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一聽蘇婉靈這不著邊際的話, 頓時一頭霧水,忍不住驚訝地看著蘇婉靈, 疑惑道:“我跟她能有什麼過節?男女有彆,我都沒見過這位趙大小姐,哪會同她有過節?”
說完, 楚瀟又忍不住捏了一把蘇婉靈的臉, 無奈道:“這又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蘇婉靈頓時白他一眼, 伸手將他的爪子拍了下來,繃著臉俏臉道:“正經點!誰吃醋了?我就是問一問,要是你一直和她過不去, 會是什麼原因?”
楚瀟不由深深地看了蘇婉靈一眼, 忽而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自顧自地開口道:“沒發燒呀,怎麼淨說胡話了?”
蘇婉靈氣得直錘楚瀟的胸口, 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怒道:“彆鬨!說正事呢,快點告訴我, 在什麼情況下,你會一直揪著趙卿儀不放,甚至還三番五次想要她的性命?”
“我哪會這般同一個女人計較?”楚瀟不屑,然而在看清蘇婉靈眼中的認真與忐忑後, 楚瀟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蘇婉靈從來不拿正事兒開玩笑, 她既然這麼問, 想來這趙卿儀必然有問題。
這麼想著, 楚瀟也沒了說笑的心情,仔細思索許久後,楚瀟這才皺眉沉聲道:“我若真會一直揪著她不放,甚至想要她的命的話,除非你沒來到你身邊。”
蘇婉靈頓時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會從楚瀟嘴裡聽到這樣出乎意料的回答,心下一時間不知是何滋味,忍不住低低叫了他一聲,“小哥哥~”
楚瀟輕笑,伸手將蘇婉靈抱著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攬著她的腰,左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嘴上卻冷哼道:“又不單單是為了你,當年你一句話就讓我多活了許多年,若是能找到你,想來徹底治好我的病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看來,我當初的預感並沒錯。再說了,你那邊的世界,委實有不少神奇之處。
那個藏了許多人的黑盒子裡不是放了嗎,就算有人缺胳膊斷腿都能讓他恢複如初,如此神乎其神的醫術,想來診治我這頑疾也不在話下。
若是你沒來到我身邊,趙卿儀又有那樣的來曆。不管是為了治病,還是為了找到你,我都會把她抓過來,請高人好好看看,怎麼都要找到去你那邊的辦法。”
蘇婉靈驚愕地瞪大了眼,萬萬沒想到原著中楚瀟對付趙卿儀的理由竟然是這個。轉念一想,要是自己知道有個地方或許能治好自己的不治之症,怕是也會想儘一切辦法找到那個地方。尤其是在周圍一堆虎狼環伺的情況下,楚瀟根本就死不起,他一死,王妃的後半生都不大好過,想到王妃以後還要在李側妃這些家夥手裡討生活,蘇婉靈覺得彆說楚瀟了,就連自己都不能忍。
雖然王妃有能力掌控王府讓自己的日子過得不是那麼糟糕,但是親兒子繼承王府和庶子繼承王府,這裡麵的差彆可大了去了,王妃需要耗費的心神也更多,再加上喪子之痛,哪個做子女的忍心讓親娘受這樣的痛苦?
不過想到剛才楚瀟對電視機的形容,蘇婉靈又忍不住想笑,拉著楚瀟的手樂道:“什麼神乎其神啊,現代醫學也是有限製的,你看到的那些缺胳膊斷腿的病人恢複如初,實際上就是給他們裝了假肢,衣服擋著,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實際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彆,還要承受難以想象的痛楚。要是碰到你這種從胎裡帶來的病症,說不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
楚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蘇婉靈的鼻子,打趣道:“照你這麼說,靠什麼都不如靠你這張嘴了?”
蘇婉靈皺了皺鼻子,伸手捉住楚瀟不斷在自己臉上搗亂的手,這才開口道:“我可沒這麼說過!隻是提出另一種可能,反對你神話現代醫學罷了。不過你現在沒到現代就好了,明顯就是我的功勞,這點你可不能不承認吧?還不快點多謝我的救命之恩!”
楚瀟無奈地看了蘇婉靈一眼,忽而低笑道:“我好像記得,你們那兒的電視裡有一句話,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看怎麼樣?”
蘇婉靈頓時一噎,無語地看了楚瀟半晌,確定自己的臉皮厚度絕對比不上這位後,蘇婉靈立即果斷地轉移了話題,“那你現在身子已經大好了,還會不會找趙卿儀的麻煩?”
楚瀟不耐煩地哼道:“她又沒惹到我,我找她麻煩乾什麼?有這功夫,多陪陪你不好嗎?”
