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那一路趙舜都安靜雞, 方陵喊他往東，他老老實實地往東，再也不敢隨放飛。
第一名除了得到場給的禮品之外, 還能得到一張春聯券, 憑券可去製定地點兌換一幅春聯。
“好像是那邊。”方陵看見不遠處掛了牌子, 有許多人在排隊。
趙舜：“過去看看。”
兩人確實沒找錯地方, 這就是兌換春聯的地方。
一個白胡子老爺爺坐在四方台裡, 正拿著毛筆慢慢地寫著春聯, 悠哉悠哉的，也不管還有多少人在等著。
這速度讓許多想來換春聯的人硬是轉了個方向。
“方陵, 那裡好多人, 不算了吧”趙舜嘟囔。
他覺得花大量時間去排隊並不值得，一幅春聯而已, 寫它的是一個他並不認識的老。
在趙舜看來，跟直接用錢買的完全沒兩樣。他難得跟方陵一起出來玩, 而且旁邊還沒彆的人，才不把時間都花在排隊上。
方陵卻說：“等等，過去問問。”
方陵過去，趙舜自然也是跟著, 偶爾幫他擋開一些擠過來的人。
這一片挺吵的, 趙舜見方陵走到那四方台邊，不知道跟旁邊候著的看台大叔說了麼, 然後方竟然點點, 從底下拿出一卷紅紙。
的紅紙錦緞般鋪開，質地不錯的紙張上帶著星星點點的金粉，在燈光燦爛星河。
繼紅紙後，那大叔還拿出了一支大號毛筆與一小盒粘稠的、金燦燦的顏料。
趙舜看了眼, 發那個老爺子也是用的這種顏料當墨水。
趙舜不明所，“方陵”
方陵拿起超大號的毛筆，“排隊太耗時了，們自己寫吧。”
紅紙是本身就該給手持兌獎券的人的，那小盒金色的墨料也是後開的，畢竟還在排隊的人不少，遲早得用上。
至於大號的備用毛筆，到時候洗一洗就行，反正大叔也覺得東西是商場發的，也就沒那麼寶貝與嚴格。
所方陵拿到這三樣東西並不難。
“自己寫？”趙舜驚訝。
他知道方陵的字漂亮，但平時寫字跟寫毛筆是兩回事。哪怕趙舜不懂書法，他也知道毛筆的握筆姿勢跟日常是不同的。
方陵輕笑一聲，“嗯，自己寫不用排隊。”
年少的他其實也習過書法，不過是簡單習過，寫出來的字不大能看，後來年紀上來了，愛上了些能修生養性的東西，比說釣魚，也比說寫大字。
後來春節裡的聯就是他寫的，他寫好後，趙舜負責貼。
而說著，方陵將那超大號的毛筆筆套拆開，先摸摸筆。筆是軟的，這備用筆已經被用過，並不是新的。
那正好。
“趙舜，幫把墨料的蓋子擰開。”方陵給他派活兒。
趙舜：“噢好！”
趙舜將東西放在旁邊的台上，然後給方陵擰開墨料盒子，又把的紅紙理順。
戴著紅帽子的大叔饒有興趣地看著方陵，剛剛那幾樣東西是他遞過去的，從方陵東西的時候，他就多少猜到這小夥子不想排隊，想自己寫。
其實也行，反正紅紙有一份，果寫壞了是不會再給的。
就讓小孩兒耍耍唄。
但當方陵拿起大毛筆，沾了墨料在紅紙上寫下第一個字時，大叔眼裡多了幾分認真。
喔，好像是個行！
筆走龍蛇，鐵畫銀鉤，帶著鋒芒的大氣讓人看了想直呼好字，金燦燦的墨料落於紅紙上，說不出的好看。
趙舜下意識屏起呼吸，一雙眼似乎粘在春聯上，慢慢地念著，“喜迎福星老少平安鴻運步步高”［1］
這是上聯。
下聯：樂接財神滿堂吉慶鵬程年年好
橫批：福星高照
趙舜在旁邊鼓掌，“好字，方陵你寫得真好！”
大叔也點，眼裡帶著欣賞，“小夥子你這字練了多少年？”
方陵：“從初中開始練。”
大叔樂嗬嗬地說：“這麼短時間能練一手好字，小子你有天賦。”
字可不是那麼好練的，尤其是毛筆字，因為今的日常書寫並不是毛筆。
方陵輕咳了聲，心虛的沒有接這話。他從初一開始練，也就練了幾十年。
趙舜心思忽然活躍，整個人激動起來，“方陵，們去玩遊戲吧，再贏一份兌換春聯的獎券，然後再寫一份。”
他想方陵寫的春聯，但顯然有一份是不夠的，因為他把這份走了，方陵就沒有春聯了。
方陵嘴角微揚，“好，不過們得等墨料乾了後。”
趙舜使勁點。
這個四方台上有風口，風口著吹，紙上的墨料乾得快。
趙舜將春聯小心翼翼地卷起，然後轉進袋子裡，“方陵，裝好了，們走吧。”
方陵再次跟大叔道了謝後，與趙舜一起離開。
一個個區域像豆腐塊一樣被間隔開來，飲品鋪子與活動區彼此相隔，人流多且熱鬨，熙熙攘攘的，在周圍大片大紅的裝飾下，生出了幾許溫馨的年味兒。
