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靈見小羅氏慘白的臉色,不由冷冷一笑,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欺壓原主的時候可是趾高氣揚得很,真以為自己不敢收拾你?
小羅氏確實沒想到蘇婉靈會突然發難,這也不能怪她蠢,孝道在那兒擺著呢,誰能料到以往那隻任人宰割的鵪鶉突然把皮一扒,冷不丁變成一隻大尾巴狼了呢?再說了,現如今的社會環境,女子出嫁也得靠娘家。強悍如王妃,也要為了娘家同瑞王聯姻,忍下生產被害的惡氣。蘇婉靈這個剛出嫁就和娘家翻臉的家夥,當真算得上是大楚朝的一朵奇葩,彆說小羅氏想不到了,就連鼓動蘇婉靈和娘家劃清界限的王妃都想不到她會這麼乾脆利落的翻臉,完全不把蘇家人當回事。
至於楚瀟,這家夥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知道蘇婉靈在蘇家受的苦後,楚瀟沒直接領著侍衛圍了蘇家就已經很給蘇父麵子了,哪還會勸蘇婉靈收斂點?
於是這倆奇葩的腦回路就這麼詭異地搭上了邊,一個直接動用武力鎮壓,另一個則開始翻舊賬,沒誰覺得不對,看起來還挺和諧,還真是天生一對。
他倆心情爽快了,小羅氏簡直想暈過去。蘇婉靈生母的嫁妝,她本來是打算扣下來給蘇婉晴當添妝的。小羅氏嫁妝不豐,自然眼紅蘇婉靈生母的嫁妝。
說起來,蘇婉靈還能叫小羅氏一聲小姨,從原主的記憶中,蘇婉靈才知道小羅氏原是羅家庶女,蘇婉靈生母羅氏亡故後才嫁給蘇父做填房,嫁妝自然不若羅氏豐厚,再想到在羅家種種憋屈之事,小羅氏便將對嫡姐積攢多年的怨恨全都發泄在了原主身上。
打罵折辱原主十多年,小羅氏已然將原主當成了任由自己踐踏的螻蟻,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被這賤種反咬的一天。
蘇婉靈看著小羅氏怨恨陰毒的表情,忽而燦爛一笑,接過忍冬遞來的嫁妝單子,一臉和氣地同小羅氏商量道:“蘇夫人,按照規矩,我母親的嫁妝,應該給我當成陪嫁送進瑞王府。我本以為你麵慈心善,是個知曉規矩的厚道人,卻不料你能無恥到這個地步,連亡故之人的嫁妝都要貪墨,蘇夫人,你晚上睡覺就不怕我娘去找你嗎?”
小羅氏身子一抖,強撐著嘴硬道:“你可彆在這裡血口噴人,姐姐留給你的嫁妝,我可都給你帶過去了,怎麼又突然問我要嫁妝冤枉我貪墨東西了,這不是要逼我去死嗎?就算你現在得了世子歡心,也不能這麼顛倒黑白空口白牙的汙蔑人!”
這口才可真不錯,蘇婉靈聽得都想給鼓鼓掌了。見小羅氏一副死不悔改強撐到底的架勢,蘇婉靈也不跟她廢話,打開原主生母留下來的嫁妝單子,笑眯眯地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來對一對?”
小羅氏冷笑一聲:“府上誰人不知,姐姐當年的陪嫁單子早就被火燒沒了。你現在拿出的這張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偽造的?”
蘇婉靈臉上的笑容更冷,原主當初做過的最大膽的事,就是在大火中把這張嫁妝單子救了回來。她早就知道小羅氏會來這一招,藏了單子一直沒吭聲,就等著日後嫁人了再同小羅氏清算。
隻可惜原主被衝喜一事氣暈了頭,完全將這事兒給忘了,渾渾噩噩地上了花轎,順便將這張單子帶進了王府。蘇婉靈接收完原主所有的記憶後,自然將這張單子找了出來,就等著今天來給原主出口惡氣。
小羅氏的嘴硬也在蘇婉靈的預料之中,蘇婉靈忍不住輕笑一聲,低低說了一句:“舉頭三尺有神明,蘇夫人,睜眼說瞎話,是要遭報應的。”
小羅氏正要開口,卻突然在脖子上架著的刀刃反光處看見了已故亡姐的身影,小羅氏頓時慘叫一聲,而後瘋狂掙紮起來。身後的侍衛一疏忽,小羅氏臉上已經多出一道血痕,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蘇婉靈心知小羅氏會發瘋可能是自己這張開過光的嘴靈驗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臉色白得就跟刷了層漆似的。
蘇父與蘇婉晴見小羅氏這副癲狂的模樣,眉頭不由皺得死緊,心知今天自己一家肯定討不了好了。
蘇婉靈臉上的笑意很是和善,轉而看向蘇父,溫聲道:“蘇大人許是不知,我娘的嫁妝,每一樣都打上了特定的印記。我剛才所言是真是假,隻需開了庫房,拿出嫁妝單子上的東西一看便知。”
蘇父臉皮抽搐,心知這個逆女沒有把握肯定不會鬨出這麼大的聲勢來,小羅氏必然如她所言,克扣了發妻的嫁妝。然而想到小羅氏的溫柔小意,蘇父又有幾分遲疑,再一想,這逆女回府後,竟然連聲爹都沒叫,蘇父心下怒火更甚,轉眼間便有了決算:“你已是外嫁女,哪有回娘家開庫房的道理?”
“蘇大人對夫人真是情深義重。”蘇婉靈嗤笑一聲,又譏諷道,“所幸我娘去得早,不然怕是要被你們給活生生地氣死。”
蘇父臉色一沉,正要發作,卻被脖子間架著的刀給堵回了所有脾氣。
楚瀟冷冷地看了蘇父一眼,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不耐煩地皺眉道:“本世子沒興趣聽你瞎胡扯,不是說世子妃血口噴人嗎,來人,開庫房!”
蘇父臉色一變:“此乃蘇家家事,世子未免太過霸道不講理!”
楚瀟不屑一笑,拉過蘇婉靈的手把玩著,冷哼道:“蘇大人怕是糊塗了,本世子什麼時候跟人講過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