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萊此時滿心想要在伏黑惠認為他徹底死亡前用治愈力恢複好這致命的傷口,之後打算直接和伏黑惠說是用反轉術式恢複的,畢竟沒有掌握反轉術式的伏黑惠在這一方麵也分不清楚大概。
西萊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神色輕蔑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在他發動純粹治愈力的時候,神色頓時一變。融於虎杖身體的宿儺手指上原本縈繞著的治愈之力,此時忽然和西萊正在施展的純粹治愈力起了感應。
沒有察覺宿儺神色變化的棕發少年很快再次恢複好了站了起來,卻在這時聽見了伏黑惠平靜卻又堅定的聲音:
“我會不平等地救助他人。”
瀕臨崩潰的黑發少年已經發動了超出他能力的可能會致死的術式。
而在聽到伏黑惠說的那句話的那一瞬間,年幼的伏黑惠,初中時期的伏黑惠,以及此時的伏黑惠的形象似乎瞬間在西萊的腦海中交疊在了一起,讓西萊在回憶起種種的同時又產生了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
那不是,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隻是西萊並沒有時間再多加思索,看向伏黑惠的他錯愕地睜大眼睛想要阻止黑發少年那自殺式的咒術,卻又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的聲音。
被挖去了心臟的虎杖此時竟然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伏黑,家入前輩”
即將死去的少年最後開了口,喊出了他們的名字。
那時候的西萊,看著失去了心臟後重重倒下的虎杖,隻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也在那一秒停止了跳動。
完了。
西萊的內心也開始有些崩潰:
這條時間線,要徹底崩塌了。
然而,直到西萊和同樣精神恍惚的伏黑惠將虎杖的屍體帶回學校,時間線都沒有崩塌。
留在醫務室後的停屍房的西萊,不敢置信地一遍遍檢查著時間線,卻發現淡藍色的時間線並沒有走叉,而是安安分分地照著金色的時間線繼續向前走著。
也就是說,虎杖的死,並沒有影響時間線的走動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西萊此時耳邊是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的說話聲,隻不過他根本無心去聽,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他一遍遍重複檢查著係統裡的時間線和時間節點,得到的卻都是一樣的答案:
時間線沒事。
時間節點顯示虎杖活了下來。
西萊有些不敢相信地抿了抿嘴唇:
可是虎杖的確已經徹底死了,這是硝子給出的結論。
怎麼會這樣
難道係統已經錯亂地沒辦法準確判斷目標人物的死活,也沒法準確判斷時間線的走向了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做任務還有什麼意義呢。
正當西萊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的時候,忽然,他聽見了從前方的停屍床上傳來的一聲動靜。
頓時,房間內的交談聲也驟然停住了,而房間另一邊的伊地知,則是被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啊!”
西萊一臉懵地抬起了頭,卻發現原本死去了的虎杖悠仁,竟然直直地坐了起來。
西萊徹底傻眼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
在伏黑惠和西萊將虎杖的“屍體”帶回咒高後,原先他們所站的地方,很快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穿著袈裟身影:
裡梅拿著手裡原本屬於宿儺的手指靜靜地站在那,眼神則是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放在布包裡的手指。
很快裡梅就發現,手指上縈繞著的治愈之力像是受到了感應一樣,忽然緩緩地流動了起來。
很快發現了源頭的裡梅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站著血汙的幾塊衣服碎片。
在確認是這幾塊衣服碎片上殘留著相同的治愈之力後,裡梅又有了一絲疑惑。
從剛剛這裡的咒力波動來看,宿儺大人應該是醒過了。而根據這個衣服上殘留的力量,失蹤已久的那個大人也再次出現了,兩人很有可能已經碰了麵,可是那個失蹤已久的大人的衣服卻碎成了這樣,還帶著血。
難道他們又打起來了?在分彆了這麼多年之後?可是宿儺大人明明找了那個大人那麼久,為什麼見麵卻又和他打架了。
那既然已經見麵了,我還要不要繼續幫宿儺大人尋找那個大人的蹤跡呢。
這會心裡滿是疑問的裡梅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但是還是收好了幾塊帶血的衣服布料離開了現場,離開時裡梅心裡暗暗決定道:
等下次見到了宿儺大人再問他一下吧。
虎杖沒死,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許多。
隻是西萊也不知道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作為虎杖還活著的目擊證人之一,他受到了來自五條悟和虎杖一齊的拜托:
“麻煩優希/家入前輩不要告訴彆人!”
