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後，他拿起外套，快步地走出了盛氏。
等到他能夠掌控自己時，忽然發現他下意識地來到了致言的門口。
他坐在車上，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群，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他來到這裡又能怎樣呢？
他永遠也不會強迫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更何況，他的到來對她而言或許隻是一個困擾。
他倚在靠背上，一言不發，也沒有撥通她的電話。
就好像他來這裡，根本沒有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言錦。
【宿主。】係統感受到了盛昭洛的靠近，猶豫地出聲。
“怎麼了？”言錦從文件中抬起頭，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它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最後決定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提醒您一下，我的工資您記得給我發。】
言錦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麼財迷。
【那就好。】係統點了點頭，【七萬八千六十六，夠我買好多個手辦了，還是最精美的那種。】
“多少？？”言錦錯愕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
【七萬八千六十六啊。】係統壞笑了兩聲，【剩下的這十來天我再努力一下，爭取湊個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言錦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把‘你是在搶錢嗎’這句話問出來。
係統的工資是早就和她約定好的，她不能打自己的臉。
她拚了命地勸慰自己，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個字：“好。”
真不是她摳門，主要是這些錢給了係統，它隻會買一些花花綠綠的手辦。
她是在花錢讓它荼毒她的眼睛。
聊完天後，言錦接著投身於工作。
她現在覺得工作真好，她愛工作。
兩個小時後，係統感受著樓下依然沒有移動過的人，機械地製成的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種不能理解的情緒。
他明明知道宿主並不知道他的存在，為什麼還要待在樓下？
他明明公司裡忙的快要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不是嗎？
【宿主，我想嘗一下樓下那家的冰激淩了。】它正太音裡聽不出多少情緒，一如既往的軟萌。
“冰激淩，大冬天的你折騰誰呢？”言錦把筆往桌子上一放。
【可是我忽然就想吃了。】
“自己定外賣。”言錦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記得花你自己卡裡的錢。”
係統：【……】
【可是外賣送上來就化了。】它不死心地接著開口。
“不用擔心，外賣袋子裡會加冰的。”言錦臉都沒有抬。
【好吧，宿主。】係統無奈地使出了殺手鐧，【我是想吃樓下那家的鴨血粉絲湯了。】
聽到它的話，她手中的筆停在了原地。
公司樓下有一家特彆合她胃口的鴨血粉絲湯，她之前隔三差五就會去吃一次。
外賣送過來時因為時間問題，所以味道會有些許的差異。
這幾天她一直在和盛昭洛吃飯，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他家了。
想到盛昭洛，她心中的蠢蠢欲動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一臉冷漠地開口：“不去。”
一個人吃飯太沒有意思。
沒有人和她說話，也沒有人替她燙杯子，更不會有人時刻在意著她。
她攥緊了手中的筆，臉上的神情無比複雜。
看到她的反應，係統更加堅定了騙她下去的決心。
【宿主快到中午了，你也不能不吃飯呀。】係統在她的腦海裡不住地慫恿，【現在員工們都還沒有下班，要是再過半個小時，那裡可就人滿為患了。】
【去嘛去嘛。】看到她不為所動地樣子，它嘗試起了裡都說很有用的撒嬌方法。
“我是友軍，彆開口。”言錦聽它的聲音感覺自己的胃裡翻江倒海，“我現在就走，可以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無奈地套上了外套。
反正中午也要吃飯，就去那家店裡看看吧。
她過著大衣走出了寫字樓，視線下意識地往盛昭洛停車的位置看去。
“係統，這就是你叫我出來的原因嗎？”她的聲音很輕，輕的係統如果不是一直關注著她的反應，或許會忽略。
它沉默著沒有開口。
“他在這裡呆了多久？”言錦看著盛昭洛走下車，有禮貌地把不知道誰扔到車下的飲料瓶遞給了正在旁邊看著，不敢接近的環衛工人。
他好像很尊重對方的職業，用雙手遞了過去。
遠遠地看去，他身上麵對下級時的淩厲氣勢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這一刻，隻是因為這個動作，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上了跳的劇烈的胸口，眼中閃爍著一種莫名地光彩。
【攻略對象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個小時。】係統也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有些疑惑。
它以前遇到過一些宿主，她們有的貧窮，有的富有，可是對待比她們低一層次的人時，總會表現地非常傲慢。
它不知道為什麼盛昭洛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一個普通的環衛工人，但這並不妨礙它在心裡給他偷偷加了幾分。
聽到係統的回答，言錦放下了撫著胸口的手，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他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他會時刻記得自己的喜好，她說不喜歡吃的那些東西，在他們兩個人吃飯時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會不著痕跡地幫助她進行她的事業，也會像現在這樣，即使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也會抽出時間來見她，即使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到來。
在這一個瞬間，她忽然想問自己。
如果盛昭洛真的放棄了她，有了一位相知相許的愛人，和她保持一個普通朋友的界限，她真的會開心嗎？
她不會。
她從未如此肯定。
不管未來怎樣，不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個人，她想抓住。
她忘掉了所有她在意的東西，人的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要是顧慮這顧慮那，那還有什麼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環衛工人已經帶著垃圾袋離開了這裡，盛昭洛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驀然轉過頭。
言錦衝著他使勁地揮了揮手，然後小跑到了他的麵前。
天氣寒冷，她一呼氣就是一片白霧。
盛昭洛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心裡緩緩放鬆。
她沒有介意他突然地拜訪就好。
他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奢求，反正他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夠把她的心捧熱。
他張了張嘴，剛想解釋一下他來這裡的原因，就被言錦的話打斷。
言錦站直了身體，眼中無比認真：“盛昭洛，你是不是喜歡我？”
盛昭洛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她向來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胡亂猜測，可是他沒有想到，對待感情也是如此。
他知道現在最好要認真地訴說他的喜歡，要真誠，他不奢求她能夠回應他，但是起碼要讓她知道他的認真。
“是。”他的嘴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回答。
他能聽出自己的聲音乾澀蒼白，但卻堅定。
盛昭洛有些懊惱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應該這麼隨意，也不應該……
“這麼巧。”言錦聽著他的回答，笑的明媚動人，“我也是。”
盛昭洛驀然睜開了眼睛。
在這一刹那，他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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