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行事雖然張揚讓人不爽快, 但他的腦子可是一等一的靈光,坑起人來半分不手軟,還能讓人找不出他的錯處。用蘇婉靈那個世界的話來說, 楚瀟就是特彆喜歡敵人乾不掉他又不得不跪在他腳下唱征服的樣子。
這回給二皇子挖坑, 楚瀟自然也留了後手。
蘇婉靈都知道不能讓二皇子再起來的機會, 楚瀟能不清楚?打蛇不死, 反被蛇咬的道理楚瀟六歲的時候就明白了。尤其是牽連到皇子的事, 尤為慎重。楚瀟再胡鬨,也沒打算把整個瑞王府全都搭進去。
見蘇婉靈這麼擔心, 楚瀟立即拍了胸脯吹噓:“行, 寶貝兒你說要按死他不讓他出頭, 那他就絕對出不了頭!”
蘇婉靈還懵了一下:“這麼簡單的嗎?”
那可是男主,皇帝的親兒子, 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跟打死身邊吃裡扒外的小廝一樣輕鬆呢?
楚瀟還真沒瞎吹牛,得意地讓蘇婉靈看看他的本事, 回頭就進了宮找宣德帝訴苦。
他乾的這破事兒根本就沒瞞宣德帝,這會兒宣德帝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二皇子和楚瀟之間的官司。
見楚瀟特地來找他訴苦,宣德帝都給他氣笑了:“你都把老二算計了個底兒掉,還來找朕訴什麼苦?該找朕做主的是老二才對吧?”
楚瀟半點都不慫, 二皇子那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脾氣,能拉下臉來找宣德帝哭訴那才叫見了鬼。見宣德帝麵上雖有薄怒,眼中卻沒半分怒意,楚瀟心裡也就有了數, 摸著鼻子向宣德帝抱怨道:“這回先惹事的可不是我,誰讓他想要算計我?也不想想我媳婦兒這會兒正懷著孕呢,他還憋著壞想給我送個瘋女人。要是驚著了我媳婦兒,誰賠得起?”
宣德帝一見他這棒槌樣子就頭疼,“娶妻回來就是為了開枝散葉的,哪能讓個女人騎到自己頭上?你在朕麵前都倔得跟頭驢似的,轉頭就把你媳婦兒捧在手心,可真對得起朕這麼多年對你的照拂啊!”
楚瀟特理直氣壯地回了句:“那怎麼能一樣?媳婦兒是用來疼的,爹和伯父,那不就是用來給我收拾爛攤子的嗎?”
這狗脾氣,宣德帝險些沒給楚瀟噎著,伸手哆哆嗦嗦地指了楚瀟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楚瀟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擔了個氣死伯父的罪名,趕緊上前給宣德帝順氣。
宣德帝噎了好半晌,可算是喘勻了這口氣,怒道:“怪不得你父王總向朕抱怨,說是每回跟你說話就能短壽三年。你就是這麼噎人的?”
楚瀟哼哼唧唧,“誰讓他早些年都不管我,現在知道擺親爹的譜了?晚了!”
“那朕呢?合該給你收拾爛攤子?”
“額……長兄如父,我父王這麼拎不清,您不得多照拂照拂我?”
宣德帝都被楚瀟的無恥給氣笑了,“說來說去,這還是你父王的錯了?”
楚瀟點頭,說陛下真是聖明,不像瑞王,死活不肯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
宣德帝心說攤上這麼個糟心兒子,弟弟也是造了孽。
然而看著如今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楚瀟,宣德帝又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再一看那雙皇族人標誌性的桃花眼,宣德帝的眼神閃了閃,斥責的話到底沒說出口,轉而說道:“既然進了宮,就陪朕多走走。”
這活楚瀟熟練,以往身子好點時進宮,宣德帝都會領著他轉悠幾圈。龍翔殿乃是後宮的中心大殿,平日裡宣德帝就在這裡安寢,四周極為空曠,走了許久才看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正是鳳儀殿。
這條路楚瀟早就走熟了,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下一刻宣德帝就會領著他到鳳儀殿旁邊的清風亭歇著,然後就跟鄉下老大爺似的,拉著楚瀟嘮嗑。
這套路楚瀟經曆過無數次,這會兒記心裡還挺美。反正每回他闖禍了,宣德帝想揍他時,領著他走一圈嘮會兒嗑,氣兒就消了,就跟這涼亭有什麼清熱降火的靈丹妙藥似的。想來這次也能美滋滋地過關,笑看二皇子倒黴了。
果不其然,宣德帝念叨完他一通後,便大度地原諒了這臭小子口不擇言的行為。至於二皇子?就像楚瀟說的,先動了歪心思的是他,這會兒被楚瀟反算計了,那也隻有認栽的份。技不如人,還蹦躂什麼呢?