從停屍房離開的西萊,會想起剛剛那對師生對自己的請求,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任性啊。
什麼秘密訓練。
伏黑和釘崎知道了會想要殺人的吧。
好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虎杖也沒有其他的時間節點了。
西萊勉強算是鬆了口氣:
看來五條悟接下來對虎杖的保護措施還是可以的。
不過西萊並沒有就此將這些事情翻篇。
最近的謎團太多,係統的故障也沒有絲毫恢複的跡象,時空局那裡的修複也沒有任何後續。
想到這,西萊忍不住給凱修斯發去了一條簡訊:
【我們也試著開始調查下係統出錯的原因吧,光靠米狄爾也不行。】
凱修斯並沒有立刻回複,西萊則是在等凱修斯的消息的同時,邁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有點身心俱疲的他,隻想在沒有時間節點的空閒時間吃點東西。
不過還沒等他走到食堂,就收到了來自凱修斯的回複:
【好,不過我這裡情況還是有些麻煩。】
西萊看到這句話後立即回道:
【怎麼了?】
凱修斯回複道:
【之後再和你說,一時間說不清楚。】
西萊見狀隻能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好的,注意安全。】
走進了食堂,西萊心裡還是有些淡淡的擔心,他有些納悶凱修斯到底遭遇了怎樣麻煩的處境才會一時間說不清。
然而此時,他忽然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家入前輩?”
西萊轉身,發現喊他的是伏黑惠。
西萊扶了扶眼鏡後對伏黑惠笑了笑:“伏黑。”
伏黑惠走到了他的身旁,西萊見狀問道:“你準備吃什麼?”
伏黑惠聞言淡淡道:“生薑燒肉吧,前輩你呢?”
西萊剛想說自己也很喜歡吃這個,但是忽然記起之前被十二歲的伏黑惠發現身份的回憶後,他立刻硬生生將自己嘴裡的話吞了回去。
差點就要說漏嘴了!
要在伏黑惠麵前隱藏住啊!惠已經不是那個小小軟軟不記事的五歲小孩了,而是初中的時候就不知道通過什麼猜出他身份的智慧少年了。
要謹記前車之鑒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西萊立刻反應了過來,直接選了樣自己原來絕對不喜歡的菜:“我吃那個辣炒鱈蟹吧。”
伏黑惠聞言道:“家入前輩喜歡吃辣嗎。”
西萊連忙點頭笑道:“嗯嗯。”
而剛剛端好菜的西萊,忽然感覺自己肩膀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是和他同期的狗卷棘:“海帶。”
西萊聞言對狗卷棘的問好回應道:“棘,午好啊。”
說罷他抬著餐盤走到了一邊的桌子旁。
然而伏黑惠也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西萊隻好拿起筷子嘗試性地夾了一口辣炒鱈蟹到嘴裡。
頓時,吃辣能力為0的西萊,隻覺得嘴巴裡似乎含著一簇火苗,不能當著伏黑惠的麵張嘴呼氣的裝作能吃辣的他,感覺那股火苗在嘴裡越竄越烈。然而此時坐在伏黑惠身旁的他卻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接著舉筷吃下一大團米飯塞進嘴裡,以此緩解嘴巴裡的辣味。
伏黑惠注意到,此時坐在他身旁的前輩的半邊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紅了起來,甚至連耳朵都沒能幸免,紅紅的相當引人注意。甚至連眼睛裡也莫名出現了若隱若現的淚花。
很快狗卷棘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邊和西萊說著話邊開始吃飯。
被辣得七葷八素,不敢再吃下一口的西萊索性開始專注和狗卷棘說話,好少吃一點麵前的辣菜。
然而很快,他就聽見了狗卷的聲音:“木魚花?”
你怎麼不吃了?
聽得懂狗卷語的伏黑惠此時也看向了西萊。
注意到伏黑惠視線的西萊整個人一激靈,接著連忙拿起了筷子:“我吃,我吃,剛剛和棘說話呢。”
說罷立刻夾起了幾塊鱈蟹肉放到了嘴裡。
之後,西萊就開始一直沉默地吃著飯了。
狗卷棘也有些奇怪自己忽然變得沉默寡言的開朗同期:“金槍魚蛋黃醬?”
然而西萊仍舊沒有說什麼,隻是默不作聲地繼續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著米飯,眼睛裡依舊含著那來路不明的倔強淚水,
過了一會後,吃完飯的伏黑惠站起了身和二人告彆道:“家入前輩,狗卷前輩,我先走了。”
狗卷棘:“鮭魚。”
西萊則是悶聲點了點頭:“嗯。”
直到伏黑惠徹底離開食堂後,反常的沉默著的西萊,突然一下子暴起,拿起了一邊的礦泉水就開始往嘴巴裡狂灌。
被嚇了一跳的狗卷棘呆呆地看著身旁含著熱淚的那幾乎快要被辣到噴火的同伴:
“木魚花???”
優希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