見了蘇婉靈臉上壓都壓不住的笑意後,楚瀟又覺得臉上略微有點掛不住,冷哼一聲故作嫌棄道:“你這麼笨,我要是不多看著你點,你還不得被彆人給欺負死!到時候,丟的可是我的臉!”
蘇婉靈早就摸清了楚瀟嘴硬心軟的臭毛病,選擇性地忽視了這番嫌棄自己的話,眉開眼笑地在楚瀟懷裡蹭了蹭,喜滋滋地樂道:“小哥哥你真好!”
楚瀟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又立即放鬆下來,輕輕撫摸著蘇婉靈的後背,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嘴上卻冷嗤道:“算你還有點腦子,知道誰對你好!”
蘇婉靈也不惱,從楚瀟懷裡抬頭,笑眯眯地看著他,伸手攀著他的脖子笑道:“我當然知道誰對我好啦,你看,我雖然沒你聰明,但我運氣好呀,要是傻乎乎把壞人當好人,那我怎麼還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
楚瀟一想,這話貌似也沒毛病,懷裡這寶貝委實運氣逆天,說啥靈啥,真沒辜負她名字裡頭的那個靈字。不過看著這家夥沒心沒肺的樣子,楚瀟又忍不住搓火,沒好氣地捏了一把蘇婉靈的臉,翻著白眼道:“是啊,你要是運氣不好,就你這看誰都是好人的性子,早就被人賣了八百遍了!”
蘇婉靈不服氣,“我這叫用善意的眼光看所有人!”
楚瀟冷笑,“然後就發現,所有人都不是善茬,隻有你一個傻子。”
蘇婉靈氣得伸手揪住了楚瀟的耳朵,嘟囔道:“就會打擊我!”
楚瀟冷哼一聲:“難道我說錯了?你真當表麵溫柔的人內心就一定無害?”
蘇婉靈聽出了楚瀟的話外之音,忍不住皺眉,“你是說,大妹妹當初救我,是算計我?陳側妃也另有心思?”
楚瀟聳肩,拍了拍蘇婉靈的背,放緩了聲音,“多小心幾分總沒大錯。”
蘇婉靈忍不住歎氣,“這都叫什麼事啊,每天都防著這個防著那個的,比以前辛苦多了!”
說完,蘇婉靈又小聲嘟囔:“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楚瀟的眼神立即變得十分危險,俯身壓著蘇婉靈,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眼,冷冷地問道:“你想離開我?”
蘇婉靈身子一顫,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地搖頭道:“我當然不想離開你……”
楚瀟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蘇婉靈剩下的話就這麼咽了下去,任由楚瀟將自己緊緊抱在懷裡,忽而歎了口氣。
楚瀟沉默了半晌,突然問蘇婉靈:“你對趙卿儀和廉親王似乎都知之甚深,這是何故?”
蘇婉靈身子更為僵硬,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借口糊弄過去,眼珠不斷轉悠,就是不敢去看楚瀟的眼神。
楚瀟見狀,不由低低一歎,失落道:“你不願說,就算了,無需騙我。”
蘇婉靈心虛地看了楚瀟一眼,見他臉上難掩黯然之色,心中不由一軟,差點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張了張嘴又忍了這股衝動。以楚瀟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本書中的角色,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再說了,這樣天方夜譚的事情,楚瀟會不會相信也是個大問題。
隻是想到要隱瞞楚瀟,蘇婉靈又難免心疼,抿了抿嘴,半晌才說:“事情太過複雜,有的事情我真不太好說出口。隻是,你記得彆和趙卿儀還有二皇子作對,這兩人,有點邪門,運氣可能比我還好,誰和他們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
主角光環普照大地,蘇婉靈自己都沒把握自己這條錦鯉能不能扛住主角光環的威力。既然自己嫁了楚瀟這個反派,又被他百般嗬護,總該為他好好考慮考慮才是。現在一切矛盾還未發生,不和主角對上,想來楚瀟以後也不會落到那樣悲慘的下場。
楚瀟聽了,臉上的神情愈發溫和,輕輕拍著蘇婉靈的後背安撫著她略微慌亂的情緒,溫聲哄她:“好,我不問,也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就陪著你和母妃好不好?”
見蘇婉靈眉間的愁緒一掃而空,楚瀟臉上的笑容更深,眼神卻越來越冷,那個什麼趙卿儀讓靈兒這麼不安,看來也不該讓她繼續出現在靈兒麵前了。
蘇婉靈還不知道楚瀟心裡已經對趙卿儀生出了敵意,還以為他聽了自己的勸,決定不當這個反派不摻和主角的那堆破事兒了。這麼一想,蘇婉靈心中因為主角配角一個接一個出現而壓著的那塊大石頭頓時落了地,高高興興地摟著楚瀟的腰,在他懷裡拚命點頭:“那就太好了!你說的,一直陪著我啊!”
