去考試。”
最慘的是還不能讓家裡人知道，第二天考試時，要裝出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
而且成績也隻是說得過去而已，勉強達到了大哥的要求。
她身邊的人都是一些學霸，尤其是大哥，所以她很少和其他人提起這些事情。
今天說了出來，她忽然發現這沒有她曾經想的那麼丟人。
那個時候她耍小聰明的樣子，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盛昭洛看著她，聲音帶著幾分寵溺：“那你一定特彆聰明，能夠在短短的幾天裡把一個學期的內容都掌握。”
言錦聽著他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反正我就一直很不喜歡這樣強製性的學習，從來都是得過且過。”她伸了個懶腰，“我是永遠也不會像你和大哥一樣，自製力那麼好，還能主動的去接觸知識。”
所以，她很敬佩這樣的人。
“很少有人能從一開始就把學習當成樂趣。”他用手試了一下她茶杯的溫度，幫她又換了一杯新茶，“我也是如此。”
“那你後來是怎麼喜歡上學習的呢？”言錦接過茶，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有。”盛昭洛失笑，“我到現在也沒有喜歡上學習。”
“……？”言錦詫異地抬起頭，一臉茫然。
她看到過係統給她的那張表格，他每天大約都會有一個小時的攝入知識時間。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麼要堅持？
“我隻是習慣了而已。”盛昭洛看著她，“我的生活其實很無趣，學習也隻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罷了。”
他從小在所謂的精英教育下長大，不能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喜惡，所以即使不喜歡，也要努力學習，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
他輕飄飄地揭過了他每天和學習有關的事情，然後把今天廚師送來的菜單遞到了她的麵前，“這裡麵有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嗎？”
不喜歡還要堅持嗎？這或許就是她和學霸之間的差距吧。
言錦看到遞到她眼前的菜單，下意識地接了過來。
“他們家不是沒有菜單嗎？”她低頭看了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
她記得林園私房菜每天的菜品都是按照廚師的心情來，在上菜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
“這隻是今天的菜品罷了，如果有你不喜歡吃的東西，我去讓老板換幾道。”盛昭洛看著她，有些緊張地眨了眨眼。
這是一種很直接的問清她喜好的方式，但是就是因為太直接了，所以才會令他神經有些緊繃。
“啊？”言錦看著餐單，頭也沒有抬，“其實我可好養活了，隻要做的好吃，我幾乎什麼都吃。”
“就是不吃香菜，不吃動物的肝臟，不吃肥肉，不喜歡吃海鮮，和所有的北方人一樣，菜最好是偏鹹辣口。”她看完菜單後，趕緊補充了一句，“也不能吃蝦米，放到哪裡的都不吃。”
說到這裡，她仿佛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停住了嘴，這樣一說，她好像還挺挑食。
“還有嗎？”盛昭洛用心記著，聽到她噤聲後，抬頭問道。
“應該沒有了吧。”言錦看著他，轉頭把這個問題丟了回去，“那你呢，你有什麼不喜歡吃的東西嗎？”
“有。”他輕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各種帶很多細小的種子的食物。”
言錦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喜好，但是聽到他的回複，她還是有些奇怪地睜大了眼睛。
“火龍果、草莓、獼猴桃、茄子、香蕉……”她每說一種食物，對麵的人就無比配合地點點頭。
“那看來我們不喜歡的東西都還挺多的。”她一點也沒有覺得挑食有什麼大錯，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和不喜歡的東西，不能強求。
正在他們兩個人閒聊的時候，菜也終於被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