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婉靈這話,楚瀟頓時神色一凜,厲聲吩咐道:“把這碗藥收拾好,請孫神醫過來!”
王妃臉色亦是一變,她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楚瀟這個兒子,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對她兒子動手,那就彆怪她扒了對方的皮!
王妃渾身的氣勢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蘇婉靈忍不住一顫,而後伸手握住了楚瀟的手,想在他身上汲取些許勇氣。
楚瀟反手握緊蘇婉靈的手,看向白蕊的目光中卻帶了幾分寒意,冷聲問道:“說,剛才這碗藥,都過了哪些人的手?”
白蕊被楚瀟滿身的殺氣嚇得跪在地上直磕頭,見一旁的王妃亦是神情冷漠眼帶寒光,白蕊不敢有任何隱瞞,仔細回想了一番,這才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娘娘,世子,奴婢去拿藥時,藥房隻有紅姑和玉珠在,還有沒有其他人碰過藥汁,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對世子忠心耿耿,這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奴婢,求娘娘明查!”
王妃臉色不變,身邊伺候的人早就極有眼色地出門將藥房的人領了過來。一直在瑞王府客居的孫神醫也被長安急匆匆地拖了過來,見楚瀟一臉平靜血色如常的樣子,孫神醫頓時鬆了口氣,忍不住埋怨了一回長安,喘著粗氣道:“你說你,你家主子現在不還好端端的嗎,乾嘛這麼折騰我這把老骨頭?我的腰和腿喲,都要散架了!”
楚瀟完全不理會孫神醫這些胡說八道,直接將還帶了部分藥汁的碎片遞給孫神醫,冷聲道:“還請神醫看看,這藥中,是不是加了其他東西?”
孫神醫喘著氣接過楚瀟遞來的藥碗碎片,粗略一看就隨口道:“這不就是老夫給你開的藥方嗎?有什麼其他……咦,紅顏枯骨?這藥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嗎?”
楚瀟眼中厲色一閃,王妃亦是皺眉,“紅顏枯骨,前朝後宮肆行之毒,來自西域,早就被毀得一乾二淨,竟然還有人在用?”
蘇婉靈聽得腦子發暈,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楚瀟,這個什麼紅顏枯骨,很厲害嗎?
楚瀟緊了緊握著蘇婉靈的右手,低聲道:“紅顏枯骨乃是劇.毒,中此毒者,如同離了枝一般迅速凋落,不出三月,紅顏便成枯骨,查不出任何不妥。即便僥幸被發現,服了解藥也無濟於事,這味毒中,有一味藥極為特殊,人一旦服用後便會上癮,終日離不得這物,長此以來,身子也就廢了,同死了也沒什麼區彆。”
蘇婉靈登時睜大了眼,這不就是摻了罌粟製成的毒.藥?果然夠狠,沒發現就要人命,發現了同樣毀了彆人一輩子,研製出這種藥的人,內心該有多狠?
王妃則滿臉嚴肅地看著孫神醫,認真問道:“您能確定,這毒,當真是紅顏枯骨?”
孫神醫臉色一黑,“老夫這神醫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
王妃也不惱,冷聲對著自己的心腹丫鬟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白蕊交代出的紅姑和玉珠兩人立即被人押了上來,王妃眼色淡漠,語氣很是平靜,卻聽得紅姑二人心下發麻,“仔細想清楚,今天這碗藥,到底有誰碰過?誰的神情舉止最為反常?全都交代清楚了,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紅姑二人對視一眼,抖著身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今天一天見的人全都交代了個清楚,卻還是找不出任何可疑之人,王妃頓時輕笑一聲,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青色茶杯,自顧自地低聲道:“真是天.衣無縫,王府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倒是讓人大開眼界。”
楚瀟臉上的笑容與王妃彆無二致,同樣輕笑道:“母妃息怒,既然動了手,就一定會留下把柄,以母妃的本事,剁了這隻黑手,也不是什麼難事。”
王妃臉色溫和,看著楚瀟的眼中卻滿是堅定,“那是自然,母妃一定不會讓這些居心叵測想要害你的人留在世上!”
自己失誤過一次,讓瀟兒受了十幾年的病痛折磨。如今眼看著瀟兒一天天地好了起來,暗中之人竟然還敢動手,自己不將他揪出來千刀萬剮,都對不起瀟兒這些年受過的苦。
王妃的陣仗這麼大,拿人都沒藏著掖著,府上其他人自然也得了消息。剛被氣走不久的瑞王又皺著眉頭返了回來,沉聲道:“發生何事?竟惹得你大動肝火?”
王妃也不廢話,將藥碗碎片遞給瑞王,語氣平靜:“紅顏枯骨又現世了。”
瑞王臉色陡然便是一片鐵青,渾身的殺氣瞬間盈滿整個院子,看得蘇婉靈直吸氣,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楚瀟說剛才瑞王不是真的生氣。原來瑞王真正暴怒起來,竟然是這般嚇人,那帶著殺氣的眼神和骨子裡透出的嗜血氣勢,讓蘇婉靈不由感歎,果然,上過戰場的人就是不一樣,單憑這嗜血的氣勢都能嚇暈一批人。
等等,上過戰場?蘇婉靈不由一愣,下意識地想到,瑞王當年那場大勝,覆滅的到底是哪個國家?
楚瀟握著蘇婉靈的手一緊,側身將蘇婉靈擋在自己身後,不滿地衝著瑞王皺眉道:“收起你的殺氣,彆嚇到不該嚇的人。”
瑞王神色一僵,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心中默念這個討嫌的東西是自己親生的,身子還不好,自己絕對不能掐死他。連續念了十來遍後,瑞王才平複了內心的怒火,偏頭看向王妃,冷聲道:“有沒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