不過當方陵與趙舜拐過一個三人賽的活動區，在方陵看來一切年味戛然而止，頓時散得一乾二淨。
他看見了方偉跟方老太，還有方偉的媽媽馬嬸子。
三人也是來逛街的，這會兒馬嬸子手裡拿了一堆東西，一老一少雙手空空，正四處張望，似乎在看還有哪裡可輕鬆贏獎品的地方。
方偉是第一個看見方陵的，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驟然瞪大了眼睛，“方陵！！”
聲音有點尖銳，活脫脫像是被針紮了屁股，瞬間就引起周圍一片人的注意。
方老太反應尤為激烈，竟然是哆嗦了一下，然後猛地扭，等她真切地看見方陵後，像是饑腸轆轆的鬣狗看見了大肥肉。
“方陵！！”方老太雙眼放光，當下三步並兩步，幾乎是小跑著朝方陵去。
方老太看見方陵確實激動得不行，自從那天在帝景一號公館碰見後，後來她再過去，門衛竟然拒絕她進小區了，哪怕她方說她是戶主的母親，也進不去。
後來她想，進不去就進不去吧，等大兒子跟那個自私鬼離婚了，她再過去給他們好看。
然而讓方老太怒火中燒、差點氣成傻子的是——
離婚的大兒子居然放棄了大筆財產，幾乎把全身都給出去了。
方老太並不知道其中的一係列細節，她知道錢沒有了！
那麼多的錢居然說不就不，因著這事，方老太把方漸遠罵了個狗血淋，還差點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但這並不能改變已成的事實，鬱鬱寡歡了幾個月，臨近過年方老太心情才好了些，帶著心愛的小孫子出來薅羊毛。
結果好啊！居然讓她碰到方陵了！
趙舜一看見方老太，立馬將手裡的所有東西往方陵懷裡塞。
包括之前贏來的矮肚小花瓶，及卷起來的春聯，反正一堆東西全塞進方陵懷裡。
“方陵，你先拿著，去付她。”趙舜留下這一句，迎著向方老太走。
方陵來不及說話，看見趙舜幾步上前。他身量足，個高腿，加上模樣凶顯得氣勢強勁，往前一站，同一堵堅不可摧的高牆。
就在方陵為趙舜身為牆，將方老太這枚炮'彈攔截下時，他看見了讓他錯愕的一幕。
見方老太撞了趙舜一下，後就十分浮誇地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像是受到了某種難抵擋的衝撞力，被撞得連連退後數步，最後一個踉蹌，勉強抓住旁邊的架子才穩住身形。
方陵：“？”
趙舜捂著胸口，“你這個老太婆真野蠻，跟你講道理你也不聽，就喜歡動手。胸口疼，好像是肋骨斷了，你賠錢，快送去醫院檢查！”
方陵：“”
方老太被趙舜嚇了一大跳，臉色立馬就難看了，“呸！你少在這裡胡扯，你牛高馬大的，怎麼可能撞傷你？你彆想著碰瓷！好的不學儘學些肮臟東西，你這個小癟三真缺德”
後跟著一串臟話。
趙舜臉上依舊是做作的痛苦，“反正你就是撞疼了，你是再不走，就喊律師團過來商量賠償的事。了，你剛剛還人格侮辱，讓受到了難彌補的心靈創傷，已經錄音了，告你！”
說著，他繼續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在手機裡點了幾下，居然還真的錄了一段剛剛方老太罵他的話。
方老太僵住。
彆看她差不多七十歲了，但記憶力還是好，所方老太清楚記得趙舜就是上次站在方陵身邊的那個高大男生。
方住帝景一號公館。
而聽到這裡，方老太哪裡不明白趙舜的意思，方想讓她趕緊離開。
方偉偷偷拽了拽方老太的衣角，“奶奶，彆理他們了，們趕緊走吧。”
他是見過趙舜的，那次玩完密室逃生之後，眼熱的他回查了趙舜的鞋子。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雙鞋子居然是限量版的，價格六位數。
這樣的人裡不缺錢，養著律師團也不奇怪。方偉不懂法律，但也知道果被告並且敗訴了，好像是強製執行賠錢的。
賠錢？
最近他爸手氣不好，輸了一大筆錢，在可沒麼錢了。
最心愛的孫子勸自己，方老太還是聽的下去的，加上她本來就有些怕趙舜真的告她，於是能目光越過趙舜，惡狠狠地盯著方陵，像是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