楚瀟低低一笑,看向蘇婉靈的眼神格外柔和,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嚴肅道:“我會一直陪著你,同樣,你也要一直陪著我!”
蘇婉靈被楚瀟眼中的偏執之色看得怔了怔,愣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
楚瀟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高興地覆上了蘇婉靈柔嫩的唇瓣。
蘇婉靈和楚瀟這邊恩恩愛愛,瑞王和宣德帝那頭卻是一片冰霜。在聽到瑞王帶來的消息後,宣德帝簡直難以置信,再三向瑞王確定:“那刺客所言當真不假?真是廉王叔?”
瑞王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沉重地點頭道:“若無確切證據,臣弟哪敢隨意攀扯王叔?”
宣德帝沉吟半晌,臉上神情變幻了許久,驀然一聲長歎:“朕早該想到,若是廉王叔,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當年瑞王妃生產遇險,應當就是廉王叔的手筆。他掌管宗室多年,你我當年還是皇子之時,身邊伺候之人以及一應用度大多出自他之手,就連你府上的管家都是他的人,當真讓人不寒而栗。”
瑞王亦是一聲歎息,“廉王叔年事已高,一把年紀了還做出這般大不敬之事,圖什麼呢?”
宣德帝的傷感情緒也不過是一瞬間,在瑞王感歎之時,宣德帝便已經恢複了那副看不出喜怒的威嚴表情,沉聲吩咐瑞王:“此事先不要聲張,單憑一兩個刺客的供詞,還不夠定廉王叔的罪。你暗中再多查一查廉親王府的動靜,看看還有什麼異常之處。切莫心急,但凡有動作,總能抓住他的把柄!”
瑞王沉著臉領命,想到自己府上那一堆汙糟事就忍不住破口大罵:“我看廉王叔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能折騰,眼瞅著都要入土了,還動這麼多的歪心思乾嘛!我這些年對他可夠恭敬了,他倒好,竟幾次三番想要我妻兒的性命!如今瀟兒見了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都是王叔乾的好事!”
宣德帝想到喜怒無常的楚瀟也頭疼,這些年他可沒少幫這對父子緩和關係,顯然效果不大。想到瑞王如今妻兒離心的處境,宣德帝心中的某些不能訴之於口的芥蒂頓時煙消雲散,忍不住心疼起自己這個兒女緣不大好的胞弟來,同情地拍了拍瑞王的肩,溫聲安慰道:“朕看瀟兒娶妻後也懂事了不少,日後定然能理解你的苦衷。彆看瀟兒表麵囂張跋扈,實則心腸再軟不過。你多同他說幾句軟和話,他立即就心軟了。”
瑞王卻板著臉哼哼唧唧,不大樂意,“哪有當老子的去討好兒子的道理?”
宣德帝無奈,沒好氣地抽了這個蠢弟弟一巴掌,佯怒道:“那你就繼續受著吧,下回彆來朕麵前訴苦!趕緊滾!好好盯著廉親王府去!”
瑞王麻溜地滾了,儘心儘力地差人盯著廉親王府,麵上對廉親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看不出任何變化。
廉親王同樣沒有半分變化,還是同往常一般閉門不出,除非必要之事,否則輕易不出門,一門心思在府上含飴弄孫,好不自在。惹得瑞王都要懷疑暗一是不是說了謊,然而在楚瀟用儘一切撬開管家的嘴後,瑞王便徹底打住了這個念頭,根據暗一和管家的交代,暗中著手準備查一查廉親王手中的死士和隱藏的勢力。
這一切,蘇婉靈都無知無覺,隻是暗暗奇怪,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聽到廉親王獲罪的消息?
然後就被楚瀟鄙視了一回:“你以為定一個親王的罪是輕而易舉的事?一個弄不好,便會讓所有宗室心存不滿,這幫家夥雖然沒什麼大本事,真湊到一塊兒,也夠皇伯父頭疼的。”
蘇婉靈忍不住撇了撇嘴,一把拍開楚瀟的手,沉著臉出門找王妃說話去了。身後的忍冬和白畫連忙跟上,白蕊因為上次失言之故,蘇婉靈也沒再讓她進內室伺候,雖然還掛著一等丫鬟的名號,待遇卻大不如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畫頂了她的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到了王妃院門口,蘇婉靈這才發現王妃院裡的氣氛貌似有點凝重,每個人都一臉嚴肅,細看之下還有幾分慌亂,蘇婉靈頓時神色一凜,提高了聲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母妃怎麼了?”
院中的下人見了蘇婉靈,連忙行了禮,蘇婉靈心下著急,加快了步子就往內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