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還是忍冬穩重些,慢慢恢複了尋常的臉色,隻耳朵上還留著一抹豔紅,故作淡定道:“我去吩咐廚房準備熱水。”
白畫伸手拍了拍臉,微微點頭,怕驚到裡頭的主子,輕聲道:“你快去吧,這裡有我伺候。”
好在院裡單獨有自己的小廚房,若是去大廚房要水,怕是瞞不過府上其他人。雖然夫妻敦倫乃天經地義,但這青天白日的,難免會讓人覺得蘇婉靈輕浮。自己院裡的小廚房就沒這個問題,忍冬乃是一等大丫鬟,隨意說個理由吩咐下去,諒他們也不敢瞎碎嘴。忍冬心下早已轉悠了無數個念頭,腳下卻比平時快了許多,端著大丫鬟的架子走去廚房讓她們燒火去了。站在原地的白畫看著忍冬匆匆離去的背影,又看看緊閉的房門,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早前白蕊說的話來,莫名溢出了一聲歎息。
有個得力的婢女果然省心,蘇婉靈懶洋洋地眯著眼窩在楚瀟懷裡,聽著他一連串的吩咐聲,更覺得乏困無力,半睡半醒地被楚瀟抱進了浴桶。
舒適的溫水讓蘇婉靈的神智恢複了不少,罷工的大腦開始逐漸運轉。回想起楚瀟剛才一係列的吩咐,蘇婉靈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坐直了身子,抓著楚瀟的手咬牙低聲怒道:“剛剛……忍冬她們都聽到了是不是?”
楚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邊輕柔地為她清理,一邊隨口道:“聽了便聽了,這有何妨?她們乃是婢女,伺候主子本就是分內之事。難不成你還想自個兒去燒水?”
蘇婉靈崩潰地直錘楚瀟,半晌才一臉生無可戀地開口道:“我這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楚瀟伸手揉了揉蘇婉靈的頭,無奈道:“又想到哪兒去了?她們莫非還敢編排主子?真敢隨口亂說,直接打死了事!”
重點是這個嗎?蘇婉靈無語地瞪了楚瀟一眼,頭一回覺得跨越時空的鴻溝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在這件事上,兩人的腦回路就沒搭上線過!
楚瀟好脾氣地任由蘇婉靈繼續錘咬自己,等到水快涼了,才艱難地將自己和蘇婉靈打理好,又故意打趣了一句轉移蘇婉靈的注意力,“你要害羞,留在母妃麵前再去!彆人我不知道,母妃肯定會知道這事!”
蘇婉靈頓時氣結,抓過楚瀟的手,在他手上狠狠留下一個輪廓極深的牙齒印,恨恨道:“就你話多!”
楚瀟終於得償所願,正是脾氣最好的時候,被蘇婉靈這麼折騰也不惱,笑著將手上的齒印在蘇婉靈麵前晃了晃,而後愁眉苦臉地歎道:“唉,家有母老虎,日子難過喲~”
這般無恥,蘇婉靈也徹底沒轍了,狠狠地瞪了楚瀟一眼,表示自己現在並不想搭理這個大豬蹄子。
楚瀟摸了摸鼻子,見忍冬她們已經提了食盒過來,立即柔聲哄蘇婉靈:“累了一下午,該用晚膳了。你就算要跟我置氣,也得填飽肚子吧?”
蘇婉靈冷哼一聲,繃著臉坐在桌旁,任由楚瀟給自己盛湯布菜,嘴角微微勾了勾,卻還是沒開口。倒是問了一旁的白畫一句:“白蕊的身子好了嗎?”
白畫低頭,恭聲答道:“已經徹底好了,如今正日日念叨著主子的恩德呢。這菜,還是她去廚房取的。”
蘇婉靈微微點頭,而後低頭喝湯,折騰了一下午,她委實餓狠了。第二天一大早,蘇婉靈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臉絕望,手腳並用家暴楚瀟,怒道:“這樣讓我怎麼出門?”
楚瀟忍笑,拿了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柔聲哄她:“你生得這般美貌,哪裡就不能出門了?不過是一點青黑和紅痕,我拿粉給你遮一遮便是。”
蘇婉靈心累,想到要這個形象去見王妃就覺得生無可戀。
楚瀟卻淡定得很,“放心吧,母妃隻有高興的份,她想抱孫子可都想了好幾年了。一準兒疼你!”
蘇婉靈無語地瞪了楚瀟一眼,任由他笨手笨腳地給自己上妝,繼續生悶氣,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