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裡可是毒.品,萬一沒有清理乾淨呢,萬一工作人員檢查的時候隻是正巧沒有碰到,而她一抓就抓個正著呢?
當時為了讓裴璋第一個拿刀,她答應的飛快,甚至忘了如果第一次注射失敗,她會麵臨和裴璋一樣的危險,這時候冷靜了下來,便開始猶豫……是拖著時間,等裴璋發作?還是讓節目組換一把刀?
等裴璋發作的話……孫和德說的時間是一刻鐘開始起反應,假如裴璋體質特殊,藥效發作的慢呢,她能拖那麼久嗎?
不如還是換……
“換把刀吧。”裴璋摸著手上的消炎貼,忽然開口說道。
工作人員愣了愣,遲疑著說:“刀好像沒什麼問題……”
“謹慎點好。”
裴璋抬眸,看向同樣發愣的關清漪,眸中風雲湧動,忽明忽暗。
裴璋開了這個口,工作人員不敢不換,“好好,我們換把刀。”
關清漪被裴璋凝視著,心中那早已她親手填滿沙的湖泊,忽然起了一絲漣漪。
她想到上一世,她用最熱情的眼神追隨著裴璋,裴璋雖說從未回應過她的感情,但卻也是有過停住腳步的時候。
那時候的裴璋,站在夕陽下,身披霞光,像披著一襲紅色戰袍的將軍,看向她的時候,眼眸晦暗不清,沉澱著難以辨明的色澤,深邃又冷硬,如一杆□□,將她釘住,無法逃離。
她從未見過裴璋從這樣的眼神看其他人,所以她難以自控地想,自己對裴璋而言也是特殊的嗎?
她心動於這個眼神。
哪怕經曆過一次死亡、背叛、絕望,時隔一世的滄桑,再次看見,她的心臟終究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瞬。
可是如果我對你而言是特殊的,你又為何置我於死地呢?是因為你經曆過太多黑暗,再也無法相信人了嗎?
那麼這一世乾乾淨淨的你,是不是……
一陣冷風吹過,關清漪猛然驚醒,在心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在想什麼?!想犯賤?!
裴璋不僅踐踏你的真心,還要了你的命!
而且他活不久了……
想到裴璋被注射了毒.品,關清漪的心腸忽然硬了起來。
他該死!
他必須死在我手裡!
也不知道是從自己前世的慘境中,還是從裴璋即將來臨的死亡裡,找到了力量,關清漪不再猶豫,等工作人員更換了刀具,重新開始錄製後,不用等人提醒,便主動上前完成任務,動作乾脆,握住刀把,將刀拿了起來。
“要切多少斤的……”
話音戛然而止。
“咚——”
一聲巨響。
刀再一次被砸進砧板裡。
關清漪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掌心出現的一個血洞,汩汩流出的鮮血裡混著一絲發亮的白色液體……
這是……
什麼東西?
她被紮傷了?
她為什麼……會被紮傷?
關清漪眼前一黑,渾身發軟,撲通跪在地上的泥窪裡,臉上被濺上幾滴泥點子,她卻也毫無知覺,隻知道愣愣地看著掌心的洞。
這個白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是……
關清漪渾身顫抖著,仿佛陷入巨大打擊中,連牙根都在打架,把舌根咬出了一道口子。嘗到血腥味,她這才稍稍回過神,咬緊了牙關,額頭暴起青筋。
不可能是毒.品,這是新換的刀具,不可能會有針。
而且孫和德說了,藏了針的刀隻有一把!她是親眼看著裴璋的手被紮傷的,裴璋摸過的一定就是那一把!
她是安全的,一定是安全的。
關清漪強行給自己打下一針強心針,這時候五識才回歸,周圍驚慌失措的聲音逐漸進入她的耳朵:“怎麼了小關?!”“你怎麼了?!”“這把刀也有問題嗎?道具組怎麼回事?!”“你傷到哪裡了?!為什麼站不穩?”“你還好嗎?地上臟,你先站起來!”“醫療組呢?沒走吧?是不是在屋裡?快把人叫過來!給小關看看!”
聽見“醫療”兩個字,關清漪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地:“不要!”
眾人被她嚇了一跳。
“不要!不要叫醫生!”關清漪現在誰也不相信,她眼中的驚慌藏也藏不住,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不用叫醫生,我很好……”
“不行。”
一道清冷沉穩的聲音響起。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裴璋站在人群外,手裡居然在把玩著剛剛被關清漪扔掉的刀,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把刀上有鏽。”
工作人員大驚,過去一看,果然刀把的縫隙裡沾了鐵鏽,心下一聲完了,拿把生了鏽的刀給嘉賓用,這下要出大事了。
裴璋把刀丟進一旁的垃圾簍裡,看向關清漪,說道:“你比我更需要打破傷風。”
裴璋的眼神古井無波,裡頭有一塊被歲月打磨的冰塊,散發的寒意深沉而安靜,卻隻需要一個對視,就凍得人如墜冰窖。
關清漪看見這個眼神,什麼也明白了。
她上一世臨死前,看見的最後一幅畫麵,就是這個眼神,注視著她,讓她從□□到靈魂地陷入絕望。
“裴璋!”關清漪聲嘶力竭,“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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